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弟子或祭出防禦法盾卡在骨刺之中,垂死掙紮,或利用法器遁行於空,神色緊張的望著下方的慘狀。

此前,降服此獠時,它還是隻六階荒獸,隻會靠強悍的肉身力量本能對敵,麵對層不不窮的法器攻擊,自然手到擒來。

此時麵對的赫然是八階的荒獸,肉身之強已經超出普通法器所能傷害的範疇,貿然出手除了損壞法器胎體沒有絲毫用處。

最麻煩的是,此獠似乎開啟了靈智,進入開化期,骨刺神通簡直統治了大地,根本無法再地麵上與之交戰,連法器都不是對手,更別提自身的法術了。

場中的鐵璽獸宛如一隻曠世凶魔,通體焦黑,對著虛空怒吼,不少人在音波的幹擾下,心浮氣躁,頭暈目眩,隻得遠離這片修羅場。

“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他們肩負守護萬年靈乳之責,自然不敢離的太遠。毫無容易生擒一隻荒獸,打算馴服後買個好價錢,哪曾想到會發生這檔子事,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將其斬殺。

“孽畜,休得猖狂。”

話音落下,遠處一白衣身影急遁而來,來人白衣白靴,頭戴金冠,腰配玄玉,手上捏著一把鐵扇,風度翩翩的立於上空,來人赫然是白霆意。

“是白師弟!”

“白師弟來了。”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人群想響了一陣興奮的呐喊,宛如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呼喊著白霆意的名字,震耳欲聾。

白霆意嘴角微微上揚,他十分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居高臨下的望著鐵璽獸凝眸喝道:“孽畜,竟敢殺我門宗弟子,罪無可恕,本公子判爾死刑!”

鐵璽獸靈智已開,知道'孽畜'乃侮辱字眼,頓時暴怒,從地麵上拔出一塊巨石,對這白霆意穿空而去。

白霆意不屑的冷笑一聲,手中一對金剛鐲飛出一隻,擊碎巨石,繞著空中劃出道道殘影,從鐵璽獸頭上罩下。

這對金剛鐲是他父親贈送給他的中品靈器,經過器道大師祭煉後銘刻法力符文,能大能小,攻防兼備,變幻莫測,等閑海修遇到也得退避三舍。

鐵璽獸身材魁梧,動作笨拙,空有一身蠻力,卻對這個變化無窮的金剛鐲無可奈何,猝不及防,被金剛鐲套住。

白霆意大喜,口誦法言,金剛鐲金芒暴漲,神異符文流動,不斷縮小,疼的鐵璽獸幾欲發狂,捶胸頓足,竟以頭撞擊山石,轟擊的地麵顫抖,石礫飛濺,痛苦的慘嚎聲震數裏。

“敕!”白霆意伸手一點,另一隻金鐲飛出,兩隻金鐲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銳鳴,一道拳頭般粗的雷電自金剛鐲中生出,電弧直指鐵璽獸的頭顱。

鐵甲獸腦袋被金鐲牢牢箍住,痛不欲生,忽見舉頭三尺有雷霆威能雲集,已知不妙,然士可殺不可辱,它展開血盆大口發出震天動地的吼叫,同時暴露出最脆弱的口腔,雷電轟擊而下,鐵璽獸的頭顱轟然爆開,紅白之物飛濺。

“轟!”

鐵璽獸的殘軀轟然倒地,這場對決竟在一盞茶不到的功夫落下帷幕,所有人全都眼睛發亮的盯著白霆意,這家夥全身是寶,手持之物乃昆侖扇,下品靈器,其上刻滿風屬性符文,一扇之下狂風大作,堪比風烈鳥的全力一擊。

足下白靴看似平淡無奇,實際上乃上品法器踏雲靴,穿上它能禦空而行,即便凝海五重天的修士對上白霆意也得頭皮發麻,別說一隻剛剛開了靈智的八階荒獸了。

明月高懸,山川寂靜,鐵璽獸陣亡後,地麵上的骨刺隨之消散,隻留下遍地殷虹血跡。

不知過了多久,陰長生睜開眼睛,兩道金芒一閃而逝,此時丹田孕育出三百二十縷造化之氣,鐵甲獸血戰為他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時間很緊迫,山洞之人隨時進來,他哪敢有片刻停留,向洞口石床跑去。

當他走到石床位置時,一個聲音遠遠的飄了進來,陰長生的臉色陡然一變,迅速的隱藏好身形。

“白師弟,您辛苦啦!”經過剛剛一戰,每個人對白霆意的恐怖都有了進一步認識,立刻點頭哈腰,臉上堆積著殷勤的微笑。

“那隻凶殘的荒獸,在師弟手裏就像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另一個聲音諂媚的附和。

少年顯然十分受用,挺著胸脯,擺出一副高手寂寞的姿態,淡淡的點了點頭,朗聲道:“鐵碧獸內丹就歸你們了。”

“多謝師弟賞賜!”兩人連忙躬身道謝,眼前這個少年不僅僅是一位煉器天才,更是副宗主的心頭肉。

自從宗主閉關後,宗門大小事務皆由副宗主操持,經過多年的經營副宗主一脈可謂一手遮天,所有人都看出來煉器宗將來掌權人會是何人,因此白霆意亦水漲船高,無論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拱月般受人追捧,儼然青洲煉器宗少宗主的架勢。

白霆意走出幾步似乎想起什麽,突然回頭,道:“聽說有個外門弟子有要事稟告?”

