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大概是從沒這麽被溫柔以待過,聽到商九臣溫言軟語的和她說話,眼圈都紅了,“老爺子,多謝你的垂憐!可是承受得住承受不住不都得受著嗎?這是我的命,我認!”

“如果我說我有個辦法能讓你免受輪回之苦呢?”商九臣定定的看著她,一臉的嚴肅。

別說王妍發愣了,就連我都是一愣。

難不成他想把王妍招降了?正這麽想著呢,王妍開口了,“還請老爺子不吝賜教!”

聽聽,聽聽,這就是有文化的人說出來的話,比我們這些大老粗強太多了!

任是誰都不想在地獄走一遭,受那輪回之苦,那可不是隻扒一層皮那麽簡單。

現在我家老仙兒都發話了,王妍也不再固執己見,眼神之中放出一絲異樣的光彩。

商九臣優雅一笑,“你既然不想來生為人母,為人妻,為人子,那與其做塊頑石,還莫不如做個鬼修!咱家堂口說句不好聽的,那在東三省也是數一數二的,給你提供些資源不在話下。”

果然,他是想招安了。

但讓我意外的是他怎麽就看上王妍了?

以往有道行的厲鬼咱家也碰上不少,可從沒見他們動過這個心思。

想上我家堂口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可不是拍拍腦袋就是一個啊。

王妍一聽立馬亮起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真的可以嗎?”

商九臣微笑著點了點頭,“你若誠心想修,老朽願意為你一試!”

王妍立馬衝著商九臣跪了下去,“多謝老人家相助,弟子願意拜您為師,還請您別嫌棄。”

商九臣看她這麽上道哈哈大笑,急忙上前扶起她,“丫頭快起來!你既然叫我一聲師父,那我這個師父自然不會虧待你!你看——”

說著,他從懷裏摸出一顆綠瑩瑩的珠子塞到了王妍手裏,“這顆忘塵珠能助你驅除屍毒,還能保住你現而今的修為,可謂是一舉兩得!隻是從今而後,你就是咱堂口的人了,必須要服從咱堂口的安排,你可願意啊?”

“願意,願意,弟子願意!”王妍接過珠子不住的點著頭,眼裏已經泛起了激動的淚花。

我整個人都有點蒙圈,這怎麽說著說著我堂口上就多了位鬼仙呢?可商九臣也好,王妍也好,一點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倆人商量完,商九臣就把王妍給帶走了,空留下我們一幫人在滇池邊上吹著湖風。

陳剛好笑的摸了摸我的腦袋,“走吧,浩子,這回雲南的事兒可是徹底解決了,咱可以安心回家了。”

我失笑著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但看到一個好女人不必受地府的酷刑,我心裏還是挺舒坦的,故而也沒多說。

大家夥收拾收拾東西就回了賓館。

這次一夜好眠,次日一早刷頭條的時候看到了一條消息,裏麵寫的正是李靜和鄭傑的事兒,隻是都化名了,不過倆人的結局卻是已經注定了。

通過媒體的渲染,鄭傑渣男的罪名坐實了,李靜是穩穩的小三兒,還把她當初上學的時候做援交的事兒給扒了出來。

最為意外的是,裏麵竟然還提到了我,也是沒名字,我自己對號入座了。

說李靜的前男友對她如何如何好,卻依然無法挽救一顆失足少女的心,最後還慘遭拋棄。

看到這樣的消息我會心一笑,其實和報道的也相差不多,隻不過是我當時壓根沒發現李靜那麽臭不要臉,所以沒挽救她。

倆人的名聲經過這麽大肆渲染,再加上廣大熱心網友的醞釀發酵,徹底臭了。

盡管倆人已經因為反目成仇互毆而死,但還是被人肉了。

聽說鄭傑家的別墅今天一大早就被潑了紅油漆,絲毫沒管鄭家老兩口剛剛經曆了喪子之痛。

而李靜父母的病房也被某些極端的網友偷偷掛上了殺人償命這樣的橫幅,不過李靜的父母現在還昏迷不醒,估計也沒什麽機會去體會網暴了。

還是從頭條上看到的自媒體消息,說是鄭家老兩口因為晚年喪子承受不住打擊,全都住進了ICU。

而且因為兩個老家夥平時就勢力眼的很,自從兒子有錢後,生怕“窮親戚”來借錢,把親戚裏道的都給得罪遍了,根本沒人管他們,要不是還守著一大筆財產,恐怕連去醫院都沒人管。

