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而又蒼寂的氣息彌漫了滿殿,奇異的是死氣反倒沒那麽盛了,但那股懾人的氣勢和威壓卻讓人喘不上氣來,極為駭人。

我看到玉笙寒和陳剛已經兩腿開始哆嗦,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緊咬著牙關,卻還是控製不住的唇角輕顫,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就是子恒這個鬼仙,狀態也沒好到哪兒去,連站在那裏都感覺到了深深的壓力,雙腿微微彎曲。

我同樣也不好受,就覺得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壓力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緊迫的讓人呼吸都為之急促。

“哈哈哈…”滇王印中傳來一陣瘮人的笑聲,“把你們的靈魂都交出來吧,我可以滿足你們每個人一個願望!”

死靈說話了,聲音無比的陰沉可怖。

我強忍著靈魂深處的戰栗感,咬著牙問道:“你是死靈?盤古大神的怨氣?”

滇王印中古老的聲音幽幽傳來,“你不必知道我是誰,隻要把你的靈魂交出來,我就可以滿足你們的任何願望!”

“不可能!”我斬釘截鐵的拒絕,“不如你說出你的願望,我來滿足你!”

我是沒有魚餌,但隻要是有意識的東西就一定會有欲望,那咱就嘮唄。

除了不能放它出來,當然了,估計以我的能力也放不了,其它的都好說。

男人笑了,十分猖狂而又不屑的笑了,“滿足我的願望?我想再活一次,你滿足得了嗎?”

“……”再活一次?我犯難了,盤古都死多少年了?從天地伊始,他老人家就作古了,而且肉身什麽的都化成了天地萬物,我還咋讓他再活一次啊?

普通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上古大神的怨氣,就是我想偷偷讓他借屍還魂都不可能,這不難為人呢嗎?

他看我不說話,又陰笑了兩聲,“我觀你這具肉身就不錯,不若這樣,你進來,我出去,我替你與天鬥,有地鬥,你替我承受萬世孤寂,如何?”

不知道為啥,我老感覺他的聲音十分有魅惑性,讓人不知不覺的就想沉迷下去,我差點就脫口而出答應他了。

可就在我要張嘴的時候,我腦仁突然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意識瞬間恢複了清明,而與此同時,我看到玉笙寒、陳剛,包括子恒在內都眼珠子發直,嘴角帶著詭異笑容的朝著滇王印走了過去。

我一看不好,急忙大喝了一聲:“剛子,老玉,子恒,醒醒,別被他迷惑了!”

同時橫起手臂擋在了桌子前,三拳兩腳把仨人給踹離了桌邊。

三個人被我踹的跟頭把式的全都摔倒在地,但也清醒了過來。

子恒倒吸了一口冷氣,“好霸道的術法,不愧是上古大神盤古的怨氣。”

就在他話出口的瞬間,我就看陳剛目齜欲裂的瞪著我身後,撕心裂肺的大吼:“浩子快跑,他出來了!”

我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一個就地十八滾,飛快的滾離了原地,這才敢扭頭向後看去。

就見滇王印上方匯聚出了一個人的形態,身材魁梧,紮裏紮煞的一臉大胡子,兩隻眼睛如同怒目金剛一般,手上拿著一把大板斧,剛剛好一斧子劈在了我剛剛所處的位置。

那斧子就是由死氣化成的,可卻能對物體產生實質性的傷害。

一斧子下去,桌子連同金磚鋪就的地麵直接被劈的斷裂,地麵裂開一條足有半米多寬的大口子,深度得有兩三米。

我操,看到這一幕真是驚出了我一身的冷汗,這幸好陳剛提醒的及時,我躲的也快,要不這一斧子下來我直接就被劈成兩半了。

我抬起頭怒視著那道魁梧的身影,“還盤古大神呢,能不能他媽的講點武德?”

這麽大的人物了,他咋好意思偷襲下黑手的?太他媽不要臉了!魁梧身影將斧子扛在了肩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盤古是什麽東西?他配和我相提並論嗎?”

“……”我竟然被懟了!

說他是盤古的確不太對,因為他隻是盤古的怨氣,有神無形。

但他又和盤古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沒有盤古就沒有他。

我在陳剛的攙扶下站起來,冷眼打量著他,“沒有盤古大神又哪兒來的你?”

魁梧身影似乎被我激怒了,本就凶殘的雙眼之中迸射出無數的利箭,“哢哢”朝我一頓射。

那是真的利箭,怎麽形容呢,就跟激光束似的,嚇的我拉著陳剛一頓抱頭鼠躥。

就見剛才我倆站著的地方被射出一個又一個大坑,濺起無數的飛渣,坑的表麵一片焦黑,死氣凝重的宛如化成了實質。

“操,這玩意兒也太牛逼了吧?眼神兒都能化成利箭!”陳剛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張嘴就罵:“以後我再也不和別人說讓人用眼神殺死我了,這也太他媽邪門了!”

我苦笑連連的站起身,撲楞撲楞濺在臉上的飛灰,又吐出了兩口沙子,這才開口:“開天辟地的盤古大神,不牛逼就怪了!”

邪門現在已經不能形容他了,隻能說是牛逼閃閃放光彩。

陳剛一臉焦躁的看向我,“咋整啊,這家夥油鹽不進啊!”

從他直接對我們動手開始就預示著談判失敗了,他壓根就沒想和我們談判,一心想要弄死我們,這點我和陳剛都看出來了,這才感覺棘手。

不過從他兩番出手我也看出點問題來,他好像動不了,就隻能在滇王印上方飄著,而他攻擊的有效距離應該也沒多廣,就在那一坨地方,否則早把黃天烈和鹿萬生給驚動來了。

他是被三聖給封印起來的,所以本體肯定是無法出來的,這點我無比肯定,那實力肯定也會跟著大打折扣。

不過即便如此,盤古大神的怨氣也不是我們能對抗得了的,這一點從他能用眼神兒殺人就能看出來了。

滅,滅不了,談,談不攏,這可怎麽整啊?

我也犯難了,總不能真答應他的條件,讓他代替我活下去吧?

咦?想到此我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為啥不能換?我身體裏藏著一個大秘密,連我家老仙兒都上不了我的身,那他就一定能占據我的身體嗎?我要是假意先答應他呢,然後讓他把死氣重新吸回去,到時候上不了我的身可就不關我事兒了。

反正他離不開滇王印,到時我們撒丫子跑了看他咋整。

不過這個方法肯定有點冒險。

別看我家仙兒上不了我的身,可他能不能上得了還真就不一定,那可是盤古大神的怨氣啊。

正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冒險一試的時候,陳剛推了推我,“你給那尋思啥呢?眼珠子直勾的?跟你說話呢,到底行不行啊?”

啥玩意行不行?

我一臉懵逼的看向他,結果卻看到六隻眼睛都齊刷刷的盯著我,“你們說啥了?我沒聽見!”

陳剛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原始人和清風堂主的意思是用符咒之術把滇王印給封印了,先把他整走再說。至於剩下那些死物,等淩飛星回歸了再想辦法。她不是能淨化死氣嗎?”

這倒的確是個辦法,可是沈忠他們身上的死氣咋辦?淩飛星的火十分霸道,凡人軀體能不能承受得住她淨化死氣誰也保不準啊。

況且滇王印有那麽容易被封印嗎?

現在盤古怨氣可就在滇王印裏呢,誰敢靠近啊?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又一道蒼涼古樸的聲音響了起來,“想當年三清聯手封印死靈之地尚身受重傷,曆經千年方才痊愈。連個玄仙都沒到的小娃娃,符咒之術剛入藍光境便想封印了盤古怨念?簡直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