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咧著個大嘴叉子衝我神秘一笑,“咱爺送我的那些書裏有本叫《奇門易學》你記得吧?”

我點了點頭,“對啊,講風水的啊,怎麽裏麵還有講奇門遁甲的?”

那本書我也翻過,畢竟是出馬的,啥東西都得懂點,風水也在我的研究範圍內。

雖然我的那本《玄門異術》裏也有講的,但是都是些高深的東西,沒有底子根本看不懂,就隻能先從入門級的開始。

《奇門易學》我沒看完,後麵有沒有講奇門遁甲的我還真就不知道。

陳剛再次露出個神秘兮兮的笑來,看著別提多猥瑣了,“那本書前半本是講家具建築和風水的關係,後半部就是魯班書了。魯班是幹啥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魯班我能忘嗎?那得算是機關大師了,建築與木匠的鼻祖,但據聞他還有一個隱秘的身份——陰陽術士。

後來還留下一本建築奇書,就叫《魯班書》,但是此書並非隻記載了建築和木工技術,更多的是講道術和醫術,其中就包括奇門遁甲。

但我存心想逗逗他,於是故意說道:“靠,魯班我能忘嗎?王者峽穀經常能見到他的身影,十個魯班九個坑!還有一個你,特別坑!”

陳剛翻了我一個巨大的白眼,沒好氣的一巴掌朝我腦袋拍了過來,“你不坑,和你排位打野李白0——10,完事就讓人舉報故意送人頭了,還有臉說我!”

我…還真沒脾氣,誰讓那是我的黑曆史呢!扯了兩句閑篇,我們很快又拉回了正題。

按我的意思準備先繞著這宮殿走一圈看看,最好是能找個邊角門進,因為這個風水局,邊角門的煞氣應該是其餘四個正門中煞氣最小的,不至於衝體。

玉笙寒沒表態,陳剛和我的看法一致,所以一番研究決定,我們仨活人和子恒去找邊角門兒,而不怕衝煞的黃天烈和鹿萬生則是直接從這道後門進去,先打探打探情況。

總的來說,這座宮殿還是很邪門的,站在後門這兒,大門沒開我都感覺出裏麵壓抑的氣息了,那是死氣過重造成的影響,宮殿的上方死氣儼然都已經化成實質了,黑雲壓頂的,所以提前打打前站也好。

臨分開之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黃天烈和鹿萬生一定要加小心,倆人也都聽進心裏去了,點著頭就飛身躥進了宮門。

左右兩條路,我們挑了左邊的那條走,是子恒和玉笙寒倆掐算完一致的決定,倆人都說那條路看起來危險係數最低,於是我們就順著左邊這條路進發了。

一路上都是金磚鋪路,我真不知道當時的古滇國到底有多富有,建一個皇宮能奢靡成這樣,還是說滇王是吸食著老百姓的血才把皇宮建的這麽富麗堂皇。

走著走著,走在我左手邊的玉笙寒猛地身形一矮,我本能的反手就拽了一把,就見不知怎麽的,他腳下的金磚忽然翻轉了進去,他身子都已經掉進去半截了。

我要是不拽這一把,他不知道又會掉到哪兒去。

陳剛一見出事兒了,趕緊繞過來幫忙,也抓住了他另一邊胳膊,我倆一邊一個就想拽他出來,可就在此時,玉笙寒卻大叫了一聲:“別動!底下有東西把我腿卡住了,好像是利刃!”

他這麽一說我倆不敢使勁了,要是卡在利刃裏我倆強行往出拽他,那他腿不得斷了?子恒二話沒說,直接身形一閃就鑽進了坑裏,過了一會兒臉色難看的又飄身出來,“挖吧,裏麵有禁製,那刀是純陽之刃,是用純陽之血煆燒出來的,天克我這樣的陰元。”

