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是要團滅的節奏,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又都沒長膀,活下來的機率基本為零。
眼看著玉笙寒死死閉著眼經過我身邊,我反手一撈,就拽住了他半邊胳膊,陳剛也是如此,盡管我倆知道這麽做無濟於事,可走到這一步,幾乎一切都是本能的反應。
玉笙寒的胸口破了一大個窟窿,傷口處汩汩的往外淌著血,看樣子好像是被什麽猛獸給生掏出來的,而即便昏迷了,他的手裏還是緊緊握著那把七星劍。
隻不過此時七星劍的劍身上充斥著死氣,早就已經掩蓋了自身的靈氣,誅邪除妖什麽的就別想了。
我很想喚醒他,可是下落的速度太快了,一張嘴就嗆了滿口的風,根本說不出來話。
陳剛和我的情況差不多,隻是滿眼焦急的看著生死不明的玉笙寒,連此刻自身的安危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就在我們都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的時候,我們到底了,激烈的撞擊讓我瞬間鬆開了手,玉笙寒從我的手中脫離了,連接著我和陳剛的繩子也斷開了。
“砰”的一聲,我的頭重重的撞在了硬物之上,接下來我就徹底陷入了黑暗,人事不省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蜷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中,四周黑漆漆的都是弧形的牆壁,而我就靜靜的躺在這個空間的底部,鼻孔之中鑽進來一股股焦糊的味道。
我竟然沒死?我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手背,一陣刺痛感傳來讓我知道這不是夢,而是我真的還活著。
“剛子…老玉…”當嘶啞的嗓音從我的喉嚨口發出時,我都不敢相信這是我的聲音。
那聲怎麽形容呢,就跟鋸木頭似的,難聽的要死,還虛弱的可憐。
四周傳來空洞洞的回聲,卻沒有一絲的回應,我艱難的爬坐起來,隻是手一觸碰到四壁,又馬上如觸電一般縮了回來。
操,好燙,感覺就像是燒紅的烙鐵一般。
我低頭看了眼手掌,表皮都已經燙平了,連指紋都給熨開了,這證明我的感覺沒錯,這東西的確是滾燙的。
我不敢再用手去摸四壁了,蹲坐在空間的底部仰頭朝上看。
好在,上麵並沒有封口,高度也不是很高,充其量也就四五米的樣子,如果我用匕首在四壁上摳出窟窿一點點爬上去應該還是有可能的。
可問題是那四壁如火燒一般,我沒辦法著手啊,這可如何是好?正在我想著主意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轟轟”聲,就跟打雷似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動靜,把我嚇了一跳。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呢,四周的空氣開始變的滾燙,燒的我嗓子眼直冒火,開始劇烈的幹咳。
難不成這是煉人爐?
屁股下麵也傳來一陣火燒感,就像東北的火炕燒多了,烙的人坐不住,我猛地一下彈坐了起來。
可這樣也不行,帶著鴨蹼的潛水服開始滋滋的冒煙,下一刻,“通”的一聲整個燃了起來,嚇的我趕緊往下撕起火的地方。
隻是沒等我把衣服撕下來,我的兩條腿就已經全部起火了,我顧不上許多,雙手拚命拍打著起火的地方,可火勢太盛了,我越是撲反而燒的越是旺。
空間越來越熱,就好像進了烤爐,連我這種呼吸頻率極低的人都感覺到憋悶了,可想而知四周的溫度有多高。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我什麽都顧不上了,隻想逃脫這煉獄一般的魔窟,抽出滾燙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摳著牆壁,試圖爬上去。
可鑿了幾下我悲哀的發現匕首尖戳彎了,而且隨著那一下下擊在牆壁上,匕首的邊角都開始變紅。
見過打鐵嗎?就是剛從火爐裏拿出來的鐵塊,通紅通紅的,而我手中的匕首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模樣。
灼痛感迫使我撒了手,匕首落在腳下,滋滋的開始融化,而我的雙腳還踩在洞底,那雙鴨蹼早就已經被燒光了,現在是雙腿的腿毛和皮肉在支撐著火焰,烤的滋滋直冒油,我都聞到烤肉的香味了。
我操,我是不是命裏犯火啊?
