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亞文化區還給文明發展提供了三種機械發明,其重要性僅次於冶金術和文字。這三種發明是輪子、犁頭和織機。直到幾年前,人們依然認為,輪子僅僅是西南亞地區的發明。然而現已確知,古代的墨西哥人也發現了輪子的原理。奇怪的是,他們的輪子隻用來做玩具。現在仍然不妨說,一切用於實際用途的輪子,無論是用於運輸還是用於力學原理,都可以追溯到西南亞地區。

輪子原理的發現開拓了技術發展的廣闊領域。時至今日,它仍然是大多數機械裝置的基本原理。用在車**,它使木材甚至石頭可以加工成勻稱的圓柱形。同樣的原理用於加工黏土,就生成了陶工的轉輪。陶輪最簡單、最普遍的形式,實際上是帶有車軸的一對圓盤車輪的古代樣式。

耕犁和織機的社會效應比輪子的社會效應更直接,更具有深遠意義。西南亞新石器時代的勞動分工中,婦女似乎從事著最早的農業,承擔著製陶、編草席、編筐子的手工活,分擔著烹飪和育嬰的家務,很像今日婦女承擔的工作。另一方麵,男子則從事狩獵、作戰、飼養家畜(當然是在馴養了動物之後)、加工木器和石器的工作。耕犁發明以後,正如車輪用上之後一樣,是需要牲畜牽引的,於是男子便轉入了農業。男子工作的這種轉移,在大批量生產作物時,是最為徹底的。對小型的園圃而言,犁頭是不經濟的工具,因為小園圃破土之後用鋤頭進行田間管理反而更省事。婦女在農業中保留的地位,表現在農忙時節參與種植和收割大宗作物,表現在菜圃中,菜園在她們的密切關照之下才最為興旺。

織機使衣物的質和量都達到了一個新的水準。它可能又引起了最早的個人衛生觀念。過去的皮衣不能洗滌。織物卻可以洗滌,無論是毛紡品還是植物纖維紡織的衣物都可以洗滌。織物還可以大量生產。它給忙碌的家庭主婦提供了一個增加收入的理想辦法。織機可以架在家裏或就近遮風避雨的地方,婦女可以在時間不緊的情況下,頻頻上織機去織上幾寸。紡織品有相當大的規範性、適用性,且不易毀損,以至可以被用作貨幣。因此,我們發現在埃及最早的納稅單上,完稅的形式既可以是穀物,又可以是麻布。另一方麵,遲至公元10世紀,一種粗糙的用途很多的毛織品,尚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被當作交換媒介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