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清大帝顯神靈

這是一間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墓室,給我的感覺更像澡堂子的大池,水蒸氣充滿了整個浴室,猶如霧裏看花,世界是白花花的一片。

撥開繚繞氤氳的白光,神秘的背後會是什麽我不確定,但決計不會是美酒佳肴豬蹄燒烤。

老黑試探性的向前方扔出一根打神鞭,砰的一聲。

我們兩個對視了一眼,那聲音是砸在了一扇牆上,距離也特別的近。

我快步撥開白色霧氣向前走去,果然,前方是一堵牆。

這些白茫茫的霧氣是由四周墓牆發出來的,這墓牆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鑄造,竟然會發光,現在不能確定這些光芒中散發出的霧氣是不是有毒,這麽深的地下,很有可能是墓氣或者是屍氣。

令我驚訝的是墓牆的牆根兒處排列著長長一排白花瓶,一個挨一個貼著牆壁排成一行,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白霧中,這些花瓶和老黑第一次進墓室偷出來的明朝花瓶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些瓶子的瓶口被類似於塑封膠的東西封著。

墓室裏沒有棺槨,也沒有棺材,除了一排的花瓶,空****的什麽都沒有。

我說:“完了老黑,這裏是個造贗品古董的基地,那幫古董販子大概是用這裏燒製瓷器了。”

老黑也走了過來,弓著腰眯著眼研究那些花瓶,看了好大一會,一腳踢飛一個,那花瓶像足球一樣飛入茫茫白霧中消失不見,啪的一聲撞在另一堵牆上,也不知碎了多少片。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別難過,找到這個燒製假瓷器的窯口,好歹咱們還能出去,以後穩穩當當做人,踏踏實實做事,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增磚添瓦,別再幹盜墓掘墳的缺德勾當了。”

老黑抽了抽鼻子,我看不清他的臉,從聲音中似乎聽到他哭了,也許是我聽錯了。

希望就像一個氣球,信仰不斷把它吹大、吹大、再吹大,老黑的內心遙想著希望的氣球能夠帶他飛向天際,仿佛滿天的星辰都在向他招手,誰知下一秒卻被一個無關緊要的隔壁家老誰誰的小兒子把氣球紮破了,希望碎了一地,人生的美好戛然而止,老黑定然是內心黯然失色。

更可怕的是氣球的爆炸聲,在我們沉醉於美麗時光的時候,啪!驚起一片恐慌。

我沒有再說話,撿起老黑扔在地上的打神鞭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沒有寶藏,沒有一夜暴富,但我們還有坦然的青春,人生怎麽能夠夾死在牛角尖裏?總要在這迷茫的墓室裏找到一個出路給自己。

出路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我什麽也沒有準備,所以出路不在前方。

這個方向不遠處也是一堵牆,牆根處依舊排列著一排瓷器,這些瓷器像一個個怪物,張著帶有塑封膠的大嘴嘲笑我。

我不甘心,又轉向別的方向,沒走幾步我的心已經冷了,還是墓牆,墓牆牆根處依舊是一長排的花瓶。

骨子裏冒出一陣寒氣,一個不寒而栗的想法冒出心頭,我大喊:“老黑老黑,快過來,快點!”

老黑磨磨唧唧的走過來,滿腔的不情願:“幹什麽?找到窯口的門了?”

我說:“找到個屁,這還是一間墓室,我們又被困死了!”

都已經到了絕境了,老黑不悲反喜,像撿了一泡狗屎:“哈!真的?快快閃開,容本大王好好看看!”

我說:“你有病啊?”

老黑圍著墓室跑了一圈,又跑回來,樂的嘴巴都快裂到後腦勺了:“哈哈,我有病,我有病,你有藥沒有?”

我瞥了他一眼:“沒藥。”

“那完了,我沒救了。”老黑衝我樂,說:“那軍師,我的那愛卿,趕緊想個辦法找到這座怪墓的關鍵老巢所在,咱們一舉端了他的賊窩,掏光他的寶貝,離發財之路更上一層樓,哈哈哈。”

完了,徹底瘋了,我說:“你就一點不擔心出不去?”

老黑笑著說:“擔心,怎麽不擔心,不過相比之下我更擔心這是一座燒製假古董的窯口,咱們千辛萬苦走到這裏,結果遇見一群古董騙子,才真是讓我擔心。”

我心想也是,萬裏迢迢到了西天,最後發現如來佛祖是個賣盜版光盤的販子,心情的確美麗不起來:“行,算你行,那就趕緊洗洗睡吧,找個好地方,舒舒服服的躺下,省的死了以後變成僵屍又要瞎折騰,恩,你這樣的最多也就變成個挖土僵屍,麻溜的快去躺屍吧。”

老黑拉著我的胳膊:“別啊,你趕緊看看,從哪扇牆鑿出去還有出路,老百姓可都眼巴巴盼著咱們打回去呢!那二狗同誌,你可不能辜負了黨和人民對你的信任和重托,辜負了國家對你的期望。”

“少來沒用的,我是真沒辦法了。”說著,我指了指二三十米高的墓頂和那些蜘蛛網一樣的橫梁、機關牙盤:“看到沒,除非你現在插對兒翅膀飛上去,或許還有些希望,要不就憑你手裏的那兩杆黑棍子和我這斷了柄的李敏鎬,別說洞了,撒泡尿想挖個坑都挖不深。”

李敏鎬!不對勁!

