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我們所有人都驚了,眼睛四處亂瞟,可別說人影了,就連聲音的來源我們都找不到。
那聲音就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哪個方向都有。
陳剛下意識的反問:“誰?出來!藏頭縮尾的,算什麽好漢?”
那個聲音根本沒搭理他的意思,而是對盤古怨念說道:“回去吧,他不是你能動的人!”
他?說誰呢?我搖頭晃腦的四處觀瞧,還是沒看到任何蹤跡,但我心裏卻對這個古樸的男人聲音有了那麽點猜測。
難不成是血玉棺中的那個男人?
那他說的這個他指的又是誰?
我看了看陳剛,又看了看玉笙寒,最後目光落在了子恒身上。
子恒向來神秘,至今為止我都不知道他是何朝何代人物,修行了多少年,隻知道他實力挺強的,手底下又有一堆的強兵勇將,地府的事兒基本都能搞定。
可那個聲音說的會是他嗎?子恒若有所覺的回望向我,似乎猜出了我心中所想,很輕的搖了搖頭。
他看我的目光越發深沉,盯的我都有點發毛了。
難不成那個聲音說的那個他是指我?下一刻盤古怨氣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想,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戲謔,“你也相中那小子的體質了?”
那個聲音沉默了半晌,才輕笑了一聲:“若是我說我相中了呢?你是不是就肯讓給我?”
“不可能!”盤古怨氣的聲音猛地拔高了八度,聲色俱厲的怒吼:“我尋找了數十萬年才發現這麽一具絕佳的軀體,想讓我讓給你,憑什麽?”
“就憑他是你惹不起的人!”那個聲音十分冷蔑,“你若再敢打他的主意,我第一個不放過你!趁著我現在還願意與你講道理,我勸你見好就收,別逼著我對你動手!”
盤古怨氣有如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猖狂大笑起來,“對我動手?你被鎮壓了兩千多年,天魂地魂的封印尚未解開,身體也是殘缺不全,你拿什麽和我鬥?”
“那你可以試試!”那個聲音變的極冷,我感覺好像都要被冰封了,打心裏往外的那麽冷,“當初老祖憐盤古身軀血肉改天換地,神形俱滅,這才對你網開一麵,留你在世間苟延殘喘。你卻趁著老祖天劫到來,私逃下界,該當何罪?”
這回盤古怨氣不吭聲了,鼓著兩個腮幫子,把一臉大胡子都給翹起來了,就用那雙怒目金剛般的眼睛死死盯著某一處,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直響。
這玩楞多詭異吧?明明就是死氣幻化出來的一個影像,咬牙聲我們卻能聽見,咱也不知道他那牙是咋磨出來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倆人誰都沒再吱聲,就那麽互相對峙著。
我順著盤古怨氣的眼睛瞅著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裏不知何時起了濃重的大霧,霧的顏色紅的像血,裏麵不時還閃耀過幾道刺眼的白光。
兩人的對話和那紅如鮮血的詭異大霧讓我更加確定,這個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血玉棺中的男人。
如此看來,他還真對我沒有敵意,甚至還屢屢出手幫我,難不成我哪輩子和他認識?
可他說我是連盤古怨氣都惹不起的人,那我上輩子到底是個什麽玩楞?還有他嘴裏的老祖說的又是誰?老祖有不少,可能碾壓盤古的就屈指可數了,除了鴻鈞老祖不做第二人想。
可鴻鈞老祖有天劫?這也太他媽扯蛋了吧?鴻鈞老祖就是天道,天道給自己安排天劫?咋說都說不過去好嗎?
沒容我多想,盤古怨氣終於憋不住的開口了,伸手一指我,“他到底是誰?你為什麽要護著他?”
