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剛和玉笙寒的情況可是嚇壞了我,盡管我的嗓子眼也在發甜,但那口血終究是沒吐出來。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咋辦好了,玉笙寒我必須救,陳剛也必須不能有事兒,可是單靠我一個人挖,我不知道玉笙寒能不能堅持到我把他給挖出來。
現在他說他的小腿以下已經斷了,那接下來會不會腰也斷了,再接下來呢?
我不敢想象!陳剛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了,逞強的吼道:“哥沒事兒,趕緊挖!再耽誤下去原始人命就沒了!”
說著,他抹了一把從七孔之中滲出來的血,毫不猶豫的繼續開挖。
我眼一閉,心一橫,什麽也沒再多說,一捧一捧的往出摟土,十指都破的不成樣子了,也沒敢停一下。
鼓樂聲越來越急,裏麵男男女女的笑聲由一開始的詭異變的淒厲,那感覺怎麽說呢?
都聽過貓叫秧子吧?和那差不多,又像哭又像笑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而隨著那聲音的變化,我心口窩處翻騰的也越來越厲害,好像全身都在充氣,血液在逆流,這會兒已經感覺眼珠子都開始發脹了。
就在我們所有人都快撐不住的時候,觀察許久的子恒終於開口了,“小浩子,剛子,道友,把耳朵堵上,這些個陰魂鬼怪用的是音攻,他們出不來,隻能用音攻來控製你們走進去。一旦進去,就落入他們的圈套了!”
說著,他還扭回了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玉笙寒,“道友別怕,你的腿應該不是斷了,隻是情緒太過緊張,被他們的幻音術給影響了,清心凝神,安心等著小浩子他們救你出來!”
我不知道他是安慰之語,還是說真的,但聽到他說玉笙寒的腿沒廢時我真是長出了口氣,趕緊摒除一切雜念,瘋狂的繼續挖土。
陳剛兩隻眼睛通紅,眼角處滲血滲的更厲害了,額角的青筋幾乎要裂開,聽到子恒的話後馬上撕下一片衣角,揉成了四個小團,兩個塞進了自己耳朵裏,另外兩個塞進了玉笙寒的耳朵裏。
整完了他頭都沒抬一下繼續刨土,看那勁頭好像是要把血液逆流的鼓脹感全都宣泄在刨土上。
我這邊他沒管,因為我倆的默契早就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他知道我能照顧好自己。
而在他給玉笙寒塞耳朵的時候,我也已經把耳朵堵上了。
玉笙寒的神情雖然委頓,但聽了子恒的話也有了點反應,垂著的腦袋微微抬起來點兒,再加上陳剛細致的給他塞耳朵,好像把他給感動了,嘴角邊竟然拉扯出了一抹虛淡的笑來。
快了,快了,我和陳剛已經挖到他的大腿根了,上麵的確卡著鋒利的刀刃,而且密密麻麻的,都已經卡進肉裏了,但傷口割的並不是很深,血也被土給彌住了,沒出多少。
看到這一幕我無比慶幸,好在收手及時,要不玉笙寒整個下半截都會被割斷,到時別說殘廢了,小命直接就得交待在這。
耳朵被堵上之後我們受那音攻的影響的確小了不少,但還是有影響,而且隨著我們挖的越來越深,影響也越來越大,後麵儼然已經超過了之前那種要爆裂的感覺,小腹處不知道為什麽湧出一股熱流,好想發泄出來。
子恒也瞧出了我們的艱難,臉色凝重的深深看了我們一眼,一個俯衝直接進去了宮牆裏麵。
接下來我就聽見鼓點聲亂了,裏麵那種似哭似笑的吵嚷聲也變的雜亂起來,而這一切都是子恒在冒著生命危險在給我們爭取時間,我們挖的更賣力了。
別說,隨著那鼓點一亂,音攻的效果頓時就小了,我就感覺身體一陣輕鬆,隨後胸口的憋脹感也漸漸消失了,小腹處的熱流瞬間散去。
裏麵“乒乒乓乓”的打鬥聲越來越大,其間還夾雜了子恒醇厚低沉的嗓音,不時也會哼上兩哼,聽得出來他在極力壓抑著,可能是怕我們擔心,即便受傷了也不敢叫出來。
我挖的通體大汗,兩邊都撕扯著我的心髒,我多想我能像孫大聖一樣擁有分身術啊,這樣我就可以一邊救玉笙寒一邊去幫子恒了。
正這麽想著的時候,我突然間就感覺從我的腦瓜頂處開始發熱,然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感覺我的身體變輕了,越來越輕,越來越輕,很快我就飄出了自己的身體。
而我低頭一看,卻發現那裏還有一個眼珠子直勾勾的自己在那裏揮汗如雨的扒著土,半點都沒停下。
操,我這是元神出竅了嗎?這可把我樂壞了,看那邊扒土救人的自己沒有停下,我二話沒說“嗖”的一下就飄進了宮牆裏麵。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元神出竅沒啥經驗,反正我這一跳直接跳大扯了,飄出去足有兩三百米,雖然進了宮牆裏,卻離被包圍的子恒很遠。
定睛往他那邊看的時候,我的眼睛不由瞠大了。
圍攻子恒的不是人,而是紙人,帶著符咒的紙人,紙人身上都閃耀著刺眼的白光,一張張詭異的臉都帶著僵硬的笑,眼珠子滴溜亂轉,卻看不到任何人性的光彩。
子恒慘啊,身上已經被紙人抓扯的破破爛爛的了,臉上左一道右一道的傷,傷口處汩汩的往外冒黑煙,這不是要魂飛魄散的節奏嗎?這還得了?
我緊緊咬住牙關,操縱著自己現在能飛的身體“呼”的一下子就撲了過去。
外圍那些紙人看到我之後全都朝我撲了過來,可它們還沒等到我跟前呢,我就已經如離弦之箭一般從它們頭頂飛了過去。
這是我的第二個起跳,還好,失誤沒太大,落在了距離子恒不到十米遠的地方,正落在紙人堆裏。
紙人看到有新的“玩具”進來,眼睛裏都開始爆出興奮的紅光,吱哇亂叫的朝我圍攻了過來,總算是讓子恒得到了一點喘息的機會。
他一劍掃開兩個圍攻過來的紙人偷眼向我這邊看過來,我也在分神朝他看,就見他的嘴在看到我的刹那張成了“O”型。
隨後就是興奮,好似一下子原地滿血複活了,手上的劍招都變的充滿了殺氣,一口氣砍開了三四個紙人,大有大殺四方的王霸之氣。
我也不知道他在興奮啥,不就是個元神出竅嗎?用得著這麽激動嗎?好像我一下子就變強了許多似的。
事實上被紙人圍攻的我也沒好到哪兒去,同樣很狼狽,身上本就已經襤褸如乞丐般的衣服被撕扯的更破爛了,我感覺我都露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