我突然發現手裏削斷了木柄的鎬頭不知道什麽時候隻剩下半個鐵尖頭,另外半個頭竟然不見了,露出黑鐵的原色。斷痕處黑森森的印著幾個牙印,半個鎬頭就像被人吃掉了。

老黑也驚呆了,慢慢的向我靠來,驚恐的向四周看。

我攥緊了打神鞭,也慢慢向老黑靠攏。

我們兩個背對著背,做著最後的防禦,四周白茫茫一片,可視距離不足兩米。

這墓室裏有第三個人!

這間正方形的墓室也就十幾平米,這第三個人在我不知不覺中吃掉了半個鎬頭,是人還是鬼?

我感到整個後背都濕了,也許是老黑的後背濕了,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用胳膊頂了頂老黑,小說聲:“往牆邊靠。”

老黑慢慢往墓牆方向挪步,我們不敢再大聲說話,生怕那能吃鐵的怪物聽到我們在哪,我有一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靠近墓牆,老黑用極微弱的聲音對著我耳語,提議把花瓶都扔出去,這間墓室這麽小,隨便砸說不定都能砸到那個人在哪,隻要發現那個怪物,我倆一起上去,不管是人是鬼直接幹翻再說。

我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除非是金剛不壞之軀,不然憑借我十幾年的功夫加上老黑一身蠻力,不能被我們製服的人恐怕不多,更何況我倆一人一根兒400年的法器,再不濟也是根燒火棍,隻要拚命搏殺,老虎都能打死。

我一手拿起兩個花瓶,老黑一手舉起三個花瓶,我用另一隻拿著打神鞭的手比劃出三根手指,又指了兩個方向,示意老黑我數一二三之後,他往左扔我往右扔。

老黑點了點頭,我有點信不過他,再次比劃出三根手指,告訴他是一二三,別弄錯了。

老黑瞪了我一眼,重重的點頭示意。

我伸出手指,顫抖的手怎麽也伸不直,不知道白茫茫中等待我們的會是未知的什麽玩意兒。

一!我咬了咬牙,總算伸出了一根手指,二!心跳急速上升,我能明顯感覺到它在突突的咆哮著,三!

數到三,我和老黑“啊”的一聲拋出五個瓶子,瞬間舉起打神鞭準備近身搏殺。

啪啪啪!

再次出乎意料,所有的瓶子都砸在了對麵的墓牆上,根本沒有砸到除了牆壁之外任何的東西。

冷汗,從我臉上滑下來,流進了眼裏,一陣酸脹,難道是鬼!終極boss要現身了嗎?

我順著口褲袋去摸最後一張符,卻發現口袋是爛的,那張符早已經不知道丟哪裏去了。

之前向姑姑討了七張降鬼靈符,給了老黑四張。

我推了推老黑,老黑一臉驚恐,看著我。

我低聲說:“符,快點。”

老黑沒聽明白:“服什麽服,不服。”

我心裏罵了一聲蠢貨,說:“我說的是靈符,降鬼的。”

老黑恍然大悟:“哦哦哦!”

老黑的挎包是野戰部隊軍用挎包,工地上業主方贈送的,之前從地道摔下來的時候我的牛仔褲子都刮的稀爛,那挎包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可見軍工出品果然精品。

老黑在包裏摸索了一陣,先掏出半個碎了的疝氣燈,向對麵扔去,又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包吃脊骨用的一次性防油手套,這吃貨,就拿了一個五香驢蹄子還弄這麽多手套。接著他掏了半天,什麽也沒掏出來,呆呆的看著我。

我真是要氣瘋了,大聲說:“符!符呢!就知道吃,早晚死你嘴裏!”

“就放在包裏,找不著了!”

“你個豬變的,再找找!關鍵時刻能不能別掉鏈子!”

老黑又是一陣摸索,終於從包裏掏出一團窩了吧唧的黃紙,攤把攤把遞給我。

我抽出一張,裹在打神鞭上,算是給神器二次開光,又抽一張貼在老黑身上,這貨最近走背運,別被鬼附了身,到時候又要拿打神鞭幹我,我舍不得對他下狠手,打也不行,跑也跑不掉,徒增煩惱。

然後抽出第三張靈符,在空中劃了個圓,老黑適時地點燃打火機遞了過來,我引燃了靈符,嘴裏默念:“三清道道三清,三清大帝耀神通,弟子身困囫圇中,富請三清大帝下凡顯神靈,日後香火供不停,急急如律令!”

我心裏對這靈符沒有報太大希望,之前已經用了兩張,絲毫沒有什麽效果,現在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口中念的道咒是靈光一閃想起我姑姑曾經念過的咒語,然後從中改編來的,念完咒語也不管靈不靈,伸手打了出去。

靈符在空中飄了幾飄,火苗漸漸要滅了,就在落地的那一刹那,猶如回光返照一般,火焰蹭的竄起三米高,周圈金光閃耀,憑空還夾雜著幾聲悶雷,震耳欲聾,接著也不知道哪來的一道電火花劈在符上,一陣耀眼的光芒,逼的我和老黑睜不開眼。

墓室中響起一陣慘叫,那叫聲像是嬰兒在啼哭,又像是一個成人女子經受著非人折磨發出的尖叫,我曾在精神病院中探望過一個病人,在醫院的走廊上,我多次聽到過這種非人的聲音。

我上牙跟著下牙打顫,緊緊的抱住打神鞭想尋找一絲安全感,可是那聲音像是穿透了耳膜,叫的我腦子蒙蒙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