後續的報道我們就沒看了,因為雲南之行已經結束,無論是沈忠也好,還是我也罷,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我們都有一堆的事兒沒辦呢。

回程我們沒坐飛機,而是包的車回去的,因為正趕上暑假,票太緊張了,無論是火車票還是飛機票,半個月後都沒有票。

一路上歸心似劍,可偏偏有時候事兒就是不如人願,這不,剛進了京,就來事兒了。

也不知道李國盛閨女咋和她老爹說的,我們一進京,就被一輛寶來車給攔住了,然後我和陳剛就被帶到了遠郊的一所宅子。

當時他們出示了證件,好像是什麽保密局,上麵還蓋著公安部的大戳子呢。

咱文化底子是不高,認不出這玩意是真假來,但有人認識啊,就比如沈忠。

他當時看完臉都綠了,急忙問是啥情況,為啥要帶我和陳剛走,可人家就以一句:“高度機密,嚴禁外泄”就給打發了。

我不知道沈忠在外麵會急成啥樣,但我心裏倒是挺坦然的。

一來我救了李國盛的閨女,他沒理由害我,二來嘛,我又沒幹啥犯法的事兒,他抓我幹啥啊?我估摸著肯定是他們那邊也出現啥靈異事件了,自己解決不了,可又不能大張旗鼓的找道士,正好聽說我們是幹這個的,所以就把我們給“請”來了。

雖然這個“請”法不太客氣,甚至是有些粗魯的,但咱人微言輕,不也沒轍嗎?我和陳剛被帶到了一個五層高的小洋樓裏,進門之前我還特意看了看這棟樓的風水。

不得不說,不愧是國家機關,這樓的風水真不是一般的好,正南正北的朝向,前有水,後有山,左右都是縱貫道,采風納氣。

這風和水一流動起來,就把整座大樓給盤活了,在這裏上下班的人都能感覺到身心通暢。

帶我們過來的那個男人把我們送到了五樓,裏麵的布置相比起外麵普通的樓臉可就特殊多了。

樓道口有穿戴整齊的衛兵站崗,腰間都配著槍呢,進門需要雙重刷卡,指紋和虹膜缺一不可,厚重的鋼化玻璃門後,每間辦公室的門都緊閉著,透著股莊嚴肅穆。

男人打開門後對我們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首長在裏麵等二位,請!”

我和陳剛對視了一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門裏麵靜的落針可聞,地上還鋪著厚厚的毯子,腳踩上去都沒什麽腳步聲。

那位首長的辦公室在走廊的最盡頭,房號是508,門口裝著好幾個針孔攝像頭,不注意觀察還真看不出來,就連門都是穿孔吸音板製成的,專業的隔音材質。

男人敲了幾下門,很快門就從裏麵被打開了,頓時一股濃煙就跑了出來,就連我和陳剛這倆老煙槍都被嗆的咳嗽了兩聲,心話這是抽了多少煙啊?開門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長著一張正宗的豬腰子臉,下巴向上撅撅著,絡腮的胡子紮裏紮煞,頭發自來卷,半長不短的,跟個雞窩差不多,手裏還夾著一根煙。

就這形象,走在大街上妥妥的社會不良分子。

門打開後他先是打量了我們兩眼,隨後便是一臉的嫌棄,眼角斜向上四十五度角瞅,撇著個大嘴先嘬了口煙,又慢慢的吐出來,正噴到了我倆臉上,“你們倆就是小李介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