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還有四五萬的陰魂等著超度,忘川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來一根煙旁若無人的點著了,那家掰著手指頭給那一頓算,咱也不知道他算啥呢。

噴雲吐霧了半天,他一咬牙,一跺腳,“成,那就這麽定了,你讓人來解符咒吧!不過長白山離的太遠了,貧僧一個出家人,手頭不寬裕,來回的路費你得給報銷了!”

頓了頓,他眼睛賊溜溜的四處瞟了瞟,湊到我麵前壓低了聲音又說道:“還得管飯啊。我每頓要有酒有肉,聽說你們東北小雞燉蘑菇、鐵鍋燉大鵝出名,你得給貧僧整點嚐嚐。”

估計他還知道自己是個和尚,這話說的極是小聲,生怕被別人聽見,毀了他得道高僧的形象。

不過他也就自欺欺人一下下,等他吃的時候誰看不著啊?再說了,子恒他們幾個那耳朵賊的跟啥一樣,他就是說的再小聲一點也瞞不過他們的耳朵。

果然,子恒他們已經都憋不住笑了,臉扭到了一邊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可是肩膀卻是笑的一抽一抽的。

我心話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和尚,這家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你都快十毒俱全了。

不過有求有欲的人才好辦事,就怕碰到那種無欲無求的。

所以我痛快的把他的要求都答應了下來,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這麽多的陰功,這筆買賣我是穩賺不賠。

和忘川溝通完,我才讓子恒他們仨去找滇國小王子以及紙新娘那些殘餘的部下。

看陰魂的數量,紙新娘的那些部下是肯定沒被燒完的,因為據滇國小王子說,他們姐弟倆每人手裏都掌控著近三萬的童男童女,這加一起可就得有六萬人了。

而這裏的冤魂,除了被我們和黃天給幹掉的,數量也就一萬多,剩下的可是個大頭呢。

小一會兒,滇國小王子就帶著人馬過來了,卷進來一大股陰風。

他的人全是紙人,一個個五官分明,就是全都塗著通紅通紅的紅臉蛋兒,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滇國小王子依舊坐著那輛紙馬車,馬車的車簾一掀開,一股濃烈的煞氣撲麵而來,忘川和尚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低喃了一聲:“好重的煞氣!”

滇國小王子的這個紙人與旁的紙人不太相同,不僅描畫的更精致一些,身上的衣著也與其它紙人不一樣,身披戎裝,紙做出來的鱗甲片都刻畫的十分清楚,背後還披著一件紙做的披風,看上去威風凜凜。

他手中拿著一塊印璽,金鑲玉的材質,盤龍刻鳳的,十分華美精致,印璽上刻著大大的一個“滇”字,絲絲死氣盤絲入扣,在印璽的表麵凝成一層類似蠟的死氣層,隻不過是灰了吧唧的色。

看到大印的刹那,我眼睛頓時一亮,“這就是滇王印?”

錯不了,從那滇王印上散發的濃重死氣我就可以判斷,這就是當年那個與死靈達成協議的媒介。

可紙新娘不是說滇王印被李國盛閨女給拿走了嗎?怎麽又出現在滇國小王子的手裏了?我不知道是紙新娘故意騙我,還是滇國小王子把她也給騙了,不過這是好事兒。

剛才我還在為滇王印犯愁呢。

李國盛的小女兒說過她姐姐是在一個保密部門工作,這點李國盛也證實了。

如果滇王印真落在那個部門手裏了,那還真麻煩了,我上哪淘當去啊。

滇國小王子很快給了我肯定的答案,紙質的腦袋機械的朝我點了點,帶起紙被折時的一陣“哧啦哧啦”的聲音。

然後下一刻那枚滇王璽就朝我飛了過來,“本王不貪這方印璽,隻圖你能讓我們解脫!”

我剛要伸手去接,卻見玉笙寒一個箭步躥了出來,將滇王印給接在了手裏。

估計他是怕我誤會,扭過臉解釋了一句:“我已經身染死氣,不怕再多一些!”

