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雲慶第一個反應過來,雙手拳頭緊握,光華一閃,兩把大斧頭已經出現在他手中,不管三七二十一,回身便劈。
與此同時,除了重傷昏迷的陳剛所有人都動了,符咒、舍利佛珠、九節鋼鞭幾乎同時出手。
直到此時我才又發現了莫孤北鋼鞭中的另一重秘密,裏麵竟然還暗藏著飛釘,繃簧一按,數顆飛釘彈射而出,打向詭異的紅葉。
“噗噗噗”
眾人的攻擊與紅葉相撞,頓時發出一陣像戳破西瓜的聲音,同時鮮紅的汁液如雨點般濺射而出,發出一陣刺鼻的香味。
“閉氣!”常雲慶大喝了一聲,虎軀一震,一層薄薄的罡氣罩升起,將我們幾個牢牢的護在了身後。
“商浩宸!你要不要做的這麽絕?”詭異的紅葉一陣“嘩嘩”作響之後,飛快的旋轉起來,很快拚出了一個人的形象,正是林揚,“放了我巫門老祖,我放你和你的人回去,否則,就讓你們都死在這兒!”
嗬嗬…
我心中一陣冷笑,要不是此時實在虛弱的厲害,就該爬起來好好和他掰扯掰扯了。
不過此時我已經感覺體力在漸漸恢複了,就是頭疼的症狀一直還沒緩解,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我正煩躁陳剛也昏睡著沒人懟這孫子呢,忘川冷冷勾起嘴角,機關槍一般開口了,“孫子,要比絕誰能絕得過你?連你自家的老祖宗都出賣,為了自己平安,騙他們過來送死,你給這裝什麽犢子?明知道他們都已經魂飛魄散,還放個屁!”
林揚和他並沒幾麵之緣,壓根就沒瞧得起他,聞言自信的謾笑一聲:“笑話,我巫門的老祖宗豈是那麽容易就能被你們消滅的?他們若真魂飛魄散了,你們這裏有一個算一個,根本不會有一個人還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我不知道他是真自信,還是詐我們,總之看他的表現的確是信誓旦旦。
話落,他又冷下臉,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我,“商浩宸,還是那句話,你放了我巫門老祖,我放你們離開,從此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還可以給你個承諾,他日隻要你不主動出手,我不會再動你的人!如何?”
“放你媽的屁!”沒等忘川說話呢,常雲慶先惱了,狠狠對砸了一下雙斧,發出一陣“咣咣”的震耳聲,“現在是你傷了我家堂子的人,你特麽說和解就和解了?問過你常爺爺的雙斧沒有?”
林揚根本就不理他,還是二目如電的緊盯著我看,“怎麽,商浩宸,同學一場,現在連話都不想同我講了嗎?”
他知道真正能做主的人隻有我,所以旁人的話一概不理。
我強忍著要炸裂開的腦袋,扶著玉笙寒的一條胳膊從地上坐起來,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咬著後槽牙開了口:“你我之間,從你對我痛下殺手,要奪舍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恩斷義絕。後來你傷我堂上老仙,又暗算了雕老太太…”
我的話說的很慢,極力忍著才不會發出顫音,說了一長段之後,我像是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停頓了好一會,才又接口道:“所以,現在不是你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你我之間,早已是不死不休!”
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是真身前來,這麽半天都沒發現我的異常,就跟間歇性眼瞎了一般,“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對我巫門老祖做了什麽,但衝著四年的同窗情,我還是可以對你網開一麵。你放巫門老祖,我放你們離開,咱們就此兩清!”
我強忍頭痛,嘴角邊扯開個諷刺的笑,“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現在不是你對我網開一麵,而是我不會放過你!”
