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這地兒讓他選的，我都無語了，誰約人往那地方約啊？
不過既然是合作，也就不講究了，我點了點頭，“一定到！隻是下次相見，我希望是你本人出現，而不是弄個機器人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男人才開口：“放心，今日來傳話，就是想和你親自會麵，有些話還是當麵講清楚的好！不過這人乃是生人，我隨便在大街上找的，希望你別為難他！”
“你當我是什麽？殺人不眨眼的強盜悍匪嗎？”我譏弄的掀了掀唇，隨後就讓莫孤北把九節鞭給鬆開了。
別說他隨便在大街上找的一個人，就是他派手底下的人過來給我傳話，我也不能把人就地格殺啊，現在可是法製社會。
更何況古語有雲，兩國交戰尚不斬來使，我和他雖然有過節，但還不至於一見麵就不死不休，更不會為難旁人。
男人雖然得到了自由，卻並未急著走，而是站在當場遲疑了許久，“浩子，你是不是很恨我？你拿真心待我，我卻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算計！”
“有事兒明天見了麵再說！”我挺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嘮這些全無意義的話。
他事兒都做出來了，我現在恨不恨的有那麽重要嗎？
要是恨他就能把我當初付出的真心收回，那我會恨不得他能被天打雷劈。
我倆之間現在就是利益與合作，別的都是扯蛋。
男人終於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接著我就聽到了僵硬而又機械的腳步聲朝外走去。
屋裏的其它人都讓我和男人之間的對話給整的一頭霧水，男人一走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問。
我隻說出了一個名字，陳剛就已經氣的暴走了，非要追出去痛打離開的那個男人一頓，被我給拽住了，“他隻是個傳話的，你揍人家幹啥？”
陳剛理直氣壯，“我把他抓回來，讓老莫兒破了他的法，聽說蠱術和道符一樣，一旦破法，對方必定重傷！不好好整整這小癟犢子，我心裏這口氣出不了！”
“巫門現在想要和我們合作，過去的恩恩怨怨都暫時先放下吧！”這並不是我大度，而是我還想救灰填海，巫門是我的一個希望。
入夢的時候，西王母提示過我，無論是灰填海，還是我媽，都存有一線生機，一切可能就看我怎麽選擇。
誰能說與巫門的合作就不是一線天機呢？
陳剛還是不服氣，但我也沒過多的解釋，不想給人希望最後卻又落空，那樣的心理落差我自己想想都覺得難以接受。
更何況救灰填海一事兒真的挺虛無縹緲的，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畢竟是屍骨無存、魂飛魄散了。
陳剛又嘟囔了半天，見眾人沒一個支持他的，這才放棄了追出去的想法。
一夜無話，次日醜時，我和陳剛準時出現在冷風瑟瑟的城南亂葬崗，無風也無月，天空陰沉沉的，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
同來的還有莫孤北，不過他沒現身，藏在暗處了，怕林揚又給我設什麽陷阱。
我們這邊唯一一個對巫蠱之術比較精通的就是他了，所以他跟來是最恰當不過的。
剛到也就不到五分鍾，陳剛就附在我耳邊小聲說道：“來了！一個清瘦的身影，全身都裹在黑袍子裏，頭上也戴著個大帽子，看這身形和方坤完全不像，到底是不是他？”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是不是見了麵就知道了。
沉重的腳步聲很快就近了，聽聲音來人離我們差不多也就三四米遠站定了，嘴裏說著客套話：“浩子，別來無恙！”
我雖然雙目失明，卻不妨礙我的聽覺，立馬聽出了就是林揚的聲音，淡淡一笑，“別來無恙！”
“我是巫門中人！”他遲疑著以這樣一句話作為開場白。
我又是一聲淡笑，“我知道！”
“巫門有秘術，可窺測天機！”
“這我也知道！”
“不，你不知道！”
“？？？”
“其實巫門長老很多年前就已經察覺到天有異象了，天落九星，帝星在北，隻不過無法確定具體位置，強行推演的結果就是十大長老十損其八！”
“然後呢？你想說什麽？把你們巫門八大長老的死歸咎在我頭上？”我諷刺的笑了笑。
我終於知道他們是從什麽時候盯上我的了，原來就在我降生的那一刻。
其實一直以來我也挺納悶兒這件事兒的，按說修行之人對天象的觀測早該發現我非比尋常了，可為什麽茅山也好，還有其它道門中人也好，甚至是上方仙都遲遲沒對我下手。
常老爺子和胡三太爺能瞞天過海掩飾我的身份，可天象卻不是他們能改變的。
九星齊落，多大的陣勢？就算他們是星宿之神，也不可能控製的了星辰墜落，更不可能把這一天象給掩蓋過去。
林揚馬上解釋道：“你誤會了，我隻想說你身世不凡。”
我不置可否的輕挑了下眉梢，但沒再言語了，等著他繼續給我說。
林揚挺尷尬的，搓手的聲音我都聽見了，“雖然損了八位長老，巫門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是也掌握了一些線索，經過多年追尋，終於確定了就是你。剛好我與你年齡相仿，於是我就成了那個負責接近你的人！”
“然後呢？”我不鹹不淡的繼續發問。
“你也知道的，這些年來巫門勢弱，十大巫神蹤影全無，十二祖巫被壓秦川，巫門要想崛起，必要選定一方勢力投靠。等到帝星綻華，我巫門或可趁亂分上一杯羹，在天界爭得一席之位。”
“你的意思是說巫門想投靠我家堂口？搞笑呢吧？”
“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之所以和茅山合作，是巫門迫不得以的選擇！當時那種情況，我們若不選擇一方勢力投靠，整個巫門就會被其它各大勢力瓜分！”
“……”
“你那麽聰明，不需要我給你解釋這中間的利害關係了吧？”
講當然是不用講的，帝星降世，預示著天下即將大亂，各大勢力紛紛都會在此期間爭搶地盤，壯大自己，以圖在即將大亂的局勢中站穩腳跟。
這種時候如果不壯大己方勢力，等待他們的結果就是從此沒落，說不定還會徹底消失。
巫門的十大巫神不問世事，十二祖巫又被困，連個靠山都沒有了，如果不抱緊一條大腿，就如林揚所說，隻有被瓜分一條命運。
思忖了半晌，我輕抬眼簾精準無誤的看向他，“我隻問你一句，從與我交往開始，你可曾用過一分真心？”
這回換林揚沉默了，足足過了能有兩分鍾，他才苦笑道：“騙了你一次，我不想再騙你第二次了。一開始我的確對你隻是心存利用，可相處久了，你的真，你的直，你的豪爽感染了我，所以後來你和李靜交往的時候，我才極力製止！”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巫門出動的人遠不止我一個，我不敢讓同門中人看出我對你付出了真心，所以這份兄弟情，我隻能默默埋在心底。提醒你李靜不可靠，我已經是冒了很大風險。”
“所以你巫門到底是什麽意思？與我為敵？”我摸出一根煙點上，長長的吐出口煙圈，極力想要平撫內心激**的情緒。
“老族長已經時日無多，如果不出意外，很快我就能接任族長之位！”林揚沒有正麵回答我，“與你為敵是他的意思，他老了，看人看事不再如年輕時那般犀利，更是圖穩！而他——並不看好你！”
“所以這次來搶地乳，也是他的主意，他想再多活些年，把持著巫族的權力？”雖然沒明說，但林揚的意思我明白了，他也有意和我合作，隻不過現在他在巫門內還不是一人獨大，上麵有個族長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