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夏剛回到酒店,唐蔻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顧含夏推開門,瞥了眼來電顯示,手指右滑接聽。

那頭響起唐蔻焦急的聲音:“夏夏,你那邊現在什麽情況,沈毅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她剛剛已經從唐宴那裏得知了沈毅的身份,雖然唐宴向她保證,沈毅隻是單純的喜歡顧含夏,並不是想圖謀顧氏集團,但唐宴在她這裏的信譽值已經降到了零,唐宴說什麽她都不聽,隻擔心顧含夏在沈毅的地盤上會不會被欺負。

顧含夏:“我現在已經回到了酒店,他被我甩開了,放心,他沒對我做什麽,在我麵前還是從前那幅樣子,估計還覺得能用楚楚可憐的樣子迷惑我呢,我不會再上他當,等會就回北城。”

“我真是沒想到,我哥那個間諜,居然從我這裏套消息給沈毅。”唐蔻內疚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對我哥沒防備,沈毅也不可能那麽順利的接近你,騙取你的信任。”

“這不能怪你。”顧含夏走進臥室,打開衣櫃,收拾行李,“防不勝防,沈毅的目標是我,有備而來,即便不通過你,他也會像別的辦法接近我,隻能怪我自己不謹慎,色迷心竅,活該被他騙。”

唐蔻憤忿道;“怎麽能怪你呢,誰能想到一個大男人這麽會裝,見過窮人裝闊的,裝窮的還是頭一次見,我看他這演技可以去拿奧斯卡影帝了。”

“對了,你怎麽回來,這麽晚了,還能訂到機票嗎?”唐蔻問。

顧含夏:“我坐高鐵回去。”

唐蔻:“行,你把你高鐵票的信息發給我,等你快到的時候,我去高鐵站接你。”

顧含夏嗯了一聲,說:“先不聊了,我收拾東西,等我回了北城再說。”

唐蔻:“好。”

顧含夏今天才到,很多東西都沒拆,很好收拾,沒幾分鍾就收拾好了行李,酒店管家推著她的行李送她下樓。

司機等在酒店門口,從酒店管家手裏接過行李箱,放到車後備箱,又忙著替顧含夏打開車門。

顧含夏彎身上車,一隻腳剛踏進車裏,旁邊傳來沈毅的聲音,“夏夏。”

顧含夏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追了上來,看都沒看他,迅速上車關門。

車門徹底關上前,沈毅的手從縫隙裏擠進來,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被車門夾住,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強行把手伸進來,抓住顧含夏胳膊,把她從車裏拉下去,拽到懷裏,緊緊摟住。

“夏夏,不要走,不要不理我。”他聲音近乎哀求,聽起來卑微可憐,但動作卻非常蠻橫,強行把她抱在懷裏,顧含夏用盡全身力氣都掙脫不開,被他抱得骨頭都疼了。

酒店門口站著的保安見狀,以為他是流氓,趕緊衝上來抓他。

還沒挨到沈毅的身,就聽沈毅說:“這是我老婆。”

保安動作一頓,詢問的看向顧含夏。

顧含夏推他,對保安說:“我不是他老婆,他是流氓,你們不要被他騙了,快把他抓起來。”

幾個保安警惕的看著沈毅,把他圍住。

酒店工作的人經常能接觸到有錢人,看出沈毅的穿著價值不菲,不是一般人,不敢貿然得罪他。

但顧含夏是他們酒店的客人,雖然已經退了房,但人還沒離開他們酒店,無論是出於職業操守,還是道德觀,他們都不能讓顧含夏在他們酒店門口被流氓帶走。

已經有人通知了酒店的值班經理,為首的保安規勸沈毅,“這位先生,看您應該是位有頭有臉的人物,顧小姐也是我們酒店豪華總統套房的客人,兩位如果有什麽誤會,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他故意強調顧含夏是豪華總統套房的客人,希望沈毅能夠重視顧含夏的身份,有所顧忌。

畢竟能住得起豪華總統套房的人,也不會是普通人。

沈毅摟著顧含夏的腰,轉過身,對保安道:“你們不用管,我們夫妻倆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顧含夏扭頭,對司機吩咐,“快把他拉開。”

司機知道兩人的關係,這兩口子鬧別扭,外人真不好管,何況他隻是個打工的,他這會上去拉,之後兩人和好,難保大小姐的老公不會找自己麻煩。

司機猶豫著上前,沈毅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去。

司機嚇得不敢再動。

顧含夏氣得踹了沈毅一腳,司機是指望不上了,顧含夏隻能寄希望於這些保安,“他真不是我老公,他是流氓,他這是想占我便宜,求求你們幫幫我,救救我。”

顧含夏聲情並茂,任誰看到這樣一個大美人被人挾持著,楚楚可憐的呼救,都會心疼。

顧含夏的話引來了很多人圍觀,酒店的值班經理這時候也從酒店裏走了出來。

顧含夏一看這招有戲,正要繼續演,圍著他們的保安突然散開,返回工作崗位,剛剛圍觀人群中有幾個躍躍欲試,想要上前救下顧含夏的人,也都卸下緊張的神情。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顧含夏察覺到不對。

