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這話簡直就是殺人誅心啊,把忘川整的麵紅耳赤的。

但聽到葫蘆裏是辟穀丹時,他眼珠子一下子就綠了,伸手就想去搶他手裏的葫蘆,“辟穀丹?給貧僧看看是真是假?”

可陳剛是誰啊,從小幹仗幹到大的,能讓他得手嗎?

手臂一揚在空中劃了個圈,就把葫蘆給背到了身後,衝他不懷好意的笑,“憑啥給你看啊?就憑你腦袋上沒長毛?就憑你腦瓜頂上有戒疤?還是憑你心胸狹窄貪得無厭?”

忘川被他罵也不生氣,眼珠子賊溜溜的就跟著那葫蘆轉,嬉皮笑臉的說:“憑咱們合作雙贏啊!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給我一千丸的辟穀丹,我現在馬上就超度,成了不也是咱們的大功德一件嗎?”

一張嘴就上千的要,他可真好意思說出口!

我心知肚明陳剛不可能答應他,也沒搭理他。

陳剛斜楞了他兩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用不著了,我們自己整,憑啥還讓你分一半啊?你以為我們家原始人煉丹容易呢?張嘴就一千!有那一千丸我留著自己吃他不香嗎?”

忘川涎著臉繼續往他跟前湊,反正眼睛不離他背在身後的藥葫蘆,“你看那麽多你也吃不完,給我點兒能咋地?再說了,是藥三分毒,你就不怕吃多了中毒?”

陳剛撇了撇嘴,還沒等嗆他呢,一旁的玉笙寒聽到有人質疑他煉的丹藥不幹了,冷冷橫了他一眼,“無毒!”

簡單而又直白的回答瞬間讓忘川纏上他了,可他纏玉笙寒還不如纏陳剛呢,好歹陳剛還能跟他嘮兩句,玉笙寒那整個就是個悶葫蘆,倆字說完再就閉口不言了,差點把忘川給憋死。

直到我們記錄了差不多二百人的樣子,準備開始超度了,他徹底坐不住了,衝到供桌前兩手一橫隔開了我們與香案。

“別介呀,咱不都說好了嗎?我超度,你們破符,功德咱一人一半,咋能說話不算數呢?”他現在也不磨著要辟穀丹了,有些幽怨的盯著我看,“補藥和丹藥我都不惦記了還不行嗎?我來我來!”

說著,他也沒管我們答沒答應,就又盤膝於地坐好了,手上的木魚敲了起來,嘟嘟囔囔的又開始念經

其實我們也沒打算真把他排擠出去,也就是想在氣勢上碾壓他一下,讓他別那麽囂張。

雖說辟穀丹能讓我們不吃不喝在這湖底下呆上一段時間,可外麵一堆事兒等著我們呢,誰有閑功夫在這兒耗著啊。

看他乖乖上套,我和陳剛對視了一眼,也沒再強行去超度,蹲到一邊抽煙去了。

我倆是沒當真,可玉笙寒當真了,瞅了瞅我,一本正經的問:“什麽時候開始?”

陳剛勾肩搭背的把他也給拽蹲下,然後遞給他一根煙,“還開啥開啊,你還真想打團啊?來來來,整一根,咱們看熱鬧就行了!”

玉笙寒看我倆給那噴雲吐霧一副享受的模樣,還真就把煙接過去了,結果一口進去就嗆的劇烈咳嗽起來,趕緊就把煙給撇了,這把我倆逗的,嘎嘎一頓樂。

玉笙寒也不惱,就是用十分無辜又委屈的小眼神兒盯著我倆瞧。

陳剛撇了撇肥厚的嘴唇子又抽了一口,一臉鄙視的看著他,“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你是真一點兒都不懂享受!”

玉笙寒倆眼睛望天,同樣也鄙視他,不過卻沒說話,躲一邊又繼續打坐去了。

陳剛看他那樣若有所思的問我,“浩子,你說修道圖啥啊?就圖沒吃沒喝沒滋沒味的活一輩子?要是不能盡情享受,就算長生不老又有啥意思?”