通過和他的對話我隱隱咂摸出點東西來,看來這些巫門先祖於他而言很重要,亦或者是於巫門很重要。
老巫剛死,他新繼位,在巫門肯定腳跟還未站穩。
如果說這些巫門先祖是巫門的守護神,他一下子毀了他巫門根基底蘊,整個巫門恐怕都不會饒了他,更不要說穩坐族長之位了。
這才是他寧可放下身段,也執意要和我講和,放了那些巫門先祖的真正原因。
可惜的是林放這小子實屬巫門的邊緣人物,老巫之前說什麽也培養他成為下一任接班人的競爭者完全就是在給他畫大餅,核心事務根本不讓他沾手。
否則又何必我在這兒猜來猜去的?
不過如果我所猜為真,那這倒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把林放推上族長之位,從此以後讓他成為我在巫門內線的絕佳機會。
林揚對我的話嗤之以鼻,嗬嗬冷笑了兩聲,“不放過我?商浩宸,你是不是搞錯了?現在是你落進了我的局,我能饒你們一命已屬顧念往日情份,真若撕破臉,你當真以為我林揚會怕你一個瞎子?”
他的消息還真夠滯後的,我還以為以他的本事早就該知道我眼睛好了,而且還修出了心眼,結果卻是我高估他了。
我故作惱羞成怒的劍眉橫挑,“臉早就撕破了,別在賣弄舊日情懷來惡心我了!我商浩宸是真瞎,竟然把一頭惡狼錯當成知己!人,我是不會放的!不隻不放,我還要把他們都給煉化成鬼奴,從此以後做我一輩子的傀儡!”
放?我放個屁啊!
那些鬼巫早被葬火天罰給燒的灰飛煙滅,連渣渣都找不到了。
這麽說不過就是想激怒他,人在極度憤怒和緊張的時候往往最容易說漏嘴,我現在就是想多套點有用的信息。
林揚的臉色終於變了,氣憤中帶著點戒慎,陰沉的麵容宛如暗藏著一場狂風暴雨,“你可不要不識抬舉!不妨實話告訴你,就憑你現在的本事,想要煉化我巫門先祖,還不夠格。不想死,你最好把人交出來!”
“廢話真特麽多!”不知何時,陳剛醒了過來,正在楊子愚的攙扶下緩緩的往過走,挨著我又一屁股坐下了,“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咱們正麵殼一下子你敢不敢?”
他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心裏全是冷汗,明顯是在虛張聲勢。
剛剛那一下對他的打擊太重了,現在腦門上的血還沒完全止住呢,把楊子愚包裹在他頭上的白色大衣都給染的通紅。
說話的過程中,他捏了捏我的手心,這是在打暗號呢,問我還能不能行,剛不剛得起了。
我輕拍了下他的手,幾不可見的衝他點了點頭,隨後又把目光轉向了林揚,“煉不煉化得了那是我的事兒,大不了我把他們一把火燒的灰飛煙滅,總之想要人,那你純屬做夢。”
說著,我已經裝作沒事人一般的站了起來,當然了,是站在我身側的玉笙寒用力托了我一把,我才能起身起的那麽穩。
起來的一瞬間,腦袋裏麵立時又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就感覺好像有人扒著我的腦瓜骨縫在往開掰一樣,疼的我冷汗漣漣,眼前直冒金星。
緩了半天,那股暈沉勁兒才漸漸過去,我又咬了咬牙,一把抄起骨刃,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朝紅葉組成的林揚擲了過去。
“嘩”的一聲,紅葉應聲被打散,又是無數的紅漿噴出,林揚的身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沒被打爆漿的紅葉,刺鼻的香味頓時彌漫山林。
但林揚陰鷙的聲音卻並沒打散,“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會後悔的!用你們東北話說,既然我給你臉你不要,那就別怪我這個當老大的好好教你怎麽做人!殺了你們,我照樣可以救回巫門先祖,於大局無礙!”
刀扔出去之後我就徹底脫力了,身子搖了幾搖才勉強站穩,咬著牙吼道:“林揚,你這麽在乎那些巫門先祖,那如果我告訴你,他們都死了呢?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麽跟巫門族人交待,看你這族長能不能坐得穩!”
長夜漫漫,除了呼嘯的風聲再無任何聲音,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林揚走了,但我相信他一定聽到了我最後一句話,不管他信與不信,都會給他的心理造成一定壓力,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