那個聲音再次沉默了,卻把我緊張的不得了,屏住了呼吸豎著耳朵等他說答案,那種緊張的感覺,仿佛一張嘴,心髒就能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我現在對我重重迷霧般的身世實在太好奇了,可直到現在我連一塊邊角都沒摸著呢,心就跟被貓爪子給撓了似的,別提多癢癢了。
眼下馬上就要大白於天下了,我能不緊張嗎?事實證明我想多了,那個聲音沉默了許久之後雖然開口了,卻根本沒有要回答盤古怨氣的意思,隻是低歎了一聲,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散了吧!”
盤古怨氣也不知道咋想的,剛才還盛氣淩人,一副要咬人的架勢,可那聲音就說了這麽一句,他還真就走了。
那道死氣化成的魁梧人影越縮越小,馬上就要徹底縮回到滇王印中的時候,那個聲音又來了,“把你的怨氣也一並帶走!好好修行吧,待到老祖回歸之日,會為你證道的。”
我一聽這話可是樂屁了。
他嘴裏的怨氣不用問,肯定就是死氣啊,我正給這愁咋把死氣給消除了呢,沒想到這人給我幫了一個大忙,直接讓盤古怨氣把死氣給吸回去。
盤古怨氣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戾氣,倏地一下鑽回到了滇王印中,接著我就看到從四麵八方飄來無數縷薄如蟬翼一般的朦朧死氣爭先恐後的往滇王印裏鑽。
滇王印中傳來盤古怨氣縹緲的聲音:“這可是你說的,千萬別騙我!”
那個聲音輕嗯了一聲,接著我就看到一角的血霧變的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
靠,幫了我也不求回報,連個招呼都沒和我打,就這麽走了?
空間死一般的沉寂,我們幾個人都看傻了也聽傻了,麵麵相覷的看了看彼此,卻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不解和無奈。
這什麽狀況啊?
隻是沒人能解答,就連子恒都不行。
子恒雖然解答不了這一切的發生到底因為什麽,但他眼睛裏卻直冒綠光,就那麽眨也不眨的盯著我看,表情十分的興奮,激動的說話都帶顫音了,“小浩子,你爸你媽有希望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怎麽還扯出我爸我媽來了?本來那個聲音就給我整的一頭霧水的,現在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弄的我更糊塗了,“啥意思?啥叫我爸我媽有希望了?我媽不是死了嗎?還有啥希望?”
我還記得那個夢裏我媽被天雷劈的屍骨無存,連魂兒都沒留下,直接灰飛煙滅了,還能有啥希望啊?這些事兒他們比我知道的多,不可能不知道我媽的結局吧?咋還說上夢話了呢?
子恒激動的兩眼含淚,卻衝我一擺乎手,“不說了,不說了,你就好好修煉就是了!等你道行再精進精進,至少能與那一位有一較之力時,咱們就把所有事兒都給你交待清楚!”
我無力的斜仰頭四十五度角看天,心裏苦逼的不要不要的。
又來這套,說話總是藏一半露一半,這不勾人饞蟲呢嗎?多損?可看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我也放棄繼續追問的打算了,指著那塊滇王印問:“這玩意兒咋整啊?”
沒一會兒,所有的死氣全都回歸到了滇王印裏,包括玉笙寒身體裏的死氣都被一絲不漏的給抽走了。
沒有了死氣纏繞,玉笙寒的臉色都變好了,身上那股腐屍味也消失了,他一臉的輕鬆之色,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竟然都少有的露出了欣喜之色。
沒等子恒回話呢,陳剛湊到了我跟前,眼珠子嘰裏咕嚕亂轉,透著點奸詐狡猾,“咱把它扔進須彌鼎裏去唄?那麽好的法寶不利用可惜了!還能防著別人打須彌鼎的主意,一舉兩得,多好?”
別說,他這個臭皮匠有時候總能有點創造性思維,這樣一來連鎮壓封印都不用了,的確是個好招。
正在我準備去拿滇王印的時候,滇王印自己卻動了,“嗖”的一下子就飛出了偏殿的大門,被一股黑氣給卷走了。
我心下一驚,二話沒說,拔腿就追,嘴裏還大喊著:“什麽人?站住,給我把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