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府, 又接受了一番長輩們的誇獎,夜裏涼意來襲後眾人才各自散去。
盛葉舟徑直回到臥房,一坐下就立即調出自習室界麵, 繼續下午未沒完成的事。
粉紅色的大轉盤跳出,抽獎按鈕後果然出現了個數字三。
【宿主, 可是要現在抽獎?】胖墩兒適時插話,好彰顯它智能係統的作用。
【抽, 三次全用。】盛葉舟豪邁道。
話音剛落, 轉盤立即開始轉動, 眼花繚亂的獎品不停劃過,等了足有半分鍾都好像沒有要停的跡象。
盛葉舟:“……”
終於,華光一閃,屏幕上跳出幾個物品。
【記憶力增強糖*1 清心硯*1 恒溫毛筆*1】
點開物品詳細介紹欄一看, 盛葉舟雙眸大亮, 立即取出恒溫毛筆握在手心。
恒溫毛病顧名思義,可以讓使用者握筆的手一年四季都處於恒溫狀態,冬天不會凍手,夏天不會黏糊。
握著毛筆的右手果然有絲絲涼意, 掌心的汗水全部風幹,幹爽無比。
“這個硯台適合心浮氣躁之時用來平心靜氣之用。”
放下毛筆,盛葉舟再抬手把玩雕刻成花生造型的硯台,隻覺得腦中瞬間有股子涼意襲來,眼清目明, 效果顯著。
【隻需要二十積分就可以再抽一次獎哦, 宿主要不要再抽兩次。】
見盛葉舟眉開眼笑, 心情很好的樣子,胖墩兒趁機又出聲蠱惑。
【拒絕。】盛葉舟想都沒想就直接擺手, 連半分想法都沒有。
積分等日後有大用的時候再用也不遲!
他迅速收回電子屏幕,起身將硯台和毛筆擺到桌上。
至於記憶力糖,剛拿出來就隨手丟進了嘴裏,咀嚼幾下和普通的糖沒什麽區別。
效果如何,眼下也沒法驗證。
胖墩兒:“……”
就沒見過如此摳搜的宿主,攢那麽多積分不知道要幹什麽用。
而且盛葉舟一進自習室就是學習,顯得它這個係統很多餘啊……
***
啟明書院。
自從上山讀書,啟蒙班眾多學生都還從未修沐過如此長時間。
五日一過,明顯不少人心都玩得懶散了,盛葉舟提著書箱進入書堂之時,屋裏隻有穆誌為一人趴在桌上杵著下巴。
“表兄。”盛葉舟笑著打招呼。
穆誌為好似還沒睡醒,迷蒙著雙眸子虛虛看了眼盛葉舟,使勁眨巴了兩下才看清來人是誰。
“表弟。”
“你這是?”
從未見過穆誌如此沒精打采的模樣,盛葉舟有些奇怪地坐到他身側,伸手拍了拍躬著的背。
“今日一早剛從穆府趕來書院,昨夜一宿都沒睡。”穆誌為起身捏了捏眉心,滿麵疲倦。
一聽是從穆府回來,盛葉舟就知表兄這幾天日子不好過。
他沒多問,彎腰從書箱中拿出吃食和一壺溫熱的花茶,遞過去:“那你肯定沒吃早飯,墊點兒。”
穆誌為點點頭,直接對著小銅壺的嘴灌了大口茶水,這才幽幽開口:“祖父給珍兒相看了個人家,你猜是誰?”
盛葉舟搖頭。
“陸府的陸二少。”穆誌為一抹嘴,怒氣衝衝地將銅壺往桌上一磕又道:“整個安義府誰不知那個陸二少與親姐□□,名聲都臭成這樣,我那祖母竟然還敢提。”
因著國子監一事,陸二少直到現在都沒法娶妻,近幾年聽聞越發荒唐,房中通房小妾大堆,庶子都有了好幾個。
穆府老夫人竟然想將孫女嫁給這樣一個人,莫不是被豬油蒙了心……
“還不是因為陸府給出的彩禮誘人。”穆誌為道明緣由,說罷憤憤咬下大口米糕:“外祖母昨日連夜便將珍兒接走了。”
他若不是為了今早要來學堂不想來回折騰,昨夜也跟著外祖父祖母離開了穆府
“有外祖父外祖母在,你就放心吧。”盛葉舟拍拍穆誌為,心中一點兒也不擔心表姐會在婚事上吃虧。
老話都說,秤砣雖小壓千斤。
符辺夫妻就是穆誌為與穆珍人生的秤砣,有他們在,穆府老夫人休想動二人一根毫毛。
“嗯!”穆誌為含糊不清地回道,說著又輕笑出聲:“聽聞你在安國公府可是出了個大風頭。”
“消息都傳開了?”盛葉舟笑道,並未否認。
前日之事,他確實是出了個大風頭,昨日盛建安回府隻道宮中同僚都在傳此事。
“那傅先生之事可是真的?”穆誌為又問。
盛葉舟歎了口氣點頭,眸色也跟著認真起來:“若是真,你有何打算?”