她抬起頭,看見沈毅單手拿著他們的結婚證,放在她頭頂上方。

結婚證清楚的證明,他們是夫妻關係。

顧含夏怒不可遏,在他懷裏掙紮,“沈毅,你放開我,我要回北城。”

沈毅直接把她扛在肩膀上,顧含夏抬手拍打他後背,氣急了趴他肩膀上用牙齒咬他。

沈毅不為所動,扛著她闊步走到酒店前台,一條手臂緊緊摟著她,防止她掙紮中掉下去,另一隻手拿出身份證,遞給前台,“開一間房,要我太太剛退的那間。”

前台小姑娘目光從他的臉移到不停掙紮的顧含夏身上,有些猶豫,即便是夫妻,鬧成這樣,也會出事吧。

前台小姑娘拿不定主意,目光詢問的看向大堂裏還沒離開的酒店經理。

沈毅麵色淡然地看著她,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不要浪費時間,有什麽事,給你們秦總打電話,告訴他,我姓沈。”

前台小姑娘被他漫不經心的淩厲眼神看得打了個激靈,瞥見值班經理點了點頭,趕緊為他辦理好入住,把房卡遞給他。

“請稍等片刻,我們的套房管家會帶著你們回房間。”

沈毅麵無表情的拒絕管家服務,“不必了。”

顧含夏被他一路扛回房間,等人被放到**的時候,再顧不得體麵,從**坐起來,氣衝衝的隨手拿起枕頭扔他。

沈毅站在床前,一動不動的由著她發泄。

**的枕頭被子,能扔的全被她砸他身上。

“沈毅,我要跟你離婚。”

沈毅抬手,扯下領帶。

顧含夏眸光微變,警惕的往床裏麵退了退,“沈毅,你要是敢亂來,我不會放過你。”

沈毅像聽到了什麽好事,手指解著西裝紐扣,深邃的目光凝著她,嗓音低沉曖昧,“那就,不要放過我。”

顧含夏噎了一聲,眼見他脫掉上衣外套,以為他在這種時候還想刻意忽略他們倆此刻的矛盾,想要對她用強,氣得失去理智,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威脅的對著他,“你不許靠近我,你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

沈毅抿著唇,沒說話,抬手繼續解襯衣紐扣。

啪一聲。

顧含夏摔了一個水杯在他腳邊,警示他,“不許你再脫衣服,把紐扣扣好,外套穿回去。”

沈毅瞥了眼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玻璃杯,一地狼藉。

他抬腿,越過玻璃碎片,靠近她。

顧含夏從床裏麵跳下去,手裏拿著另外一隻杯子,扔向他。

水杯精準的砸在他臉上,沈毅悶哼一聲,抬手捂住鼻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顧含夏也愣了一下,她明明,沒對準他的臉,隻是故意嚇唬嚇唬他,怎麽就砸在了他鼻子上。

鮮紅的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顧含夏嚇了一跳,驚慌道:“你......你怎麽了?”

沈毅看了她一眼,像是忍不了疼,蹲在地上。

血順著他的手指滴在地上。

顧含夏走過去,問他,“你沒事吧,傷哪了?”

她伸手想要抬起他臉,沈毅用另外一隻手推開她手,啞聲道:“沒事,隻是流鼻血,不用擔心。”

血流成這樣能沒事嗎?

顧含夏看著他手背上的血,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不該拿水杯砸他的。

她心疼又心虛,“你怎麽......怎麽不躲開呀。”

沈毅抬起頭,眼睫微顫,小聲道:“我沒想到,你真的會用水杯砸我。”

他嗓音裏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你,你給我看看你的傷怎麽樣,我給你叫醫生。”

沈毅:“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

沈毅放下捂著鼻子的手,露出滿是血跡的臉,看起來有些嚇人,但他一點都不顧忌自己還在流鼻血,繼續質問,“你是不是不愛我?”

顧含夏也不知自己怎麽就從原告席變成了被告席,抽出一張紙巾,想給他擦臉。

沈毅站起身,不讓她碰,抬腿往浴室走。

顧含夏跟在他後麵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氣糊塗了。”

顧含夏才想起來自己生氣的原因是他騙了自己,又開始生氣,“誰讓你騙我,還不好好說話,一直脫衣服。”

沈毅站在浴室的洗手池旁,洗幹淨臉,鼻血還在流,他微仰著頭,問她,“如果我不隱瞞身份,你會給我靠近你的機會嗎?”

顧含夏沒應聲,不知道怎麽回他這個問題。

沈毅替她回答,“你不會,你隻是想找一個容易拿捏的男人,你覺得我的身份,不能受你控製,所以你就要拋棄我了,是不是?”

顧含夏啞口無言。

沈毅小聲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顧含夏沉默很久,逐漸找回被他牽著走的理智,挑了下眉,倚靠在浴室邊,語氣裏帶著點玩世不恭,“確實,如你所說,我隻是想找個容易拿捏的男人,從來都沒愛過你,事已至此,我們好聚好散,離婚吧。”

沈毅:“......”

作者有話說:

沈毅:你不要我了是嗎

顧含夏: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