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字條,白祈像個被人拋棄的小可憐一般,蹲在賓至如歸大門口。
那來找茬的官家小姐受不了這份屈辱,哭哭啼啼的早就跑了,哪還顧得上教訓他。
錦炫十分同情的看著他,“二師弟,原來……你就是那和李家結親的番邦皇子啊,嘖嘖嘖……這麽潑辣的女人,你以後的日子……為你拘一把同情淚。”
白祈頭垂得更低了,“唉……那女人非要嫁我,李尚書不同意,我也不同意,然而我的族人覺得是個好親事,竭力促成,我坳不過,婚期都已經定了,我該怎麽辦?”
麵對這個昔日的同門,白祈沒有防備的把自己的煩惱吐露了出來。
這也是一種可怕的習慣吧,隻是才入唐門幾個月,就有種感覺被洗腦了一般,做什麽事都會帶著一點衛戈遺留下的痕跡。
比如,這麽冷的天,他會從溫暖的被窩裏爬出來,修練那所謂的砍柴十八式以及輕功。
明明都沒有人監督他,也沒有人管他,當初就是因為覺得練功辛苦,才果斷的退出唐門。
結果,回來後,心裏隻覺得諸多遺憾,時常想念,以至於他竟然著魔了一般,不知不覺又撿起來修練。一邊嫌棄,一邊練得津津有味,給他矛盾得要死。
但是,卻找不回在唐門時,那種不停奔波,對生活有盼頭的勁兒來。
那種打打鬧鬧,嬉笑怒罵間的淳樸情義,遙遠得好似是上輩子發生的事兒。
“哈哈……原來你也不想受到親事的束縛,遇見我們,不,準確的說,遇見師傅,你算是走了大運了,他可以幫你擺脫一切世俗牽絆。”
這不能不說是天意,衛戈才剛解決完錦炫的,現在就輪到了白祈。
兜兜轉轉,分分合合,他們的命運還是糾纏在一起,這樣的孽緣,打著燈籠也難找。
白祈在錦炫的授意下,在門口一直等到燈火闌珊時,總算見到衛戈把黑白雙煞二人送了出來。
“師傅……”
白祈眼巴巴的盯著衛戈。
衛戈直當看不見,拍拍身上的煙火味兒,撐起一把油紙傘,就準備往陽明山而去。
劫富濟貧這種事,是會上癮的。
他現在特別缺錢,這個酒樓還沒開始盈利,已經投入了三萬,將近四萬兩白銀。
這麽多錢下去,頓時感覺財政吃緊。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冤大頭,讓對方江湖救急一下。
“師傅唉……”
白祈急了,展開雙臂,直接把衛戈攔住。
“這位公子亂認什麽師傅,我唐門沒你這樣的徒弟。閃開!”
“師傅,你聽我說……”
對錦炫還沒法硬來,對方畢竟是個女的。對付白祈這種混蛋,衛戈可不會憐香惜玉,反手就是一傘拍飛,瞬間轟飛出去一丈遠。
看起來雷聲大,實際雨點小,摔落在不遠處的雪堆裏而已。
白祈有些摔懵了,半響才爬起來,等再去尋衛戈的身影時,早已經消失在街道口,不知去向。
“師傅,我是不會放棄的!你等著吧!”
白祈鐵了心,他要尋求自由,也想象錦炫那般擺脫婚姻枷鎖,做自己的主人。
所以,他毅然決然的跑回客棧門口,卷縮在一個角落裏,繼續做個留守青年。
天很冷,雪花翻飛,不知何時起,白祈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而這一邊,衛戈擺脫了糾纏後,運起輕功,在風雪裏快速狂奔著。
他沒有使用傳送卷軸,而是享受天地間寂靜一片,隻有自己一個人在雪地裏肆意奔放的狂野。
這感覺帶著一股謫仙的味道,說不出的暢快。那輕功原本已經被他運用到極致,此時卻更加的流暢輕快兩分。
此時已是深更半夜,司徒家主的書房竟然還亮著燈火,窗戶紙上明明隻有兩個人的身影,房裏卻傳來三個人對話的聲音。
一個渾身綁著白色綁帶的男人,虔誠而又凶狠的道:
“魔王大人,感謝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你的臣民絕對死定了。我在此向你發下毒誓,我一定要抓住那該死的家夥,以他的血做血祭,做成魔丸孝敬你!”
另外一個男人,眼裏有著懼意,卻也有些貪婪的懇求著,
“魔…魔王大人,你如果能夠賜予我們更多的力量,那等宵小,又如何能在魔的世界肆意橫行!我們早就滅了他。”
兩人這般一說,就聽得他們嘴裏的那魔冷哼出聲,“就你的這個表現,也配要力量?沒給你記上一過,已經是大發慈悲。知道本魔王來這裏一趟,耗費了多少初陰?”
轉而對先頭那個男的痛批起來,“你可知,本魔為了救活你又耗費了多少魔功?若是再有下次,就等著成為魔魂,侍奉我的九頭魔孩去吧!”
最後冷厲無情的道:“你二人聽好了,既已經出賣了你們的靈魂,從今往後就是魔徒,本魔的命令必須無條件執行,否則必有萬蟻噬心之痛。”
這話才剛落地,就聽得二人發出了絕望的痛哭聲,痛、癢、麻的感官在小小的心髒處響起,差點沒讓他們拿刀自殘了去。
這簡直是非人能承受的極致懲罰,打破了兩人對於痛苦的認知。
“魔王大人饒命!吾等唯你命是從,絕不敢懈怠!”
聽著二人痛苦的呐喊,魔王對於自己的威懾力感到滿意,很是大方的收了術法,“記住這感覺,若是有生之年不想再嚐試第二次的話,最好把本魔交代下去的事全部落實到位。
本魔隻要能榮登魔神之位,定然會帶著爾等稱霸人間,享受人間極樂。
為了魔界榮光的來臨,希望本魔下一次出現的時候,那打碎雕像的魔之孽種已經掛在我的神壇之上!還有無數初陰之力可以享受。哇哈哈……”
魔王說完這句話後,徹底消失不見。
屋裏隻有兩個汗津津的男人,大氣也不敢出的跪在地上。
良久之後,其中一個綁著白色綁帶的男人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他似乎受傷不輕的樣子,綁帶上占滿了血液。
另外一個男人也想站起來,卻因為身子嬌貴,跪得太久了點,半途又跪了回去。
“唉……司徒家完也!”
他幹脆坐在了地上,發出了絕望的感歎。
受傷的男人卻自信滿滿的笑了笑,“哼!傍上了本事逆天的魔王大人,咱們就等著取代明皇,一統天下吧!好日子就要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