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殿下現在願意和幼芙合作了嗎?不,殿下現在願意屈服於幼芙了嗎?咯咯咯~”

安幼芙俯視著他,一臉的嘲諷。

“你......呼呼呼~你還真是個......瘋子......”

“咯咯咯~那幼芙就當殿下屈服了。以後每個月十五找我拿解藥,保你一個月不會發作,若是晚一天沒吃解藥,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安幼芙眉眼彎彎,濃重的媚意便又浮現了出來。

她的情緒變化之快宛若盛夏雨夜裏的風,時而婉轉時而狂暴,怎麽也捉摸不清。

或許對安幼芙而言,陳靖遠也不過隻是一個相較於其他男人來說,多了一層王侯子嗣外衣的玩具罷了。

不論如何,玩具始終是玩具,沒有任何多餘的價值,所以安幼芙要用何種麵目來麵對他們全看自己心情。

難不成和一個被自己完全捏的玩具相處時還要規規矩矩,不敢逾越分毫嗎?

安幼芙自然不會如此,或許,即便是讓她麵對當今恭王陳少安,山老陳卿山,乃至遠在雷州之外的聖上,她也仍舊會竭盡全力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吧。

這無關其他,隻是因為她與生俱來的征服心在作祟,她不能停下來,她必須要向這世界上的所有男人證明,安幼芙這三個字的含金量。

“呼呼呼~”

陳靖遠仍然在喘著粗氣,他掙紮著起身,盤起雙腿低頭坐在地板上。

“沒想到啊,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有這般歹毒的手段,所以呢?即便你控製了我,你又能做些什麽呢?你就不怕我和你玉石俱焚,立刻就把你的野心和秘密告訴給父親!”

陳靖遠怒目圓睜,仍舊是一臉的憤怒,但他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火焰,隻剩下無盡的空洞,以及僅存的一點想要繼續維持自己體麵的掙紮。

“咯咯咯~”

安幼芙仍舊是用她特有的那種嫵媚的,銀鈴一般的笑聲嘲諷著陳靖遠。

雖然她什麽都沒說,可她又像是什麽都說了。

她伸出纖纖玉手輕撫著陳靖遠的臉頰,後者則繼續無力地怒視著她。

“殿下,你知道嗎?幼芙最討厭那些不聽話的玩具了,如果你再這樣看我,我不介意繼續讓你體驗體驗生不如死的感覺。”

安幼芙微笑著,用一種極其溫和的方式撫摸著陳靖遠的臉和脖子,但她的語調卻是如此的冰冷,和她的動作完全相反。

聽完安幼芙這番像是下達了最後通牒一般的威脅,陳靖遠沉默了。

他張開雙手看向它們,那是一雙細嫩的如同女人一般的手。

他又扭動手掌看向手背,同樣細膩白皙,這都是金錢和權勢帶來的便利。

一個自幼習武的武人,而且是常年在邊境沙場上征戰的將領,怎麽可能這般細皮嫩肉。

但陳靖遠就是做到了,憑借的就是王府滔天的權勢。

正因為他背靠王府,家大業大,所以才能接觸到尋常人接觸不到的秘密,這才使得他在快速提升武藝的同時還可以保證身體完全不受到損傷。

“看了殿下正在思考,沒關係,幼芙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等到一炷香之後,殿下可就說了不算了。”

安幼芙撇下這句話之後便起身離開,獨留陳靖遠一個人在房間的地板上呆坐著。

陳靖遠並沒有在意安幼芙是否真的離開,他隻是低頭用自己那雙細嫩的大手撫摸著身上的精美華服。

“多好的料子啊......”

陳靖遠感慨萬千,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少時曾經經曆過的一段揮霍無度的時光。

彼時先王妃主張貴族節儉,想要將節儉之風推廣開來。但長孫玉蝶偏偏要和先王妃反著來,於是便要求陳靖遠無論大小事情都要盡可能的奢侈。

久而久之,陳靖遠也開始不在意身邊的所有事物,因為他知道,隻要他想要的,很快就能送到他的手邊,無論多麽困難,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曾經一次,陳靖遠不知為何喜歡上了鬥蛐蛐。

為了篩選出最讓陳靖遠心儀的蛐蛐,長孫玉蝶竟然豪擲萬金把王城裏,連帶著周邊所有城鎮山林裏的蛐蛐全部買了回來,並且還找來專門辨別蛐蛐強弱的高人幫助陳靖遠篩選。

隻可惜最終這些蛐蛐一個都沒活下來。

因為沒有足夠的地方放置,長孫玉蝶便下令將它們隨意的放在一起。

短短一個晚上過去,等到第二天黎明,這些成千上萬的蛐蛐便死的隻剩下了一隻。

陳靖遠現在還記得那個所謂的高人說的話:“這些蛐蛐都是為了戰鬥而生的,你把它們全部關在一起,豈不是要讓它們分個高低?但數量太過龐大,即便是最後活下來的那個恐怕也精力耗盡,命不久矣了。”

果不其然,沒過幾個時辰那個僅存的最強蛐蛐也死了,於是長孫玉蝶這一萬兩黃金也算是打了水漂。

現在想起這件事情,最讓陳靖遠觸動的倒不是母親長孫玉蝶豪擲萬金卻換回一團空氣的這種行為,而是自己連一個蛐蛐都不如,居然生出了苟且屈服之心。

“唉~或許我才是瘋子......”

悠長的歎息在房間裏回**,陳靖遠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回音。

安幼芙不在,這屋子竟然如此空曠。

陳靖遠不禁喃喃自語:怎麽以前從未感受到呢?

當一個人意識到了自己心底的瘋狂,並選擇接納這份瘋狂,甚至願意把這份瘋狂付諸於行動時,一個同樣瘋狂的同行者的出現便顯得難能可貴了。

毫無疑問,陳靖遠和安幼芙都是不能以常人之心去揣摩和打量的瘋子,他們都是極端之人,心中的執念堪比頑石。

離開房間時安幼芙留下的那炷香就快要燃燒殆盡,陳靖遠起身走上前去看著那團細小的紅光。

煙氣繚繞,陳靖遠攥緊雙拳說道:“既然你們都不在意我,那我就靠自己的拳頭來告訴你們,忽視我的代價!”

這一刻,他做出了最終的選擇,他的隱忍和屈辱都化作了憤怒,重新把他的身體全部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