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這是驚堂木被拍響的聲音,震得楊萬裏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大人,不知你這是……”

剛才還好好的,為何突然之間就……

這是要變天了嗎?

“楊萬裏,跪下!”

楊萬裏再不願意,也隻能乖乖的跪下。

蘇錦南的身份擺在那裏,那是百官之首,掌握著他們的命脈,不是他一個九品芝麻官能反抗的。

“楊萬裏,本官手裏有關於你的三條舉證,你且聽好,有人上京舉報你誣陷良民為匪,借此騙取政績。此罪一。

海波城的劉譽,因為你的貪欲,就暴斃在你轄區,有人舉報你用了害人之術,此乃為罪二,這事兒你認還是不認?

第三,你對此地施行雙倍的稅收稅賦,已然弄得民不聊生,這才使得匪患越來越多。而那些多收的錢財已然進了你的私囊,才把你養得這般肥腸滿肚。

你十年寒窗才取得功名,得聖上重用,不思進取報效朝廷,卻把社稷民生當做搖錢樹,大發橫財,可對得起聖上的栽培,對得起黎民百姓,對得起那死在你刀下的一百多條亡魂。

你,該當何罪!”

“不……下官沒有做過,這些事,聞所末聞,全是一家之言,根本就沒有證據,大人,我是被冤枉的啊!你可是德高望重的丞相,不能偏聽偏信啊!”

楊萬裏大聲叫屈著,這個罪名太大,隨便一個都是會要了他的命,打死也不能承認。

“哼,不見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今兒個就給你看看人證物證,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蘇安的驚堂木再次拍響,“帶人證物證過堂!”

很快,一群男男女女被一群官兵押送到大堂上,他們清一色帶著手銬腳銬,都是大家熟悉的人。

他們的樣子有些狼狽,有的連鞋子也沒穿,有的衣服沒換,頭發也沒梳,卻是才剛被抓的樣子。

其中一個,楊萬裏看了瞬間麵如死灰,竟然是他的心腹管家。

看到楊萬裏後,管家不住的叫嚷著,“大人快救救我,這些事我都沒有參與,我是無辜的啊!”

“我也沒參與,你別牽扯到我,不然……”

“肅靜!”

楊萬裏還想威脅震懾一番,讓其不要亂說話,但是突然的暴喝打斷了他。

“哼!雪崩之前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姓楊的,這些人都是你罪惡的見證者,你就好好的聽聽他們都在說什麽。”

犯人們挨個的被警告了一番,老實從寬,抗拒從嚴,搞不好還會累及家人,所以,在強大的官威之下,並沒有動刑就老實交待下來。

隨著他們的口述,再加上提供的一些罪證,那一樁樁黑暗內幕,見不得人的勾當被大白於天下。

尤其是那一包,原本應該被官家倒入糞坑的藥渣被人拿出來時,楊萬裏的心已經涼了,整個人攤在那裏久久不能動彈。

官家比楊萬裏還要更涼,已然屎尿齊流,汙穢滿地。

這每一件事的後麵既有楊萬裏的影子,也有他的,他如何能逃得掉。

此時的府衙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平民百姓,他們原本隻是來看熱鬧的,見狀立馬高聲大叫起來,

“大人英名,這楊狗不配做官,更不配做人,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那府裏更是藏了大量的民脂民膏,牢裏也不知道還關著多少冤枉之人,還請大人明察秋毫,為我們作主啊!”

“稍安勿燥,大家的心情我都能理解,本官來這裏,就是為民申冤來的。”

“來人,把楊萬裏和他的黨羽一並拿下,等本官上奏朝廷後,再行處置。”

楊萬裏及其走狗大聲哀叫祈求也無濟於事,被人無情的壓了下去。

那曾經關押涼山之人的囚牢,如今換成他們自己在享受,天道因果,是非輪回,報應不爽。

衙門外,因為這一判決,眾人對蘇錦南的敬仰之情溢於言表,各種溢美之詞滔滔不絕,甚至已有人跑去燃放煙花爆竹,慶祝這一時刻,更有其想要為其製作牌匾,感念他的大恩大德。

蘇錦南被眾人的熱情所感,當堂承諾起來,

“在座的各位知悉,本官近日會暫代蘇寧城城守,各位有何重大冤情需要申訴的,都可以來衙門登記,本官定會秉公處理,還蘇寧城一方清明。”

隨著這一句話落,人群瞬間跪了下來,眼含熱淚,大呼蘇錦南為“青天大老爺”。

衛戈也夾在人群裏,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對蘇錦南的行事作風深感滿意,暗歎蘇家的家訓不錯,子孫盡良善,有德有才。

他的造型一如既往的誇張,那半個眼罩太過打眼,待在衙門裏的四大護法,很快就鎖定了他的身影,隻是礙於人多眼雜,並不能交流什麽,隻能對他暗中擠眉弄眼一番,比了一下勝利的大姆指,讓衛戈放心。

衛戈得意了回了一個“OK”的手勢,四人雖然看不太懂,不過現在並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衛戈有膽有勇,要做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撥開人群,衝進大堂喊冤起來,“大人,小的是清風寨的人,楊大人不分是非黑白,害了我們一百零八條人命,鬥膽請您為清風寨恢複名譽,我們並不是亂民土匪,乃一直隱居山林的良民。”

他需要這樣的告示,隻有這樣,這清風山才不會是匪山,他的唐門將來才能光明正大的存在上麵。

“準了!明日官衙會出一個告示,為其正名。”

四大護法背過身去,默默地擦拭了一下眼淚,他們活在土匪的汙名之下,連至親之人的屍骨都不能遷移走,一直殯葬在亂葬崗裏,現在總算能讓他們回家了。

“多謝大人,還有一事,請求大人的意見,我清風寨收留了五十個涼山的漢子,他們已經改邪歸正,願意洗去從前種種匪氣,隻願上陣殺敵報效朝廷,為自己過去所做的罪孽贖罪,還請大人給他們一個機會。”

這一群人的存在,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連累到清風寨,衛戈就想為他們求得一條生路。

“這個……”蘇錦南皺眉沉思了一下,心中有了計較,緩緩道:“原本你這述求是絕對不可行的,匪人罪名一旦成立,那就是必死結局。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萬事留有一線生機,這個月的十五,正好是當今聖上的四十大壽,聖上有意在這一天大赦天下。所以……”

“這麽說,他們不需要充軍,就可以恢複良民身份?”

衛戈驚喜的詢問道。

“沒錯,他們不需要充軍,但是需要一個重量級的保人,對其行為有約束的人作擔保,本官才能赦免他們。”

“這個好辦,城中首富蘇家蘇安少爺願意為他們作擔保?”

“哦?蘇安?他若是願意,自然皆大歡喜,隻是,這事需要他本人前來認定才行。”

“我願意擔保!”

說話的,正是兩人嘴裏的蘇安。

隻見他快捷如風的上堂,果斷跪下自報家門,“鄙人乃蘇家唯一子嗣蘇安,見過大人。”

蘇安來得很及時,那是因為寨子裏突然跑回來一群涼山之人,詢問了經過後他就再也坐不住,帶著幾個涼山的漢子一路衝了過來,沒有想到,正好聽到衛戈為涼山之人請命,自是配合不已。

蘇錦南對著蘇安笑了笑,“好一個有膽有識的蘇家少爺,既然有你作保,這件事,本官也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