我掐滅了煙衝他笑了笑,“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就像有些人喜歡抽煙喝酒,有些人喜歡漂亮小姑娘,有些人上了牌桌連親爹都不認…反正個人按個人的喜好活著就行了唄,你想那麽多幹啥?”

陳剛衝我豎了個大拇指,“這話說的在理,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哲人!”

我笑著懟了他一杵子,“得了吧,還哲人,我就一俗人!”

我倆相視一笑,一個眼神兒的交流我倆拽起玉笙寒就跑出去了,一同跟出來的還有子恒,問我們幹啥去。

我白了他一眼,“還能幹啥去?趁著忘川超度的功夫,我們去和死靈交流交流!你們都忘了這次過來幹啥來了吧?”

子恒得難露出一抹尷尬來,撓了撓大脖子嘿嘿一笑,“我以為你準備上去了再處理呢!”

“那閑著不也閑著嗎?還非得上去幹啥?再說了,上去了還有上去的事兒呢!黃天這王八犢子,我回東北之前非得幹他一次不行,就算不整死他,也得讓他付出點代價!”提起黃天,我就目露凶光,真是恨的牙根癢癢。

得虧這次他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且滇國小王子有意解脫,要不我們都得讓他給算計死。

聽到黃天這個名字,子恒也是臉色不好看,“可惜他是修道的,符咒之術又很厲害,要不從咱清風鬼堂裏派出去幾個,磨也磨死他!”

我瞅了他兩眼,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行了,這事兒你就別管了,交給我就行了!反正不整出人命來,不用負法律責任,咋整都不過分!”

子恒嗯了一聲,就沒多說啥,跟著我們一起去到一個偏殿,準備和死靈溝通。

這事兒得我全權處理,他們連死靈之地的名字都沒聽過,更別提知道咋溝通了。

我讓玉笙寒把滇王印給擺在了桌案上,又從他手裏借過了七星劍,劃開手掌把血給滴了上去,然後開始用朱砂血在滇王印上畫符,一邊畫符一邊念誦著咒語。

活人血,特別是像我這種至陽之人的血能破開印璽表麵覆蓋的那層死氣層,再加上我畫的符咒和咒語能吸引死靈,應該可以讓死靈得到感應。

換句話說,符咒和咒語就是魚餌,釣盤古怨氣過來的,鮮血就是打開兩界通道的媒介。

玉笙寒看到我畫的符咒輕“咦”了一聲,“這是什麽符?我怎麽從未見過?”

我憋著氣呢,一時之間也回不了他,直到十幾個不同的符咒畫完,我才氣喘籲籲的開口:“十幾個符呢,都是極陰極煞的符!按你的思維,就是害人的符咒。”

一口氣畫了這麽多符,我感覺身體都快被掏空了,這會有點兒頭重腳輕的,趕緊走到一邊坐下歇口氣,靜等著盤古怨氣到來。

玉笙寒抿著嘴倒是沒對我會畫害人的符咒做出評價,隻是不解的問我,“極陰極煞的符?死氣不是與之同蹤同源嗎?你這樣做怎麽可能把盤古怨氣給逼出來?我覺得應該用五雷咒這些至正至純的符才能激起它的怒火。”

聽他這麽說我直接笑了,“激啥怒火啊?盤古怨氣隻有感應到怨念才會被吸引,你整至正至陽的它壓根就不會有感應,還激怒火呢!”

玉笙寒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晌,這才試探的問:“那它來了,你準備怎麽消滅它?”

聽他這麽說不隻我笑了,就連陳剛都笑噴了,一邊比劃一邊說:“大哥,那是盤古怨氣,盤古,盤古你知道嗎?拿個大斧子開天辟地那個!你還想消滅它?你咋那麽牛逼呢?”

“那引它來有什麽用?”玉笙寒更糊塗了。

我揉了揉眉心,也是頗感頭疼,“嘮唄,最好是能說服它把死氣全都吸回去。”

“它要是不聽呢?你手上連籌碼都沒有,就是釣魚你還得放點魚餌呢!你連魚餌都沒有,咋跟人談判?”這回換陳剛問我了。

我頭疼的也正是這個,但不試試又怎麽知道?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桌子上的滇王印發出了一陣強烈的震動,緊接著整座大殿都開始晃動起來,就跟地震了似的。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