“是這樣的,我們有幾個負責外圍警戒的弟子被殺了,似乎與那個黑袍人有關係,那名師弟身受重傷,似乎有要事稟告。”守衛如實回答。

“家父到來之前,別讓人打擾我。”

白霆意想到洞中的萬年靈乳,不由得心跳加速,此番離開就是為了尋找稀釋靈乳的資材,有此神物相助,相信自己的修為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師弟放心,連一隻蚊子也休想進去。”兩人肅然道。

“如此甚好。”白霆意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阿諛奉承,說著背著手踏步走進山洞。

遙遠的天際,一艘穿雲艦分雲撥霧而來,戰船之上,一名錦袍老者負手而立。

老者麵容枯瘦,眉宇間頗有幾分上位者的威嚴,此時他目光炯炯的望向通天河方向,心急如焚。

一名白衣弟子從船艙走出,拱手施禮,恭敬的道:“啟稟宗主,穿過破山郡就要進入斷魂山外圍了。”

青衣老者人沒有糾正弟子的語言漏洞,別人不知道宗主閉關的真實原因,可是他卻是一清二楚,他停留在凝海九重天長達百年,如今壽元將近,閉關苦修亦不過垂死掙紮而已,頭頂上的'副'字遲早會去掉。

沒錯,這名青衣老者便是青洲煉器宗副宗主白青山。

“嗯,傳令下去,加快速度!”白青山淡淡的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萬年靈乳乃稀世奇珍,服用之後不僅對修為大有裨益,而且能延壽二十載,是可與不解求的珍稀靈粹。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便封鎖了消息,急如星火的前來。

此物幹係重大,倘若落在那個老東西手中,或許真能助他進入神域尤未可知,他自不會給對手可乘之機。

眾所周知,器宗大人常年忙於煉器,受火毒侵害,身體每況愈下,壽元亦即將枯竭,若能取出一兩滴獻給器宗大人,將來必定飛黃騰達,青雲直上,想到美處,白青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白霆意背著小手走進山洞就看見一個全身血跡的少年奄奄一息的趴在**,似乎傷的不輕的樣子。

白霆意微微蹙眉,一隻手捂住口鼻一副嫌棄的模樣,走到陰長生麵前,伸出一隻手將他翻了過來。

陰長生嘴角含笑,翻身的瞬間突然暴起,左手朝白霆意胸口轟去,右手的毒針順勢朝他雙眼射去,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殺招。

“砰!”的一聲脆響,一掌之威內藏之力豈止萬斤,竟然隻是讓白霆意倒退兩步,而毒針靠近他一尺時便被無形沛力彈開,竟也傷不到他分毫。

白霆意吃驚之後,臉上浮現出怒容,看向陰長生的目光變得陰沉:“你非我宗弟子。說,汝是何人?”

“通脈六重天果然不同凡響!”

陰長生不答反而讚歎一句,看向白霆意的目光不卑不亢,若按真氣儲量,他一點亦不亞於通脈六重天的修士,剛剛出其不意的一掌僅僅隻是試探。

可是結果看來似乎不容樂觀。

對付六重天的修士,尤其是煉器宗修士,陰長生自信還是可以拿下的,可是武力一般的煉器宗弟子一旦動用法器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法器轟鳴的聲響容易驚動洞口守衛!

白霆意雙手負背,挺直了胸膛,冷哼一聲,道:“區區通脈四重能將我擊退亦算不賴。”

陰長生這時候看見少年一身白袍,氣度不凡,手腕上帶著的金鐲和身上穿的錦袍都非凡物。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件白袍就是傳說中的防禦法衣,隻要遇到攻擊就會自動形成一個防禦罩,剛剛的毒針便是被這件法衣形成的護罩彈開。

而手中的金鐲亦不是普通貨色,名曰金剛鐲,激發時會便會如同跗骨之蛆般不斷的發出鋼圈攻擊敵人,直到將對方的肉身砸的粉碎方能罷休。

煉器宗之所以可怕,是因為你遠永不知道對方武器庫藏了多少駭人聽聞的殺器,有時候一個通脈一重的修士便能輕而易舉的擊殺一個通脈七八重的高手,靠的就神威莫測的法器。

“哼,沒有法器亦不過如此!”陰長生眼珠一轉,不屑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