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望之特大眾臉的陌生麵孔，扛著昏迷的小劉，走進石建明工作室的露天庭院中。
此人是杜衡的暗組保鏢之一。
跟陳破耳語一番後，便將小劉交給了陳破。
“幹的不錯，你先歸隊。”
陳破說完將小劉扶住站在地上，接著再捏開小劉的嘴巴，用指甲蓋彈了一點灰色粉末進去。
“為了防止他大吵大鬧引路人圍觀，我們用了迷藥，剛給他吃的是解藥。”
“很快就會醒。”
陳破所言的快確實非常快，一分鍾都不到，被綁在樹幹上的小劉就緩緩睜開雙眼。
映入他眼簾的，是滿臉失望的師父，以及正好像要把他活剮的唐爺！
“唐爺，我先問問這小子。”石建明再次申請道。
“嗯，你先問。”
唐衛國跟杜衡等人當然是親眼看著石建明問話，不可能給兩人還有單獨交流並串聯的機會。
石建明依舊失望看著自己三徒弟。
喟歎一聲後他才終於開口。
“小劉，既然已經被抓回來，你就不要做無所謂狡辯了。我現在還是你師父，你跟師父實話實說好嗎？”
小劉暫時沒有開口。
他這會其實整個腦袋瓜都嗡嗡的，從他果斷出逃到忽然被迷暈再到又回到原點，他這短時間的實在有些接受無能！
石建明看出來了這點，所以特地等了等，等小劉眼神稍微有聚焦後他才再次發問。
“小劉，我就問你一句話，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師父？”
“你要是認的話，我們還有得談。但你要是不認，我就當自己瞎了眼收了個白眼狼！現在就把你交給唐爺審訊！”
小劉猛然回神瘋狂點頭：“認！我當然認！”
“就算您不再認我這個徒弟，我也會一直把您當做我師父！”小劉語氣非常誠懇。
石建明聽到這話後眉頭稍微舒展了些許，既然三徒弟還是聽話的好孩子，那就有爭取坦白從寬的可能。或許今天師徒緣分就此盡了，但若能幫小劉在唐爺麵前轉圜一二，也算全了兩人這些年的師徒之情。
“既然你還把我當你師父，那師父問你話，是不是該一五一十回答？”
“小劉，你不要心存什麽僥幸不說或者說假消息。唐爺雖然是菩薩心腸，但從不缺乏金剛手段！若我問不出來，自會有唐爺審問。你現在說和受苦後說都一樣，現在說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小劉能被簡單一招打草驚蛇給嚇出來，心理素質本身就不可能強。
相應的抵抗意誌，自然也不會強到哪去。
又有師父這樣苦口婆心打感情牌還用唐爺威脅的，他哪裏還敢不坦白。
“師父，你們問吧，我都說！”
“唐爺您看這……？”石建明征詢看向唐衛國。
唐衛國大馬金刀往小劉麵前一坐：“我問，你也都說？”
小劉低垂著頭：“都說！我師父說得對，晚說隻會多受罪，其它毫無作用！”
“那我先問你，方正田水景假山的紅亂煞，是你所為嗎？”
“是。”
“為什麽？”
“是有人讓我這麽辦的，他們說我師父每件由曲市本地人定製的會用於水景的石雕，都要在臨成品前送到一個指定房間裏放一晚上，用於浸染紅亂煞。”
“他們？房間？你從頭開始說，說快點！”
在唐衛國駭人氣勢壓迫下，小劉下意識不敢正眼看他，都是低著頭老實交代。
“事情是從上上個月開始的……”
小劉的故事並不長。
先是有人拿錢找到他，提出剛才小劉所交代的這個要求。過完一夜後，小劉再把這臨成品的石雕原樣拿回工作室。除此之外，別無要求！
“我當時其實想拒絕的，但……”
小劉說著就想起了那晚那人一麻袋錢倒在他出租屋地上的景象。
那一千萬現金的衝擊力，這輩子他都忘不了！
“但師父你知道的，我一直沒能出師自己賺錢。可我女朋友，實在是拖不下去了！她爸媽說了彩禮可以隻做個樣子，當麵收了會結婚後當陪嫁還回來。可房子這事，沒得商量！我也是沒辦法，對方勸我收錢時談及房子這事後，我腦子一糊塗就……”
“你閉嘴！”
石建明神情比剛才還失望。
“你是因為女朋友因為房子嗎？你就是為了錢！”
“我跟你們師兄弟三個說過無數次，若是經濟困難我的錢你們隨便借！沒有利息，不設還款時間！我也說過，我這不是單純因為你們師娘是大老板所以豪爽。而是我深知我三個徒弟，以後都是有本事能憑手藝吃飽飯更吃好飯的好徒弟！”
“所以，你缺買房的錢嗎？你也不是笨人，有你師兄師姐已經出師能賺錢的例子在前，天分更高的你，會覺得自己將來賺不到錢嗎？”
“你為了房子一時糊塗？”
“小劉，不要再自欺欺人好嗎？師父不想在這最後相處的時間還教你做人的基本道理！”
“師父我……”
小劉嘴唇囁嚅著，最終卻是再沒有狡辯。
“師父，對不起！剛才是我自欺欺人，他們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
“主要是他們這個要求實在是太簡單，我作為您最信重的徒弟，想做到又實在是太容易！風險與收獲太不對等了，整整一千萬，我實在是沒法把控住！”
“而且對方還特別有誠意！”
“在我初期發現自己變得異常易生氣且時不時小倒黴後，他們不僅說了紅亂煞，還承認了紅亂煞會讓人暴躁易怒，會讓人小小倒黴。他們在聽我說不願意影響師父你後，還特地給了我一個玉擺件轉送你，就是您辦公室桌上那個，說可以化黴運為好事！”
“師父，這種不傷天害理也不會妨礙我們自己，沒有被發現風險還會有整整一千萬拿的好事，您說我當時要是不答應，是不是挺傻的？”
“你是挺傻的！”
石建明恨鐵不成鋼怒吼！
對方都說了紅亂煞的功效，你還敢幫忙搞了害人，就一點都沒想過會被如唐爺這樣的當事人找上門嗎？
“我看你就是被錢迷花了眼！你個蠢貨！”石建明氣得跳腳！
唐衛國叫停了石建明沒營養的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