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藥粉還未落下,手裏的藥瓶已經被奪走。
未等月兒反應過來,餘光隻瞥見一抹銀光,掌心刺痛。
一柄長刀刺透她的掌心,牢牢將她的手固定在泥濘的地麵上。
“啊!夫人,夫人救我!”
“大膽!誰叫你對本夫人的婢女動手的,難道你沒看見她正在救人嗎!”
趙慧蘭怒斥一聲,卻見眼前的洪安手裏把玩著那藥瓶,悄悄藏入袖中,邊彎身將蘇綰綰重新抱起:“此藥瓶裏究竟有些什麽,王爺自有定論。”
此人當真是王爺的人!
趙慧蘭心裏一驚,之前毒物之事,王爺對她和蘇綰綰都起了疑心。
若是此時再讓王爺知道自己又想下毒……
趙慧蘭險些眼前一黑,眼睜睜看著洪安將蘇綰綰抱走,又看了一眼地上驚慌失措的月兒,心底陡然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天邊陡然落下一道驚雷,照亮了趙慧蘭瘋狂的側臉。
她隻緩緩地彎下身子來,狠狠地將穿透月兒掌心的長刀拔了出來。
見月兒哭得淚流滿麵,指尖溫柔的撫上她的臉側,半跪下來與她對視。
“別怕。”
“可夫人……若是此事被王爺得知的話,奴婢肯定會沒了性命!謀害王妃是多大的罪名呀。”
月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低低的怒吼都被四周的雨聲壓了下去。
而此時,趙慧蘭溫柔的神色陡然一變,那捧著月兒手的指尖猛地用力,看著月兒疼得大喊幾聲,才緩緩開口。
“若你承認此事是你做的,起碼,我還能養護你的家人……”
“夫人……”
月兒驚恐的睜大了眼,可趙慧蘭長長的指尖幾乎撕開她手心的傷口。
疼得她狠狠彈起脊背,又滿頭是汗的蜷縮在樹幹旁。
趙慧蘭複而抬手捏緊了她的下巴。
“你要記得,在這世上,你的命不隻是你一人的……”
“你的父母、兄弟姐妹,與你的決定綁在一起。”
一道驚雷落下,月兒抖若篩糠的被趙慧蘭甩開在角落。
閃電的光影將趙慧蘭的影子拉長如鬼魅,看得月兒心中一片冰冷。
她自小與趙慧蘭一同長大,為她出謀劃策,甚至陪著她嫁入了這不能人道的王爺做了貼身丫鬟,來日攀附不上王爺半分,卻也不好嫁於普通人家草草一生。
卻沒想到,她對趙慧蘭的一腔忠心。
都是枉然!
想到她那還年幼的妹妹,月兒簌簌落淚:“奴婢承認。”
“月兒,你是我的好姐妹。”
趙慧蘭彎下身來,一如幼年安慰那般拂過她的發絲,卻冷聲喚來了身邊的護衛:“來人!月兒意欲謀害王妃,將人押回!”
月兒如傀儡一般被拉扯起來,手心的疼痛都不及被背叛的半分。
她目光凶狠的被人拉扯到大雨裏,眼底的寒意沒有半點的消失。
趙慧蘭卻如釋重負地將一顆心放回到肚子裏,施施然等待著車架來接。
殊不知巨木之上,逸元的一雙眼正直直探來,將那字字句句都聽得清楚。
“看來王爺的小心,並不是全無道理。”
語畢,逸元縱身而去,與錦城打了個照麵,說明緣由,邊直接閃身而去,來到了馬車之上,看著蕭靖淵已經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當即跪地複命。
“趙夫人想要讓月兒姑娘當替罪羊。”
聽聞此言,蕭靖淵隻是捏著那藥瓶,目光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