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名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加上許念卿三人一起輸入密碼,保險庫大門逐漸打開。
“這麽多?!”
三人進入保險庫後,嚴凱先驚訝出聲。
多嗎?
也就五十六件,隨眼掃掃的工夫而已。
杜衡不屑微笑。
“念卿,想上午鑒定完,得兩人分工合作才行。”
“要不我再請個鑒定師吧?我也是剛想起來,長江博物館理事也有行政崗不懂鑒定的。”
“你請來這位,怕是個行政崗隻會耽誤工作啊。”
是這樣嗎?
許念卿先楞了一下,然後就反應過來不對。她是因為知道杜衡厲害才請杜衡,哪裏是因為他名頭。
“嚴大哥誤會了,杜衡鑒定很厲害的。”
嚴凱看許念卿維護杜衡的樣子,越看越不爽。
殊不知杜衡被他質疑挑釁。
同樣不爽。
“我說有些人啊,打扮得花裏胡哨的,果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小子說誰呢?”
“說你呀,鑒定這點古董也就十來分鍾的事。你居然說要半天,我看你學鑒定都學到狗身上去了吧?”
“你倆到底咋啦?”
明明才第一次碰麵而已,就跟天生氣場不和似的。
咦?
話說她上次也覺得跟那個世家千金天生氣場不和,這樣倒是能理解了。
“相忍為工作吧,你們收著點,這裏有監控錄像的。”
“我出去辦交接手續,你們加油。”
沒了矛盾焦點。
杜衡跟嚴凱兩人暫時就安靜了下來。
畢竟公孔雀開屏那是給母孔雀看的,母孔雀這會不在,嚴凱還開個嘚啊!
兩人從貨架的兩邊鑒定。
鑒定完就當場寫標簽貼好。
杜衡先全部注視了一遍,看了看真假,才開始正兒八經用正常手段鑒定古玩。
準確的說,鑒賞。
鑒賞真品的曆史滄桑,鑒賞贗品的神乎其技。
說真的。
每次看見這些以假亂真的贗品古董,杜衡都很想問一句,這麽好的技術跟手藝,陽光下正經吃飯他不香嗎?
就比如手上這個晚晴官窯青花瓷花瓶。
從包漿到材質都像真的。
可天眼明明白白告訴杜衡,這玩意就是件現代仿品。
在天眼信息提醒下,杜衡用放大鏡仔細找了好幾圈後,才終於在瓶口往內一點點,找到了裏釉不勻的瑕疵。
“我說小子,你這頭都要鑽瓶裏了,看出點什麽沒?”
那邊嚴凱正好在歇眼,看著杜衡忍不住冷嘲熱諷。
“幹你屁事!”
“你……哼!我們可是要互相抽檢的,你現在嘴硬沒用,等我一挑全是錯看你還怎麽嘴硬。”
“不勞你煩心。”
“我是怕你影響念卿的工作,就你這嫩臉樣子,你怎麽可能會鑒定,也不知道是怎麽騙取念卿信任的。”
“還是不勞你煩心。”
“你個銀樣鑞槍頭的,有空說話還是好好鑒定吧,別等會當著許念卿麵,被我打了臉!”
正相互碎嘴著。
可最後這句話,有可能是杜衡隨口正好戳到了嚴凱痛處。
嚴凱當即氣得大步走到杜衡跟前。
“小子,我再給組織一次語言的機會!要不然,我可是江寧文玩協會的理事,我能讓你在古玩界以後都混不下去!”
嚴凱正威脅著。
突然眼角餘光看見一對駿馬擺件下的標簽。
“我擦,1600萬!你給這玩意估計這麽高?”
杜衡視線移過去。
是一對中唐時期的唐三彩駿馬擺件。
“怎麽,你有意見?”
“沒,看你這標價,估摸著是你鑒定文物裏麵最高價的吧?”
“沒錯。”
不止是他上手過文物最高價,更是這保險庫裏文物最高價。
看杜衡篤定神色。
居然真的把一件贗品當做了寶貝。
嚴凱頓時計上心來。
“那行,小子咱倆要不賭一賭,看誰能挑出價值最高的文物。誰要是贏了,許念卿就是誰的!”
杜衡卻搖搖頭。
“你不敢?”
“敢啊,但許念卿是不可以用來做賭注的。”
這小娘皮連睡過一覺都能當沒發生過,明擺著不喜歡他,他就算贏了又能咋樣?
“誰輸了,誰在許念卿麵前學一百聲狗叫,我喜歡聽!”
比如之前郭兆文那一百聲。
好聽得至今難忘。
“行!幼稚是幼稚,但也不錯!都是男人,到時候輸了可別賴賬!”
“誰賴賬誰楊偉!”
“你……行,你有種!誰賴賬誰楊偉!”
杜衡覺得,嚴凱這貨怕不是真的那方麵有問題,不然怎會如此敏感?
“誰做裁判?”
“江寧文玩協會會長,穀宏文老先生正好在曲市,我可以請來。你要不信他公正,也可以自己請人。”
“不必,世人都稱其方正。”
此後兩人繼續鑒定寫標簽。
賭歸賭。
正經工作還是得保質保量完成的,不然許念卿也會跟著吃掛落。
快到中午。
杜衡單獨將那對唐三彩駿馬擺件放在貨架最外間。
嚴凱同樣將一件明嘉靖玉如意單獨列出。
“我跟會長約的十一點,應該快到了,小子你等著學狗叫吧!”看杜衡果然選的唐三彩,嚴凱心中狂喜。
杜衡懶得理他。
你個揚萎挑半天居然挑了件贗品,你拿頭贏我?
正在這時。
保險庫被人從門外打開。
許念卿陪著一位唐裝白發老者,走進保險庫大門。
“穀會長。”
“嗯。”
穀宏文微笑點頭,然後便開始鑒定貨架上古董。
“絕大部分都是真品。”
快速上手四五件古董,穀宏文再次肯定點頭:“你倆都沒有鑒定錯,估價也都很準確。”
最後,穀宏文才開始鑒定兩人專門挑出的兩件古董。
先是杜衡的。
“這個……”
穀宏文上手第一眼,就開始猶疑起來。
“這個是假的!對吧會長?”嚴凱迫不及待想打杜衡臉,越俎代庖就替穀宏文下了論斷。
誰知。
穀宏文卻是不滿嗬斥。
“說什麽胡話?我這是在估價!雖說物以稀為貴,但可惜這隻是民窯唐三彩,做工略顯粗糙,導致價值打折了,可惜啊!”
“會長你說這是真的?”
“當然。”
穀宏文正思考,聽嚴凱嗶嗶嗶的隻覺聒噪。
“可唐三彩以黃、綠、白為主,輔以褐、黑、藍。這駿馬鬃毛的赤色,一看就是贗品吧?”
嚴凱還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