這都已經是第三次了,我再一次被火燒,前兩次我僥幸活下來了,可這次為啥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徹底要玩完了呢?熟悉的疼痛感讓我雙眼暴凸,手上暴起無數青筋,忍不住仰天長嘶:“啊…”
隨著這一聲喊出口,很快我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細碎的說話聲。
“好像是浩子!”
“嗯!”
“在那邊,快走!”
“嗯!”
“你他媽快點!”
“嗯!”
“……”
是陳剛和玉笙寒的聲音!
我強忍著疼痛,嘶啞著喊話:“剛子,老玉,我在這兒!”
陳剛焦急的聲音馬上就傳了回來,“浩子,浩子,你在哪兒?”
他的聲音已經離的很近了,照理說就算隔著一堵牆也沒道理聽不出來我在哪兒啊?我疼的滿洞底打滾,可是無濟於事,反而更加重了傷勢。
之前我還隻是雙腳著地,現在全身翻滾的到處都是燙傷,我感覺這次我是真活不成了。
疼痛讓我根本顧不上去思考,除了大聲呼救什麽都做不了。
可明明我感覺陳剛他們的聲音都已經到耳朵邊了,他們就是看不見我,而我也同樣看不見他們。
“陳剛,不對勁!”耳邊模模糊糊的傳來玉笙寒的聲音。
接著就是陳剛焦急而又帶著狂躁的粗吼:“是人都他媽看出來不對勁了,哪不對勁你他媽倒是說啊,你沒聽浩子的叫聲都快不行了嗎?”
玉笙寒的聲音也不似以往的慢條斯理了,“這裏應該讓奇門遁甲之術給覆蓋了,所以近在咫尺我們卻看不見彼此!”
“咋破?”陳剛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問出了主題。
這次玉笙寒沒回答他,而是改為向我喊話,“浩宸,我左手邊是個燈台,燈台上沒有燈,卻有個雙蛇盤繞的燈罩,右手是個虎嘯雲盤柱,正前麵是堵牆,牆上刻著鳳凰涅槃的壁刻,身後是甬道,甬道上有十八盞以屍油為燃料的長明燈。”
聽著他的描述,我在腦海中飛快的勾畫出一幅圖案來,我知道他這是在給我提示,因為他不擅長這個。
可我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這是個什麽布局。
要說陣法我算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亂咣當,那奇門遁甲之術我充其量就算是個入門,也不擅長,最多能比他強那麽一點點兒。
很多人都有一個誤區,覺得陣法和奇門遁甲之術是一個東西,實則不然,隻能說他們是一個體係。
就像上大學的時候學的科係,管理學分工商管理,旅遊管理,酒店管理…等等,都算是管理學,但側重點完全不同,是一樣的道理。
我已經疼的快頭腦發昏了,根本無法集中精神,隻能又衝著他嘶啞著喊話,“再詳細說一下,都是什麽排位,你給的信息太…太模糊了,我…我現在分析不出來!”
估計玉笙寒又在觀察,過了能有三四秒才回話:“雙蛇盤繞中間有一顆夜明珠,虎嘯雲盤柱是下山虎,鳳凰涅槃的光暈有九重,那十八盞燈…實在沒什麽特色!”
我越聽越是糊塗,這時才深刻明白了什麽叫書到用時方恨少。
《玄門異術》中對奇門遁甲之術的詳解可是不少,為啥我當初就不多看看呢?
可現在後悔有什麽用,我隻能強撐著身體努力回憶,看看能不能再想起點什麽。
然並沒有卵用,我想破了腦袋依然沒搜索到任何有關的記憶,最後做了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定:“我聽你們的聲音離的很近,你們試試打破那堵牆。”
這話我是一口氣吼出來的,因為我怕下一刻我可能就會被疼昏過去,因為我現在已經感覺我自己都快被燒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