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跟著袁東鑒進城的有兩萬多兵士,照比之前增援燕州城的十萬兵,折損了將近八萬。
要是再加上燕州、雲州戰死的士兵、百姓,怕是大夏的人數減員已經多達幾十萬。
這是可以感受到的,整座青州城都處於一種壓抑的氛圍當中。
自從袁東鑒帶著那兩萬多兵士進城,第二天,王書樓和王書廂就給我留下了三兩銀子,去投軍了。
我讓她們把錢留著,她們執意不肯。接下來的幾天,也不知道她們兩個在軍中怎麽樣,被分配了什麽樣的職務、兵種。我就依然在城裏烤我的串,一直沒見到她們。
有一天袁東鑒騎著馬從我的串攤前經過,她的後麵跟著二十幾個騎兵,有男有女,我猜大概可能是親衛。
在那之前的一晚我獵到了一頭野豬,所以那天烤的是野豬肉。烤出來油脂四溢,香味飄了整整半條街。
袁東鑒勒停了馬在我那兒吃串,一邊吃一邊看著我,但是什麽話都沒說。
吃完了她問我:“多少錢?”
我說:“算了。”
她說:“咱們是不是認識?”
我說:“不記得了。”
她看著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我:“那天的那隻鷹,還有嗎?”
我說:“我能幫你抓,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抓到,不好碰。”
她說:“要是能抓到活的,盡量別殺,我一直都想養一隻。”
我說:“行,要是抓到了,我怎麽聯係你?”
她扔給我一塊金屬的牌子,說:“拿著這個,直接來我大營。”
她所謂的大營,其實就是一個不足二十平米的營帳,不在城裏,而是在城牆上。
到了青州,她就不想走了,還在四處調兵,想要在青州和叛軍打一場狠的。
所有人都能理解她的想法,因為大夏的國土,不能再丟了。
大夏每丟一個州,就會有至少一兩股勢力稱帝。聽說楚州的項羽已經早早的稱了帝,劉邦沒什麽動靜,陳勝和吳廣現在勢力最大,兩個人都沒有稱帝,估計是還沒商量好,到底該由誰稱帝。
我所熟知的曆史以及神話故事在這裏徹底亂了套,比如這青州城的鎮守將軍,姓趙,叫趙匡胤。
還有袁東鑒手底下有一名白袍將軍,叫裴元慶。那天還有兩個人來我這兒吃串,穿得破破爛爛,兩個人都挺佩服我打獵的本事,我一問,這哥倆居然叫謝真、謝寶。
今天還有兩個將軍帶了五百騎兵、三千多步兵進城。為首的將軍紅袍銀甲,手提一柄得有四五米長的馬槊。另一位將軍黑袍沒穿鎧甲,隻有胸口斜挎著一塊護心鏡,懶洋洋的拎著一杆長柄斧子,那斧子拖著地,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拎著斧子的黑袍將軍路過我的串攤的時候,我正烤著串,他直接拿了幾串沒說話也沒給錢,就那麽一路吃著一路把簽子扔到地上,消失在了我的視線。
說真的,這也就是大夏的將軍,否則,我一道萬古劫雷教他做人。
挺其他吃串的人說,那兩個將軍一個叫秦瓊,一個叫程咬金。
不用問,吃我串不給錢的,肯定就是程咬金了。
下午肉賣完了,我直接收攤,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院。這座小院是王書樓她們姐妹幫忙找的,托了朋友來通知的我,也不知道她倆在忙什麽,竟是連個麵都沒照。
不過也算她們倆有心了,這裏獨門獨院,每個月六兩銀子,可比住客棧實惠得多。
我現在想賺六兩銀子,實在太簡單,有時候打回來的獵物,還沒等穿串,就可以直接買。
一頭野豬能賣到的價格,也不止六兩。我有一次一天晚上就獵到了六七頭野豬,那次運氣好,遇到了抱團的。
這兩天狩獵的支線任務是幫袁東鑒找一隻鷹,這玩意兒太難碰,不過,倒是碰到了一隻遊隼。
這也是好東西,以前隻在視頻上見過,在之前的世界,都已經瀕危了。
在這個世界不算瀕危,見到的概率也不大。事實上,碰到遊隼的概率,應該比碰到老鷹小得多。
因為這玩意過於稀罕,弄死了也出不了幾兩肉,我就一直跟著它飛,每次感覺它快要把我落下了,就給它施放一個回光。
就這樣,也足足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好不容易捉到他。
遊隼特別有野性,兩隻爪子鋒利得像刀,喙更像是開了刃的利劍劍尖。抓到它之後,我就草草的又獵了隻鹿,就帶著這兩樣獵物,回到了城裏。
我一隻肩膀扛著路,兩隻手控製遊隼,即便這樣,還是被遊隼抓傷了好幾個地方。到了城樓的入口亮了亮那塊銅牌,就有一名兵士把我帶到了袁東鑒的大營。
大營裏就隻有她一個人,門口站著兩名護衛,她讓一名護衛用鐵鏈把遊隼拴了,問我:“多少錢?”
我說:“算了,不用給錢。”然後我想了想,把肩膀上扛著的鹿也扔到了地上,說:“這個也給你,吃肉,用骨頭熬湯喝。”
她之前受的傷肯定沒好,臉色還是挺白,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幫到她什麽,但願,這次青州的戰事,可以打贏,少死點兒人吧。
要是再打輸,想跑都不好跑了,因為城裏不但有王書樓王書廂,還有袁東鑒。
帶著她們三個,我是無論如何,都飛不起來的。
袁東鑒看了眼地上的鹿,問我:“你不要了?”
我說:“我有兩個朋友,參軍以後一直都沒見到她們……”
我還沒說完,她就問我:“王書樓?王書廂?”
我說:“對,是她們兩個。”不過我就挺納悶兒,她怎麽知道王書樓王書廂是我朋友的?
她好像看出了我心裏的疑惑,說:“那天進城的時候,看到她們兩個在幫你穿串,那麽好看的一對雙胞胎,給人的印象還是挺深的。”
這倒是,我感覺給她印象深的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她本身也是雙胞胎。
我說:“她們兩個怎麽樣了?”
袁東鑒說:“她們兩個想當遊騎,我讓人教了她們騎馬,這幾天,她們都被放出去當斥候了。”
我說:“斥候危險嗎?”
她看了看我,似笑非笑,說:“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