第十二章 不能永遠困死

就在藍蔚蔚和沈明全來回走動的時候。

玉始終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似乎沈明全講的有些無數吸引人聽下去的故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冷漠的雙眼，全身上下冰一樣的溫度，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而印佳妮，則一直在思緒分散著，看著盆地中央的村莊，渴望著那亮著的微弱燈光，想走過去，卻是不可能，隻能在這團永沒有消散的迷霧裏走來走去。

沈明全沒有在意，事實上，藍蔚蔚覺得他此時魔怔的樣子又會在乎著誰。

“那段時間人心惶惶，因著離山莫名的傳說遊客也漸少，逼得我父親咬牙又開始修建那條通往山外的路，停滯了有半月的時間，修路的人卻少了有三分之一，這還是在提高兩倍的價錢後，沒有辦法，父親還是繼續開始挖道鋪路，隻不過時間從清晨改成早九晚四，四點過後就開始不再作業，時間縮短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那種怪怪的聲音，但有一天當他們還沒到四點時，卻挖到一條暗道，暗道裏流淌著鮮紅的**，據當時回來的人說的，像是人身上剛剛流下的新鮮血液，但誰也不會相信，這條從未開挖過的道路，會有剛剛滴淌下的成小溪流一樣的血液，有人說是山神的經脈被挖到了，也有人這是個先兆，不祥的先兆，再挖下去後果可能不堪設想，又有人回想著前一段時間請藍天師看過風水後，所說著打通山路不妥的情景，不少人都開始膽怯了，沒隔幾天，挖路的人都開始作鳥散狀，走個幹淨，隻有我父親一個人在那條路上每天查看著是否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話說到這裏，沈明全吐出一口氣，帶著一股絕決，繼續講著：“剛開始根本沒有什麽異樣，但是在幾天後，那些挖道鋪路的人卻不同程度出現了上吐下瀉的狀況，有不少的家人都鬧到我家裏來，畢竟這件事情是我父親牽起的頭，他當時也是頭大，思索萬般情況後，不得己拿出古銅牌，古銅牌拿出來，卻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又不可能將古銅牌割成一塊塊，但就是割裂，也不能夠這麽多人用，我父親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在早晨病發到晚上，就一個個死在了我家的門口，那些在山上挖路的人除了我父親，全部身死，第二天我父親滿頭黑發就已全白，整整三十條人命，就落在了我父親的手中，當時有不少的人拿磚頭拿臭雞蛋來砸我父親的房子，砸了有幾個月時間，才慢慢消散。”

藍蔚蔚心下一陣怪異的感概，像是感概沈明全家人的不幸又想到沈明全從小的境遇，畢竟算起來，沈明全當時也在村莊裏吧。

不自覺得，藍蔚蔚眼神中就帶上了一種同情的神色。

沈明全曬笑一聲，煙已經被他抽完，隨手一扔，腥紅的煙頭扔下去，燒過一團迷霧，就扔到了遠方，消失不見，就如藍蔚蔚此時的心情，起起伏伏不安定。

“你別用那樣的表情看著我，當時的我並不在我父親身邊住著，我早已經被我父親托給當時村子裏的孤寡老人沈伯照顧我，所以並沒有給我帶來多大的困擾，反倒是我父親，終於在半年後不堪自責和愧疚，吞藥自殺了，這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但自從這件事情過後，村裏人漸漸都搬離村莊，離山的旅遊業算是徹底頹廢了，再加上天氣時常多變的原因，山中無人的情況下，更是沒有人前來進山，畢竟死去的三十人，是離山市中心警局來人送走火化的，當時傳遍了整個離山附近的城市，所以，這裏更加的令人聞風喪膽。”

“但是此次來，我沒想到會有這種意外的情況發生，離山，終究是不應該再來，所幸，還有玉和藍老板，所以，這次就拜托你們了。”

藍蔚蔚心下稍定，沈明全已經將底子交代個清楚，她也就放心，離山雖然有些玄乎，但有旁邊的玉在，應該會安全回歸的吧，應該的吧！藍蔚蔚在心底為自己打打氣。

玉拍拍胳膊處有些潮濕的衣袖，看看她的側臉，藍蔚蔚察覺到了，瞬間覺得玉看著他的表情好像有些嫌棄，但卻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藍蔚蔚站起來，覺得全身好像輕鬆一些，剛想再探索這未知的路。沈明全卻對她悄悄眨了眨眼睛，和玉一起走到藍蔚蔚旁邊。

“這塊古銅牌，估計對整個離山的迷障有些作用，我們把它合在一起試試效果。”

沈明全的語氣有些**般的口吻，帶著絲絲的蠱惑，藍蔚蔚受寵若驚，猶豫地將手腕上的古銅牌拿出來。

玉站在藍蔚蔚身旁，兩人都垂下眼睛看向藍蔚蔚和沈明全手心處古銅牌，印佳妮也終於發覺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也跑過來湊熱鬧，當她看到沈明全和藍蔚蔚手中有著相仿的古銅牌時，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扭曲也不為過，眼中像是帶著勾子射向藍蔚蔚，又含著幽怨和被人背叛的神情看向沈明全，可是沈明全卻是沒有什麽表情，他在研究兩塊古銅牌有什麽不同之處，忽略了印佳妮的含情帶怨的樣子。

藍蔚蔚臉上有些掛不住，無法直視印佳妮嘟著小嘴睜著大眼睛對她憤怒的指責，隻得也低下頭，看著手心裏的古銅牌。

兩塊古銅牌合在一起，藍蔚蔚的一半應該是左邊的這塊。長方形，和沈明全的另一半，對應到一起，等待有幾秒鍾時間，藍蔚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不免失望透頂。

沈明全臉上倒沒有太大的表露，但他也默默收回了半塊古銅牌。

“我們還是繼續找路吧，不能永遠困死在這裏。”

玉在沈明全一係列又是追憶往昔，又是拚湊古銅牌的動作裏，始終沒有發表意見，見他們徒勞無功後，玉下了這個無用的決定，藍蔚蔚苦悶氣短，背起重重的背包，打起強光手電，又開始撥開一團團像是棉花團一般的迷霧，繼續尋著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