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雖然跟我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單純可愛率真的性子早入了我的心,我真心把她當妹妹看。

如今為了大家,它大義凜然的說要犧牲自己,我如何忍心?

幾乎沒有猶豫的我就拒絕了它的請求,“屁的功德!都給我好好活著!”

“那…那怎麽辦?這些惡鬼好凶,他們給我的感覺很邪惡,會吞噬掉一切,我肯定控製不住他們的!”玉靈的聲音越發急切,“如果不盡快想出辦法,大哥哥的這些朋友很有可能都會死在這兒!”

我眼底閃過一縷紅光,腦子裏猛然又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那如果讓你瞬間把他們抓進我的丹田呢?能做到嗎?”

“你…你想幹什麽?”玉靈的聲音都打顫了。

“別管我做什麽,就問你能做到嗎?把他們抓進去之後,你就走,最好能把他們也都帶走!”我沒給她解釋那麽多,這小丫頭挺磨嘰的,而且絕對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鑽研精神。

我伸手一指還在激戰中的眾人,再次在心底狠狠咬了咬牙。

單拚速度,人我應該能躲得開,但是避開我家老仙兒恐怕不易。

我就怕在我丹田大爆炸的時候,有那麽一兩隻的漏網之魚爬上我的方寸靈台控製了我,再反過來對自己人痛下殺手。

沒錯,我打算把戰場轉移到我的丹田之中,在丹田裏麵來一場聲勢浩大的葬火天罰。

並非我有自我犧牲的精神,而是我有倚仗,就是老玉的不破不立之法。

上次修煉心眼之時,此法雖然並未盡全功,卻也讓我受益無窮。

這一次我打算和林揚好好的碰上一碰!

“你該不會是想…不…這太瘋狂了…大哥哥,你會死的!”玉靈這一次是真哭了。

打從昆侖出來,它就一直跟著我,似乎也把我當成了唯一的親人,如今我做出這麽瘋狂的舉動,她自然擔心害怕。

我卻是故作凶惡的嗬斥一聲:“哭什麽哭?我還沒死呢!趕緊的,一會我數一二三,你就開始,千萬別手軟,要不以後我斷你零嘴兒!”

玉靈嗚咽了一聲,帶著濃重鼻音的輕嗯了一聲。

我不等它再我問就開始數數,在我數到三時,它飛快鑽出我的身體。

借著心眼,我能看到一股無形的氣浪頃刻間排山倒海一般將整個戰場籠罩起來,隨後有甄別性的把那些惡鬼用一個個小氣浪球給包住,又迅速合體收攏,轉瞬間就又飛回到了我的丹田。

猛然間失去目標的眾人一臉懵逼的停下手,紛紛尋找著惡鬼的蹤跡,與此同時我已經一聲大喝:“快跑!”

玉靈將諸惡鬼撂下就又飛快的躥了出去,再一個閃身將我家老仙兒全都給罩住,幾個瞬移直接退出了能有一百米開外。

而與此同時,我一邊掐指訣施法,一邊撒丫子往更深處跑,怕連累玉靈帶不走的莫孤北等人。

玉靈雖為天然的空間法器,但法器也是分等級的,像她這般剛開靈智沒多久的小娃,隻能帶走無形的東西,想要帶走有形的,特別是人,還差的太多。

我料到了所有,卻唯獨忘了常雲慶和紅鸞,也不能說是忘了,是情況緊急,他倆這個變數直接讓我給忽略了。

他倆是真身前來,一看我往相反的方向跑,我家堂上仙家又離奇的出現在另一個方位,都以為又碰上啥更邪門的東西了,倆人一個對視,就一邊一個追了上去。

常雲慶追的是我,可能是他覺得我這邊更危險一些。

他的速度我是忘塵莫及,也就不出一百米,他已經“嗖”的一下躥到了我前麵,身形如同充氣的氣球一般迅速變大,眨眼之間已經變成了一隻龐然大物,蛇尾一甩,直接把我給纏住了。

彼時,葬火天罰也已經在我的催動之下迅速爆開,整個丹田仿若火焰山一般,疼的我無力再邁出一步,捂著劇痛的肚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啊…”

別看我疼的直抽搐,但被收進丹田中的惡鬼比我更慘,一個個猙獰的黑影隨著一聲慘叫就化成了一股輕煙,然後順著我的七竅鑽出了身體。

隻是他們每一聲慘叫的背後都是我腦仁一陣劇烈的抽痛,那痛感仿佛都要超過丹田被烈火焚蝕的痛楚了。

常雲慶不明所以,還以為他把我纏的太緊了,慌忙問道:“小子,爺可沒使勁,你這是咋了?趕緊給爺說句話,你可別嚇你七爺!”

