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澈讓保鏢對她做的,不正是她對韓思諾做的事麽?
是秦玥把照片給歐陽澈看了,還是韓思諾向歐陽澈告狀已經不重要。
她現在隻想脫身。
哭求了一會,見歐陽澈依舊麵色沉冷,對她的喊聲無動於衷,她隻得看向角落的韓誌明,“爸爸,幫幫我。”
韓誌明紅了眼眶,他是心疼女兒的,可他自身難保,又怎麽幫得了她?
他神情無奈,眼睜睜看著兩個牛高馬大的保鏢不斷往韓景華的身上踢踹,他什麽都做不了。
哭喊聲驚動了韓思諾。
她尋著聲音來到書房,門都沒敲,直接推開了門。
發現韓景華趴在地上,滿麵淚痕,被一名黑衣保鏢踩住後背,她微微愣了下。
“思諾,你救救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韓景華一看見她便可憐兮兮地向她求助。
她來不及反應,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韓崇文帶著母親金蓮一前一後衝進書房。
後麵是喘著粗氣追來的管家。
他試著攔,奈何沒能攔下兩人。
“少爺,抱歉,我攔不住。”
他氣喘籲籲的,年近六十,完全比不了年輕人的體格。
歐陽澈絲毫沒有責備他的意思,“沒事,你出去吧。”
管家乖乖退出去,順手帶上書房的門。
屋內的情景讓金蓮在瞬間就急紅了眼,她幾乎是撲向韓景華的,一把推開保鏢,心疼地把韓景華扶起來,攬到懷裏抱住。
終於見到親人了,韓景華哭成了淚人。
“媽,我認錯,我以後不敢了。”
她渾身都在顫抖。
金蓮把她抱得緊緊的,不敢置信地看向韓思諾,“你怎麽能這麽對待景華?”
“媽……”
“你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
金蓮轉移視線,多看她一眼都嫌棄,“你和我們韓家早就沒關係了,景華就算再不對,你也不能讓人這麽對她,她是個女孩,你讓這些男人打她,你好狠毒的心。”
韓思諾心口揪得疼。
那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母親’,她們差不多兩年時間沒見了,如今見到了,金蓮的眼裏完全沒有她,隻有韓景華。
“韓太太,動手的是我的人,不要牽連無辜。”歐陽澈起身走上前。
他把秦玥發來的照片點開,讓金蓮看清楚,“這是你女兒幹的事,你管教不好自己的女兒,我不介意幫你管教。”
金蓮才不管什麽照片,不管韓景華做了什麽,她隻關心自己的女兒此時此刻受到了屈辱。
“歐陽澈,你現在連我這個長輩都不放在眼裏了嗎?”
膽敢派人闖入韓家,明目張膽把她女兒帶走。
“你又不是我家長輩,你女兒不把我放在眼裏在先,她趁我出差把我老婆綁了,還想讓人強暴我老婆,我教訓她一下有問題?”
“你胡說。”
“我有證人,你想打官司,我隨時奉陪。”
歐陽澈一句話堵得金蓮啞口無言。
韓崇文始終保持沉默。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韓景華錯了,就算歐陽澈不教訓,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會親自管教。
在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他拽了下金蓮的胳膊,低聲道:“媽,算了,我們把人領回去。”
“就這麽算了?”
“難道你想打官司?”
這是場必輸的官司,歐陽澈沒直接報警,已經算是給韓家麵子。
事情一旦鬧大就沒有辦法收場了。
金蓮冷靜下來,認為韓崇文是對的。
心裏再恨再氣,她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她攙扶著韓景華準備離開,歐陽澈冷著臉把人叫住,“你女兒還沒有向我老婆道歉。”
“……”
金蓮繃著臉,險些發怒。
韓景華很識趣地麵向韓思諾,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錯了。”
她若是不道歉,這事完不了。
這筆賬她先記住,日後有的是機會討回來。
道完了歉,她靠在金蓮懷裏小聲啜泣,“媽,我們回家吧。”
“好。”
“等等。”
歐陽澈再次叫住人:“今天的事王如煙有沒有參與?”
聽到他問出這句話,韓思諾心頭微動。
她還以為他完全不信她的話,沒想到他還知道問一下。
然而韓景華罪都遭了,怎麽可能把王如煙再賣了,“歐陽少爺怎麽會這麽問?我和王小姐不熟,隻是見過而已。”
“她沒參與?”
“沒有,都是我的主意。”
“你怎麽知道我出差?”
“聽說的。”
“聽誰說?”
“阿昭哥偶然提起,他是無心的,你別怪他。”
歐陽澈覺得這個解釋還算合理,“以後再做出傷害思諾的事情,我扒了你的皮。”
男人的警告讓韓景華打了個寒顫,“我不敢了。”
“滾吧。”
金蓮憋著一肚子火,攙扶韓景華走出書房。
母女二人先走一步,韓崇文沒急著離開。
他把韓思諾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確認她沒受傷,心中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就好。”
他走到韓思諾麵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
她一動不動,滿腦子都是金蓮護著韓景華的畫麵,一雙眼睛空洞無神,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木訥。
歐陽澈不想韓崇文碰她一下,大步上前,一把將韓思諾拉到自己懷裏。
“韓少爺還不走?”
“不用你趕,我馬上走。”
韓崇文一步三回頭,滿眼都是對韓思諾的不舍,在歐陽澈的目光緊盯中,他到底還是離開了。
他前腳出門,韓思諾便崩不住了。
她把臉埋在歐陽澈胸膛上,淚水止不住流出來。
二十年的親情在她心裏是紮下根的,她很想金蓮,但對方似乎不曾想過她。
她哭得雙肩微微顫抖,卻是隱忍著沒發出一點聲音。
歐陽澈深吸一口氣,彎腰將她打橫抱起,看了眼角落的韓誌明,他吩咐陶西和陶東,“把那個礙眼的東西給我丟出去。”
說完,他走出書房,朝著次臥走去。
將韓思諾送回房間放在**,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
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他在床邊坐下來,由著她趴在自己肩頭哭。
等她哭夠了,他捧起她委屈巴巴的小臉,聲音異常溫柔,“小跟班肚子餓不餓?”
“嗯。”
“我讓人弄點吃的送來。”
“很晚了,算了。”
“飯一定要吃,吃完才能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