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殿下你這是在給自己下決心嗎?”

安幼芙不知何時又折返了回來,而她離開前點起的那炷香恰好燃盡,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就像她為陳靖遠設下的圈套一般,盡在掌握之中。

聽到安幼芙的聲音,陳靖遠麵色一沉,但是仍舊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走向安幼芙。

“瘋......安小姐,我現在隻有一個問題,還希望你能毫無保留地回答我。”

陳靖遠微微低頭,竟然向著安幼芙表露出了誠懇的請求。

“咯咯咯~”

看著陳靖遠乖巧聽話的反應,安幼芙這次發自內心地笑出了聲。

“二殿下怎麽與幼芙如此疏遠?你我本就是夫妻,幼芙的肚子裏說不定馬上就要懷上殿下的孩子了,殿下若是再這般生分幼芙可是要生氣的。”

這一刻安幼芙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臉上寫滿了天真單純,竟然對著陳靖遠發出嬌嗔。

陳靖遠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

“安小姐,我的問題是,你到底哪裏來的底氣,竟然敢孤身一人來到王府,並且還要冒著大不韙對我使出這些手段。而且......”

陳靖遠話說一半突然噤聲。

安幼芙正要發問,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十分清晰的腳步聲。

隻聽吱呀一聲,房門隨之開啟,尚在最裏麵房間的安幼芙和陳靖遠麵麵相覷。

安幼芙早已把周圍的所有下人斥退,並要求他們按照她給定的時間才能重新返回。

這還遠遠沒有到達指定的時間,怎麽會有腳步聲出現,到底是誰?

安幼芙屏住呼吸,她極其討厭這種超出自己預料和計劃安排的情況出現,這種失去控製的感覺隻會讓她憤怒。

一旁的陳靖遠發現了安幼芙的變化。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安幼芙的臉上會露出這般慌張的表情,於是他也開始期待著這個計劃之外的人的出現。

“咚咚咚~”

三下極其規整,每一下敲擊的間隔甚至都沒有起伏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陳平便走了進來。

“大哥?你怎麽......”

陳平的突然出現出乎所有人預料。

陳靖遠滿頭霧水,他想不到陳平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一個人走進了自己和妻子的房間。

若是自己不在這,他一個人前來是準備做什麽?

念及此處,陳靖遠的心緒再次開始劇烈起伏,他緩緩地調整呼吸,然後把一隻手藏進袖子背在身後,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現在的陳靖遠和一個時辰之前的他已經完全不同。

如果說一個時辰前的他是一頭凶狠的野獸,那麽現在的陳靖遠就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他已經下定決心剝離一切情感,隻剩下了證明自己絕對不輸任何人的決心。

或者說,經曆過安幼芙帶來的折磨之後,陳靖遠的執念達到了頂峰,甚至連下意識做出這種對親人的攻擊姿態都沒有讓他覺得有任何不妥。

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陳平身上的陳靖遠並沒有發現身旁的安幼芙的不同尋常。

隻見她先是驚訝,然後惶恐,最後並攏自己的腳尖然後將雙手壓在大腿的衣裙分叉處用力在嚐試遮蓋自己**出來的白嫩的大腿。

就像是未經人事的少女懷著滿心的春意見到了俊俏的愛慕郎君,誰能想到嫵媚大膽的安幼芙竟然也有這般羞怯清純的一麵。

“安小姐......”

陳平按著腰間的長刀率先對安幼芙打了招呼,緊接著他才又衝著陳靖遠笑道:“二弟怎麽神情如此緊繃,怎麽?是擔心大哥來得不懷好意?”

陳平笑罵著調侃了一句,然後主動向前,臉上掛著一向的純真笑容。

陳家三兄弟裏陳平年紀最大,是當年陳卿山在戰場上撿回來的孩子。

因為沒有純正的陳氏血脈,所以陳平在少年時期沒少經受冷眼和嘲諷。

那時長孫玉蝶尚未懷上陳靖遠,對陳平向來是不搭不理,而陳卿山又整日忙於奔波,難得出現一次也是政務纏身,無暇顧及陳平。

於是陳平很快就學會了自娛自樂,他熟絡王府的各個角落,並且相當熱衷於一個人假裝冒險。

而看到陳平在獨自玩耍的下人們也都不怎麽願意搭理他,一來是陳平並非陳家親生子嗣,所以巴結他沒什麽用處。

稍微聰明點的下人們都能看出來陳平將來最多也就是進入軍伍當個不大不小的將領,而且他肉眼可見的不受玉蝶夫人的待見。既然如此那為何要巴結他呢?

下人們需要的是那種能夠在王府說一不二,所有人都會圍著他轉的孩子。

隻有在少時和這樣的陳氏子弟打好關係,將來才能收取到無窮的回報。

顯然,陳平不在此列當中。

於是乎,走到哪裏都得不到關注的陳平便將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放入到了探索當中。

直到有一天他走進了王府的書庫,這裏藏著各式各樣的書籍和秘籍。

記載了雷州百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雷州百年以來的所有武學秘籍。

雖然稱之為武學秘籍,實際上更多都是些強身健體之術,其中能算得上是真功夫的不過寥寥。

最初陳平醉心於發掘那些趣聞和秘聞,漸漸的,隨著他翻閱的書越來越多,那些趣聞也不再有趣,秘聞也不再有什麽秘密。

說來說去不就那點事兒嗎?搞得那麽莊重嚴肅,還特意記到書裏,真是無聊。

直到某一天,已經在無聊的罐子中不知浸泡了多久的陳平忽然在一本沒有名字的書中嗅到了非同尋常的味道。

他一頁一頁仔細翻閱,站著看,坐著看,躺著也要看。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在書庫裏足足待了一整天,滴水未進。

等到陳平緩過神來後他才意識到,原來天黑了。

可是為什麽自己一點都不餓呢?

這時候陳平還不懂廢寢忘食的道理,便隻是把功勞歸結於這本書足夠好看。

至於這本書是什麽?寫了那些東西,實際上也沒什麽好說的,不過是一本記錄了簡單的煉體之術的末流秘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