說實話看他對我這樣我心裏真是熱乎啦的。

我倆認識沒多長時間,但卻一起經曆了無數次生死,每次他都竭盡全力的幫我,而且是不求回報的那種。

我也不知道我哪兒來那麽好的運氣,隨便一劃拉就來一個這麽好的兄弟。

我衝他感激的點了點頭,信誓旦旦的保證:“好,東西你先收著。有滇王印在,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兒!”

玉笙寒牽了牽嘴角,就把滇王印給收了起來,然後指著那些紙人大軍說道:“超度他們我也可以幫上忙!”

陳剛看我們都忙乎著有事幹,估計心裏有點不平衡,急忙也湊了過來,“那經文我也會念,也算我一份,人多力量大嘛!”

我卻衝倆人擺擺手,“拉倒吧,超度的事兒還是都交給忘川師傅吧!佛道雖同出一家,但道同念不同,這又是佛又是道的,整不好容易出事兒!”

這話可不是騙他們的,道是修生,佛是修死,雖說算是同根同源,但理念不同,兩邊要是一起超度,就跟同時練兩種高級武功一樣,很容易就走火入魔了。

聽我這麽一說,倆人誰都沒再說啥,很快鹿萬生把另一隊紙人也給引來了,不過不是好商好量的請過來的,而是被人攆狗似的給攆過來的。

鹿萬生一看到我們人影就大喝了一聲:“快念經!”

他們去引人的功夫,我們已經出了大殿,來到外麵寬敞的地界,忘川還偷空又嘬了根煙,生怕沒輩子抽了似的。

看到兩隊人馬匯集到一處,他立刻盤膝於地,又快又急的敲起了木魚,嘴裏嘟嘟囔囔的開始念誦經文。

說來也怪,他這木魚聲一起來,追著鹿萬生來的紙人大軍的速度就放緩了,我心話這玩意是真有魔力,明兒得好好請教請教這貨,為啥他一敲木魚紙人就老實下來了。

結果沒用我請教,黃天烈就給我解惑了,“這和尚身上的寶貝可不少,一串佛骨舍利念珠,一個混元魚,一柄乾坤佛罄,一件五行袈裟。這一套裝備諸邪不侵,萬法難破,便是碰上大能之士,也能輕鬆保命!”

講道理,我是真沒看出來忘川這一身破破爛爛的裝備有什麽神奇之處,特別是他身上那件土黃色的袈裟,油滋麻花的,要不是上麵有絲線繡出來的紋路,都看不出來是件袈裟。

而且我印象中的袈裟都應該是紅色的,這怎麽還整出一件土黃色的呢?

看來這貨來頭不小,身上看似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兒都是法寶。

雖然黃天烈說出來一堆高大上的名字來,但我還真不知道這些玩意兒都有啥作用,於是就問:“為啥他一敲木魚兒,那些紙人就沒那麽暴力了?”

黃天烈饒有興致的指著那個木魚給我解釋:“你可別小瞧了那個混元魚,裏麵可是內有乾坤,暗藏著一縷鴻蒙之氣,那可是最原始的先天精氣,別看隻有一縷,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奈何不了他!”

那鴻蒙之氣我知道啊,有詩曾經寫過: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辟從茲清濁辨。

有人說天地未開之時,天地是一團混沌元氣,後來這團混沌元氣被盤古破開,清氣上升,濁氣下沉,這才有了天與地。

很多人都認為混沌元氣就是鴻蒙之氣,因為兩者都是宇宙最初形成時伴生的天地精華,也有人說鴻蒙在前,混沌在後。

但據《玄門異術》記載卻並非如此。

書裏說混沌乃是無極產物,道家講無極生太極,而鴻蒙則是太極產物,所以兩者可以說是母與子的關係。

不過不管是啥關係了,反正鴻蒙之氣是天地間最為精純的精氣,很厲害就是了。

連大羅金仙都奈何不了的精純元氣,那些紙人又怎麽能不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