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低眸欠身,沒想到簫應懃竟然過來了,“王爺。”

簫應懃甚至沒有看她一眼,目光已經落在了躺在**臉色蒼白的女人身上。

書香簡章,便徑直離開了房間。

惡心的感覺,順著她的腸胃不斷地往上湧。她上一世的時候,也與外科無關,很少會看到那麽大的出血量。

“先喝點水。”

薛嬈聽到簫應懃的聲音也根本平靜不下來,惡心的感覺,越來越甚,端起杯,喝了好幾口,惡心的感覺才壓了下去。

“那是宮裏的人。”她說,“我看清了他身上的腰牌。昨日想要陷害我的那位許嬪聽說在她的宮中自殺了,還留下了一份懺悔書。王公公說那封懺悔書裏寫的很詳細,所以才認定我不是陷害貴妃之人。”

仿佛隻要把接下來的話全部說完,她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有人想要我的命。”

她現在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裏。可疑的人有很多,她一下子就能想到好幾個,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她們想要陷害自己。

薛嬈很少會像這樣喋喋不休,她很害怕,說話的時候,聲音竭力平靜,卻還是在顫抖。

她自己也感覺得到,可是隻要她停下來,昨天自己殺了那人的一幕,就會浮現在眼前。

突然被拉到懷裏,薛嬈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這裏不會有人傷害你。”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幅驚慌的模樣。

薛嬈黑色的眸子,倏地頓住。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很委屈,她也沒做什麽,隻是因為幾年前和簫應懃的那一夜,孩子們認了他,從此之後,她再也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可言。

委屈地哭了出來,沒有一點預兆。

她嗚咽地哭著,仿佛隻要這樣做,這些天的委屈就能消失。簫應懃幹燥溫熱的唇,壓在她的額頭上,手撫著她的背,像是哄小孩一樣。

他的懷裏很溫暖,也很安全。

薛嬈哭累了,沒多一會兒便睡著了。簫應懃將她輕放在**,離開房間,“照顧好她。”留下一句話後,便離開了。

芳沅悄悄地跑到書香旁邊,“王妃怎麽樣了……”

昨天她看到王爺帶著薛嬈回來的時候,她可都嚇壞了。

要不是後來知道那些血不是王妃本人的,她恐怕都要暈過去了。

“恐怕還處在驚嚇中。”書香道。

她也是頭一次見到薛嬈竟然是這個樣子,要知道薛嬈以前無論遇到什麽事情的時候,都很冷靜。

“也不知道王妃這是怎麽了……”芳沅小聲地說,“少爺和小姐也很著急呢。”

薛嬈連續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好在她每次醒來的時候,都在簫應懃的懷裏。

若不是有他在的話,她恐怕真的會崩潰。

薛大寶與薛小姝來看過她幾次,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她隻得露出一幅無奈的苦笑,讓他們放心。

幾天之後,她總算是閉上眼睛不會再看到血色。

“書香,之前有人說曾經在京城裏見到我,是這個月十五號。但是那一天我很清楚,我就在王府。”

“您總算是精神起來了,要不是有王爺陪著您,我都擔心您會出事。”

薛嬈愣了一下,書香說的倒是沒錯,要是這幾天簫應懃沒有陪著他,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這個時候,她倒是覺得身邊有一個男人,倒是挺好的。

“他的事情,一會兒再說。”薛嬈岔開了話題,“有人在京城中假扮我,就是為了能將髒水潑到我的身上。若不是那個許嬪自殺了,我恐怕這回沒有那麽容易就能出來。”

“所以您覺得……”

“順著這個往下查,還有,送到薛源那裏的銀子怎麽樣了?”

“那您就放心吧,銀子已經送過去了。”

……

江南。

薛家。

出事之後,薛源帶著自己的夫人,狼狽地離開了京城。一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薛嬈過的如何。

“她帶著兩個孩子,可怎麽活啊……”薛夫人日日擔心。

她與薛源並沒有孩子,一直都把薛嬈當做是親生女兒。他們一直打算帶著那個秘密,進入墳墓,隻要薛嬈好好地便好了。

在出事之前,薛家在京城生活一直不錯,也能稱得上家財萬貫。

薛嬈本來可以生活的很好,可以嫁一個好人家。

若是沒有意外懷孕的話……

每每想到這件事的時候,薛夫人都無比後悔,若是那一天沒有讓薛嬈外出的話,恐怕也不會遭遇那樣的事。

還未成親,就已經有了身孕。

就算是薛家,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將她再嫁個好人家。好在薛家那時家底豐厚,即便是養兩個孩子也沒有任何問題。

誰知,有人將薛家是前朝留下來的反臣一事,告訴了當今的聖上。

薛家遭到了滅頂之災,他們隻得狼狽出逃。而為了保護薛嬈,隻能讓她先帶著孩子離開,以後再想辦法匯合,但沒想到的是……

這一別,就是好幾年。

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麵。

“老爺。”年事已高的家仆進來了,“外麵有人送來了一萬兩銀子的銀票。”

一萬兩?薛源與薛夫人詫異地地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在這江南之地,可沒有什麽認識的人。

薛夫人疑惑地道:“老爺,可是你的舊交?”

薛源苦笑道:“我的故交基本上已經去世了,哪裏來的故交?”

老奴將銀票交給了薛源,薛源仔仔細細地看完之後,蒼老黑色的眸子,頓時睜大。

銀票的後麵,有一個“嬈”字。

薛源老淚縱橫,薛嬈的字是他教的,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她的字。

薛夫人見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急忙地問道:“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薛源手指顫抖地將銀票遞了過去,“是嬈嬈……是嬈嬈送過來的,她還活著,她還好好地活著啊……”

薛夫人看到銀票背後的字,心中幾年的擔憂,終於落了地。

她無所求,隻求薛嬈能夠好好的。

“可是嬈嬈她如今怎麽會有這麽多銀子?”薛夫人擦了擦眼角,“難道是找到了孩子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