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狼狽的爬起來,一邊後退一邊不斷地對這洞穴中的人點頭哈腰。

“嗬嗬嗬!”這一幕引起不少人哄堂大笑,顯然他們對白霆意的脾氣十分了解,心中滋生了幾分同情。

“咦,好像白副宗主到了!”這時候有人看見了出現在天邊的戰艦,紛紛起身,列陣以待。

此時的葛聶帶著人正好從密林中跑出,他幾個健步衝到山洞門口,抓住一個守衛的領口,吼道:“白師弟呢?”

守衛不明所以,今天的葛長老似乎有點失常,忙答道:“在裏麵呢!”

葛聶正要往裏麵衝去,一名好心的守衛提醒道:“葛長老,你還是別進去觸黴頭了,大少爺正在大發雷霆呢,剛剛還暴打了一名師弟!”

聽到守衛的匯報葛聶鬆了口氣,不怪他疑神疑鬼,而是這個重任太大了,白青山繼承宗主之位是遲早的事情。

這位副宗主和老宗主不同,處事原則素來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宗門之中誰不是仰他鼻息,如果他的兒子在自己手底下出事,哪有好果子吃。

“對呀,可慘了,渾身是傷又被踹出來,估計沒幾個月是好不利索的。”另一名守衛補充了一句。

“什麽?”葛聶一個釀蹌,差點沒有摔倒在地,一種不祥的預感爬滿心頭,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顧不上迎接宗主,一個健步衝了進去。

兩名守衛亦跟著跑了進去,萬年靈乳已經不翼而飛,石壁旁一個被人剝個精光的少年仰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赫然是白霆意。

所有人齊齊變色,尤其是兩名守衛一臉的驚愕,就像見了鬼一般。

素質差的一名守衛雙腿顫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們負責把守洞口,公子出事他們是第一責任人,滿取出一件法袍遮住白霆意的'私'處,這才開口問道:“師弟,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告訴我父親,一定要殺了墨……墨鬆……話還沒有說完,張了張嘴,氣絕身亡。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憤還是氣的,死的時候還一副咬牙切齒狀。

白霆意就這樣死在三人麵前,所有人都覺得頭皮發麻,宛如世界末日。

當葛聶跑出洞山時,偌大的駐地上人頭湧動,眾人紛紛列隊,準備迎接副宗主到來,哪裏還有那名光頭少年的蹤跡。

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油然而生,先是擊殺了外圍弟子,然後以自身為餌,不惜孤身犯險,借自己的手進入山洞,然後伺機殺死白霆意。

要知道對方隻是一名少年,如何能想出這種方法。

不僅要有膽略更有超凡的智慧,最重要的是有驚人的實力,能擊殺白霆意之人放眼青洲不過一手之數,這份心機城府光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一旦成長起來必成禍患。

葛聶將一雙鐵拳握的嘎嘣響,過去十幾年他從未受到如此奇恥大辱,怒意沸煮,不可抑製。

天空中雷聲轟隆,電閃雷鳴,忽明忽暗的電光宛如一道剪刀撕裂蒼穹,仿佛上蒼在為他的失利悲傷。

葛聶心裏無比的頹廢,他已經做好了麵對白青山滔天之怒的準備。

看著還蒙在鼓裏的一群同門師兄弟,他感覺這次煉器宗遭惹了極其可怕的對手。

此人在重重守護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越貨,並且成功的逃脫,這是何等悚然聽聞的事情。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至始至終全盤操刀的竟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要知道白霆意可是通脈六重天的修為,一身靈器多不勝數,等閑凝海修士奈何不得。

事實上,殺人者不過總角之齡,竟能無聲無息的將白霆意斬殺,那修為得何等恐怖。放眼青洲數萬年,能與之比肩者寥寥無幾!

“葛長老,怎麽辦?宗主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兩人失魂落魄,戰戰兢兢,可以想象宗主的滔天之怒發威的時候自己究竟會是什麽下場。

“逃吧,我就當什麽都沒看見!”葛聶目光一轉,小聲的說道:“逃了還有那麽一絲存活的希望。”

“謝謝葛長老!”兩名守衛沒有多想,立刻向叢林裏飛奔,逃之夭夭。

葛聶望著兩人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蠢貨,這個黑鍋你們不背,老子就得跟著遭殃。反正都要死,那就委屈你們了。”

進入密林之後,陰長生往北一路狂奔,身形如同一道風在樹梢山飛掠。

在火堆中抱團取暖守衛隻是感覺頭頂刮過一道風,甚至連頭都懶的抬,這該死的鬼天氣,陰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呼嘯,似乎馬上要下雨了。