一聽這那還有啥說的,我讓玉笙寒扒好兩邊的金磚,又在他身上綁了繩子,防止突發意外,綁在了宮牆之上,接著我就和陳剛開始往下撬金磚。

幸好我倆人手兩把匕首,雖然我的匕首在須彌鼎裏被熔了,但陳剛那還有富餘的,就這麽地,我倆一人手上一把匕首,開始對著金磚摳縫,摳鬆動了就掰下來一塊兒。

揭了能有十來塊金磚的樣子吧,就露出了土層,我倆又開始刨土,真是手指頭都磨破了也不敢停,就怕中間又出現什麽變故。

子恒一直守在我們仨旁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注意著周遭的動向,還時不時的給我倆提醒往哪個方向挖。

可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就在我和陳剛玩了命的挖坑時,宮牆之內傳來了一陣喜慶的鼓樂聲,聽那節奏就好像是誰家在娶新娘子。

地下死城突然間就人聲鼎沸了,我們甚至聽到了男男女女的笑聲,就是那笑聲特別陰森,在這座死亡之城中格外的詭異瘮人。

我的汗毛瞬間就炸起來了,抬眼望向宮牆,給子恒使了個眼色,“看看啥情況!”

子恒其實根本沒用我吩咐,從那鼓樂聲一響,身子就已經騰空而起了,但他可沒敢直接飛進高牆之內,就懸在半空往宮牆裏麵看。

我一邊用力刨土,一邊往他的方向看,正等著他給我說一下裏麵啥情況呢,耳畔忽然傳來玉笙寒的悶哼聲,嚇的我趕緊回頭。

陳剛比我搶先一步問出了口:“你咋了?是不是底下的那個機關傷著你了?”

他倆的關係怎麽說呢,有點相愛相殺的感覺。

別看陳剛好像總是不待見他,但經曆過幾番生死之後,他也實實在在的把他當成了兄弟,隻是一直沒卸下防備心理,所以和他說話才總是挾槍帶棒的。

但玉笙寒要是真出點啥事兒,他還比誰都急,上次玉笙寒被魏華存算計的時候就是,都敢拚命了。

玉笙寒的皮膚本來就白,此刻臉白的更是跟一張紙似的,一點血色都沒有,額頭鬢角處更是滴滴嗒嗒的開始往下淌汗。

他哆嗦著嘴角,半天才說出一句話:“我的腿好像斷了!”

什麽?這個答案不隻是陳剛暴怒,就連我都是心“咯噔”一下子,眼珠子瞬間就瞪圓了,說話都帶著顫音:“你說真的?”

玉笙寒緊閉雙眼,苦澀的點了點頭,“小腿以下沒知覺了!”

我頓感一陣天旋地轉,咽下一口唾沫,想保持冷靜,可我卻真他媽冷靜不了。

多好的兄弟啊,陪我下一次湖,就幹殘廢了?

我沒再吭聲,就是開始瘋狂刨土,陳剛見我這樣也玩了命的用兩隻手摳地,但他低頭的一瞬間我看到他眼圈紅了,應該也是心疼了。

子恒自始至終沒說話,也沒從半空中下來,但已經做出了攻擊姿勢,手上拿著一把銀月劍正嚴陣以待。

詭異的鼓樂聲還在繼續,裏麵的歡聲笑語聽起來是那麽的刺耳,吵的人心煩意亂,我差點控製不住衝進去讓他們停下。

我還以為就我自己有這個感覺呢,可直到陳剛和玉笙寒的情緒都變的狂躁起來,陳剛甚至直接喊出聲來,我才知道,應該是這鼓樂和那些人的笑聲有影響心神的作用。

如果再這麽長時間被影響下去,我們精神就得崩潰。

我想起了《淨心咒》,催促著陳剛和玉笙寒趕緊念。

《淨心咒》不是什麽多高級的道家口訣,一般道門中人都會念,起的就是淨化心神,放空思想的作用,倆人肯定都會。

可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不知道為啥,從前這段咒語我隻要念念就能心平氣和,可現在一念反倒更加煩躁了,甚至有要殺人的衝動。

而陳剛更直接,念了一小會兒,七竅都開始流血,可他自己看不見啊,還在繼續念著,嚇的我趕緊叫停。

玉笙寒倒是沒七孔流血,隻是在我叫停的瞬間,他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接著整個人就都萎靡了下去,看上去要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