“……”
穆誌為心亂如麻,並未立即回答表弟的問題,而是心裏還抱著最後一點期盼。
但是,期盼很快就被無情打破。
如往常一般該授課的時辰已到,傅先生還未出現,半個時辰後魏先生才麵色沉重的匆匆趕來。
“傅先生之父前夜去了,今日晨課大家自行默書吧。”
老先生還是沒能熬過這個夏日,苦苦支撐了半個月後不甘離去。
魏先生說完,匆匆又轉身離開。
書堂內瞬時躁動起來。
先生前腳剛走,盧澤明後腳就站起身來,望了眼第一排中間空著的書案,默不作聲提溜著書箱疾步走出書堂。
今日缺席的不僅有傅先生,還有徐嘯。
不少人其實前幾日都已從各府長輩口中得知此事,盧澤明的離開就像是個訊號,緊接著就有不少人都相繼起身離開了書堂。
“我爹說,傅先生昨日已托人向山長遞上請辭信,恐怕……恐怕先生是不會再來了。”
衛富力家中農莊常年向書院提供菜肉,消息是從書院後廚管事口中得知,消息應該不會有假。
不過他心中還抱有絲僥幸,眸光看向廖飛羽,想聽到確切回答。
廖飛羽沉著臉點頭:“傅老先生的頭七一過,傅先生會立即扶棺啟程回鄉,不再回書院。”
因有孝事在身,傅先生不便前往書院告辭,所以請辭之事全部是以書信代為傳達。
魏先生方才之所以急匆匆離去,就是廖山長尋其共同商議啟蒙班眾多學生日後的安排。
“傅老先生的喪事不接受吊唁,所以咱們連跟傅先生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廖飛羽又歎氣道。
昨日祖父帶他前往傅府吊唁,連先生的麵都沒見著,說是傅先生傷心過度,臥病在床不宜見客。
兩人言罷,書堂中已沒人有心思再默書,盛葉舟也是如此。
明明幾日前就已做好心裏準備,但當事情真降臨時,他還是覺得心口發悶。
廖山長前往吊唁都被攔在府外,恐怕他們去也會如此。
誰能想到五天前就是他與傅先生的最後一次見麵。
三年守孝……不知日後師徒倆可還有再次相見的機會。
“先前走的幾位都已尋到書院,估摸著不會再回來囉——”衛富力苦笑搖頭。
廖飛羽心緒不寧地左右挪動,最後幹脆一合書本,起身朝盛葉舟書案走來。
前桌同窗方才已離去,廖飛羽一撩袍子幹脆坐下,半個身子靠在牆上轉頭:“告訴你個消息。”
既無法沉下心讀書,盛葉舟幹脆也收了紙筆,聞言淡淡地接道:“說來聽聽?”
“於我是好消息,於你不算好。”廖飛羽眨眨眼,說著揉了揉自己鼻頭:“祖父托好友也給我求了個玉玨。”
一塊和盛葉舟相同的白色玉玨被他從袖口取出,笑眯眯地衝盛葉舟搖了搖。
盛葉舟:“……”
“這是何物?”沒受邀觀禮的甘禾淵湊過來連聲問道。
其餘三人同樣挪了椅子圍攏,陸齊銘望著那塊玉玨,麵上滿是一言難盡之色。
“葉舟拚命比試才得塊玉玨,廖山長隨便幾句話就求了塊給你?”
“誰叫我的脾性實在和宮中……不合,我祖父怕我闖下滔天大禍,說不定門楣沒光耀,反倒是先連累了全府人。”廖飛羽笑著自嘲道。
此話當然是半真半假。
廖飛羽不喜曲意奉承,不能受氣是真,但究其主要原因還是幾日前盛葉舟的那一場比試。
若真想廖府後代建功立業在朝中站穩腳跟,豈能頂著一輩子貴戚名頭,等日後太子登基,貴戚之名更是不值一提。
廖山長受盛禺山之姿警醒,當即決定也將孫兒送離身邊曆練。
若是日後能與盛葉舟雙雙科舉入仕,再憑借兩府長輩的關係,這兩孩子走得絕對比當個太子跟班兒要堂堂正正的多。
而且廖山長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日後兩個孩子不論誰走得遠,都將成為對方最大的助力。
陸齊銘舔了舔嘴唇,眸光中滿是促狹,也不再打算藏著掖著,揉了揉鼻尖後伸出手掌。
“……”
隨著他掌心一張開,廖飛羽差點沒掀桌子怒吼。
又一塊白色玉玨靜靜躺在陸齊銘手心,從外形材質都與盛葉舟那塊大差不差。
“你……”盛葉舟張了張口,瞬時無語。
怎麽老安王如此寶貝的玉玨就跟爛大街似的人手一塊。
幾日前陸齊銘都還沒有,說明同樣是前兩日才托人求來的,看時間,盛葉舟不禁要懷疑陸父此舉是因他而起。
“父親看過葉舟比試後便四處尋人去求玉玨,這是花五千兩白銀買來的。”陸齊銘訕笑解釋。
自安國公府回到陸府後他與父親在書房中好好說了說心裏話。
陸父很是讚同陸齊銘誌在四方,父子倆商議後一致決定要瞞著陸母離家求學。
但由著兒子獨自一人離家陸父又不放心,於是便想到了讓其與盛葉舟共同拜師的主意。
經四方托人打聽,還真讓陸父尋到了老安王七個師兄弟中早早病逝的一人。
那位先生的家眷開出五千兩白銀,將玉玨賣給了陸父。
“……”
遠在他鄉的榆木先生:誰告訴你們拿著玉玨就能拜我為師……問過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