他的聲音都染上了一絲顫抖。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這狀態明顯不對勁兒,還是在處處都是殺機的地方,他能不擔心嗎?

可惜啊,我現在疼的上下牙齒都直打戰,冷汗珠子早把後背都浸透了,當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要出口就是“啊啊啊”的慘叫,這就是身體本能反應。

我越是說不出來話,他越是著急,一雙蛇眼之中的冷光更甚,趕緊把我鬆開了,化作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到我的跟前,探出三指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臥槽,脈息這麽亂,小子,你到底咋了?嘶…”話還沒等說完呢,他就如同被燒到了一般猛地甩起了手,“這咋一會兒冷的像冰塊,一會熱的好像烙鐵?該不會是打擺子了吧?”

他是常家仙兒,雖說懂點粗淺的醫術,但比起專業的鹿家人和白家人差的太遠了,隻是發覺我情況不對,卻找不出症結所在。

我緊咬著牙關才能不讓自己喊出聲來,特別是劇烈的頭痛,讓我感覺好像有無數隻小蟲子在撕咬著我的大腦,隨時有要把我的腦漿子給吸幹了的危險。

我自己都能感覺出來,此時的我一定麵容扭曲,特別是兩隻眼睛向外鼓鼓著,眼珠子好像都凸出去了。

常雲慶急的手足無措,“到底咋回事兒你倒是整出個動靜來啊!我這要是把你給搭這兒,回去我老叔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操,你小子要死可別連累了老子,說,到底特麽咋回事兒!”

雖然他罵罵咧咧的,但我知道他並非真是怕回去了常老爺子怎麽處置他,而是真心替我著急,否則也不至於眼睛中泛起淚花了。

我很想努力和他說上一兩句話,可是一張嘴,就是低低的“吼”聲,宛如受傷的野獸在發出預警。

就在此時,莫孤北等人也趕到了。

還得說是莫孤北這個老江湖,看常雲龍慶的團團轉,還想把我扛起來下山就醫,趕緊出手製止,“且慢!你現在不能動他!”

常雲慶急的眼睛都紅了,斜楞著眼睛看他,怒氣衝衝的,“為啥?你想看這小子死這兒?敢情不是你家弟馬,你不心疼!滾,都給老子滾,誰耽誤我救小浩子,別怪你常七爺翻臉不認人!”

“常七爺息怒!”莫孤北趕緊解釋,“浩宸現在正在經曆丹田重建,你現在移動他就是害他!放心,他學過太一道的獨門秘術不破不立,不會有事!”

話落的同時,他也將手指搭在了我的脈上,我的另一隻手腕則是被玉笙寒給抓在了手裏,倆人都是眉宇緊皺,麵色凝重。

把了好一會兒的脈,莫孤北才低低的歎了口氣,“丹田無礙,就是精神受損嚴重!這是巫門的忘死術!都是巫門的先人以自身為載體,臨死之際向浩瀚乾坤借法,以神魂俱消為代價,將畢生的貪、嗔、癡、怨、憎化作精神攻擊,給予闖入者致命一擊。”

“老頭兒,你別說這些沒用的,就告訴我這小子還能不能活!”常雲慶努力瞪著眼睛才能控製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掉下來,“不行,他必須得活著,還得給我好好活著!你要治不了,那就讓我帶他走!”

莫孤北唇抖了抖,顯然心裏沒底,沒給出任何保證,隻是低頭看向了我,“浩宸,你現在意識還清醒嗎?如果還清醒你就眨一下眼睛!”

我迅速眨了下眼睛,隨後就發現眾人身後驀然飄過來大片大片的詭異紅葉,連在一起,仿若活物一般。

這一幕嚇的我肝膽俱裂,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暴吼出聲:“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