雨珠刷刷的撒在叢林上空,發出'啪啪'的聲響。

上天把一整天積蓄的能量,選擇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出來,整個世界變成灰蒙蒙的雨幕。

此時的陰長生冒雨奔逃,在樹梢上不斷的變化位置,他的目標隻有一個,盡可能的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體內的真氣不計代價的使用,一旦有變弱的征兆,他就毫不猶豫的服下一滴萬年靈乳,狂暴的真氣源源不絕的注入到雙腿之間,疾風步超水平發揮,風馳電掣的飛奔。

一口氣跑出五裏地,前方出現一片開闊地,往東走三裏地便是一條巨蟒的老巢,附近毒蛇珠子遍布,是一處難得的藏身之處,陰長生打算先去那裏暫避一下。

就在此時,後方傳來了一聲石破天驚的淒厲長嘯。

陰長生知道被捅破的馬蜂窩終於開始爆發了!

白青山怒吼聲震八方,相隔數裏竟然還能聽的清清楚楚,憤怒的吼聲之中蘊含著極其可怕的威勢,那是一種悲痛欲絕的恨意。

無數飛禽走獸瑟瑟發抖,凝海境修者的怒吼竟然恐怖如斯。

“光頭小兒,你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的,識相的立刻自裁,否則被老夫逮到定要將你抽筋扒皮,戳骨揚灰,一泄心頭之恨!”

陰長生心中一凸,暗道不妙,這麽一會兒時間自己的特征就被人鎖定,絕非一件好事。

青洲這塊靈氣貧瘠之地,凝海境修士絕對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想到被殺之人的姓氏加上這名凝海境修士的悲嘶,陰長生很快想到一個人,煉器宗副宗主白青山!

簍子捅大了,接下來的追殺恐怕將永無止境!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走老路,男子漢大丈夫挺立於世,做了就絕不後悔。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往東飛奔,偌大的叢林裏無依無靠,能利用的便是借荒獸的勢,鏟除對手。

斷魂山外圍的原始叢林,占地數百萬平方公裏,古樹參天,山巒起伏,綿延萬裏,猛獸毒蟲不計其數。

對於通脈境的修士而言,這片叢林無疑是一塊大凶之地,尤其是靠近界河那一帶,時不時的可以看見斷魂山裏出來覓食的凶獸,那恐怖的威壓,攝人心神。

陰長生迂回前進,隻要度過界河就能暫時安全。

黑暗的雨夜,叢林徹底沸騰了,無數條人影向四麵八方飛掠而去,如同水波般朝四周擴散。

搜尋光頭少年的隊伍一波又一波,大有掘地三尺亦要找到凶手的意思。

已經五更天,天空依舊漆黑一片,瓢潑大雨沒有絲毫停息的征兆,叢林中充斥著肅殺,期間陰長生遇到幾波搜索小隊,最麻煩的是他還看到幾個散修加入所搜。

洞穴前方的空地已經搭建起了一個臨時大營,白霆意的屍體就躺在木板搭起的平台上,文案上擺放著兩顆血粼粼的頭顱,赫然是那兩名逃走的守衛。

白青山站在案前,一言不發,一張臉陰鬱的幾乎要滴水水來。

葛聶鼻青臉腫的跪在地上低頭不語,所有人戰戰兢兢,營帳內的氣氛壓抑的讓人窒息。

“報!”一名傳信弟子衝進營帳,單膝下跪:“稟宗主,雷鳴小隊亦一無所獲。”

這是第二十四個小隊傳回的消息,仿佛這個光頭小子人間蒸發了,這個結果在葛聶的意料之內。

這片林海廣袤無垠,欲尋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傾盆大雨衝涮了痕跡,搜尋進展收效甚微,理所當然。

白青山緩緩轉身,一臉鐵青的掃過眾人,怒道:“廢物!”

副宗主老來得子,這個白霆意天資聰穎,修行天賦極高,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通脈六重天修為,難得的是在煉器一道頗有天賦,一直被他視為心頭肉。

此刻,愛子的屍體遍體鱗傷,骨骼錯位,筋骨繃斷,胸前還插著一炳匕首,被人發現時甚至衣不蔽體,可見生前受到多大的屈辱,作為一名父親的悲痛,常人難以理解。

見其發飆,每個人都如履薄冰,急忙低下頭不敢觸這個眉頭。

白青山深吸了口氣,目光慈愛的望向白霆意的屍體,溫和的道:“意兒,你放心,為父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幕後指使之人必然要為此付出代價,在此之前,讓為父先把殺你之人送入黃泉,為你當牛做馬。”

一陣沉默之後,白青山語氣漸漸冰冷,道:“葛長老,本次春季試煉由你帶的隊,本座很好奇凶手是如何無聲無息的穿過重重封鎖,進入洞穴行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