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澈庭的話讓我心頭一震,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湧上心頭。
沒錯,隻要能證明他是警方畫像描寫指向的對象林恒,張萌一定會相信他就是“詭藝屠夫”!
“沒問題,顧醫生,我們待會見!”
我把裝著“李平”血液的玻璃管拿到約定的咖啡廳門口,交給顧澈庭。
交給他的那一刻,我不確定地問:“顧醫生,你要怎麽拿到林恒的DNA?”
按照警方目前的信息,林恒已經在六年前那場大火中被燒成灰燼。
再加上“詭藝屠夫”每次作案都非常謹慎,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有關他本人的血液、毛發甚至指紋,所以至今仍然很難判斷他的真實身份。
“林恒曾是心慈醫院的心腦外科醫生,心慈醫院肯定還保留著他的身份信息,其中肯定有他的血液樣本,到時候隻要和‘李平’的血液一對比,就能真相大白了。”
顧澈庭的語氣平靜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好奇地問:“你要怎麽從心慈醫院拿到他的血液樣本?”
顧澈庭薄唇微勾:“這就不便跟你透露太多了。你好好盯著那個李平,一旦我的比對結果出來DNA,會立刻通知警方,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聯手將他繩之以法了!”
我用力點了點頭:“好,顧醫生,都聽你的!”
顧澈庭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怎麽,現在對我不抱那麽大敵意了?”
我垂眸:“你說的對,這個世上壓根沒人相信我是重生的,也沒人會相信我的話。除了你,誰也沒法幫我抓到‘詭藝屠夫’!”
顧澈庭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眼底滿是憐惜:“被殺害的時候,很絕望吧?”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過溫柔,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那些被我刻意塵封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
“怎麽能不絕望呢?直到現在,我的夢魘裏都是死之前的場景。”
在夢裏,我一遍遍地撥打著江時瑾的電話,一遍遍地聽到他冰冷的拒絕,一遍遍被死亡的恐怖和絕望吞噬……
那種感覺,簡直就像在地獄裏輪回,讓我無處可逃。
“放心吧,很快就能抓到他們了。”顧澈庭眸色晦暗,“這些被利用的連環殺手以及他們背後的組織,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我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仇恨。
難道,他也曾遭受過“詭藝屠夫”以及他背後勢力的傷害?
“顧醫生,難道你也……”
我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他突然用力抱住我,溫熱的唇抵在我的耳畔:“馨滿,你的報仇計劃我幫你推進一下!”
話音剛落,他的唇就擦過我的臉頰,在上麵留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我驚得瞳仁地震,他已經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抽身離開。
我想追上去問個究竟,忽然有人從背後用力擒住我的手。
轉身一看,竟是江時瑾。
他眸色微沉,臉上醋意翻湧:“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慌亂地解釋道:“他是我的心理醫生!”
“隻是心理醫生嗎?”他收緊手掌,像是要捏碎我的手腕,英俊的臉上布滿了陰霾,眼中燃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我吞噬,“哪個醫生會在大街上親自己的病人?說,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江時瑾,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我用力掙紮著,想要擺脫他的鉗製,卻被他越箍越緊。
“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在父母麵前演戲,和那些世家貴女周旋,你卻背著我勾搭別的男人!忻曼,你把我當什麽了?”
手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我發了瘋似的掙紮起來。
他卻變本加厲,一把扣住我的後腦勺,帶著懲罰意味,狠狠地吻了下來。
沒有任何旖旎氣息,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情急之下,我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上,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腥鹹的滋味在口腔裏蔓延,江時瑾吃痛,這才鬆開了我。
“江時瑾,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羞憤交加,丟下這句話,逃一般地離開了。
江時瑾呆呆站在原地,唇角還帶著一絲血跡。
他沒察覺,不遠處有個攝像頭,不停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按下快門。
我回到醫院,衝進洗手間,捧起水,狠狠漱了好幾次口,這才把心底那厭惡的情緒壓了下去。
鏡子裏找出我通紅的臉龐,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害羞。
突然顧澈庭離開前的那個吻還有他在我耳邊說的話,我心裏就一陣羞赧。
“顧澈庭,你這混蛋!”
回到辦公室,發現氣氛有些異常。
幾個實習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我進來,她們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我以為她們是因為我是董事長女兒身份曝光,這才對我有看法。
於是我走到她們身邊,輕聲道:“雖然我是董事長女兒,但現在跟你們一樣是實習生,沒有什麽特權,你們還是跟對待普通同事的方式對待我即可。”
她們麵麵相覷,有個實習生忍不住開口:“忻小姐,你是真的沒看八卦新聞嗎?”
“什麽八卦新聞?”
另一個實習生連忙將手機遞給我。
我看到手機上的八卦新聞標題和內容,整個人都不好了。
“驚!江家太子爺街頭熱吻陸家繼女,被拒絕後悵然若失,是花心還是深情?”
照片赫然是我在咖啡廳前被江時瑾強吻以及掙開他後,他站在街頭望著我離去背影,眼裏是一覽無餘的落寞。
我的頭一陣陣發暈,現在的狗仔隊都是幹什麽吃的,這才剛過去不到幾十分鍾,就上網絡娛樂版頭條了?
我想解釋,卻又無從說起,隻能把手機還給實習生們,隻能狼狽地走出辦公室。
耳邊不可避免地傳來她們的竊竊私語:
“這個江家太子爺現在還真是不挑食,什麽名媛貴女都能勾搭!忻小姐不過是陸家繼女,長得也普通,他居然也感興趣!”
“聽說他的未來未婚妻也長得平平無奇,大概有錢人見的美女多了,不感冒了吧?”
“被這麽一個花心大蘿卜看上,真不知應該羨慕她,還是同情她……”
我忍無可忍,折回來對她們道:“你們有閑工夫討論別人的私事,怎麽不好好想想怎麽轉正?”
她們頓時噤若寒蟬。
——
另一邊,瑤真正在試戴著各種名貴的珠寶首飾,這是她精心準備,打算在她和江時瑾的婚禮上穿戴的。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有的隻是無盡的怨毒和憤怒。
就在剛剛,她看到了江時瑾和忻曼在街道上擁抱的照片,這段時間壓抑在心頭的怒火瞬間達到了頂峰。
“啪”的一聲,瑤真將手中的首飾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散落一地,但她卻毫不在意。
“賤人!賤人!”她歇斯底裏地怒吼著,精致的妝容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她一把抓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冰冷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我要你幫我殺了忻曼,多少錢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