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的臉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可這宜蘭院從前沒人住的時候,我總會讓人隔一段時間便讓人來這兒打掃,尤其是在雲怡你要搬過來之前更是讓人好好清掃一遍,若是那時有……”
楚秦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厭惡,他回過頭去看著楚雲怡:“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
看見楚雲怡竟然還想要開口反駁他,他頓時大怒:“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證據確鑿竟然還想抵賴,你們幾個趕緊把她給我押回去……”
楚雲怡迅速搶斷他的話:“可這小布偶人身上幹幹淨淨明顯是才做的,從做好到被發現頂多也就才兩天的時間而已,可我跟攝政王的婚約已經定下來有一段日子了,我要是真的恨他,這上麵該有很多痕跡,才是怎麽才會隻有這麽一點?”
她這樣子一說,楚秦倒是明顯有些猶豫起來了,他知道之前楚雲怡有多麽不想嫁給攝政王,既然那個時候都沒有做這樣的事情了,為什麽現在會這種事?這不合理。
看見楚秦沒有再繼續讓人把她關起來,楚雲怡鬆了一口氣,又趁著這個機會迅速轉頭去看那陷害她的小人。
那小人大約是沒預料到楚雲怡居然會轉過頭看她,她一時之間愣了愣,“大小姐……”
這時候的楚雲怡已經發現她手上有不對勁的地方了,她迅速往前一步將這小人的手抓起來:“想陷害我可以,但你也得走心一點吧?將東西放在我床底下的時候是不是太心急了?”
她這番話聽著明顯就是在說那個人有古怪,眾人愣了一下,立刻將視線集中在那個婢女的手上。
婢女的手上有很明顯的小孔,看著就像是被針紮出來的,而且數量不少,讓她的手看上去很是可怕。
婢女一陣心驚肉跳,但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奴婢不明白大小姐在說些什麽,這是奴婢方才將那玩偶從床底下拿出來時,不小心被傷到的。”
“是嗎?既然是剛剛才傷到的,那麽你這裏為什麽會結痂呢?”楚雲怡一邊說著一邊趁她不注意迅速將她的手翻起來,讓她手背上結了痂的傷口呈現在眾人眼前。
指尖上的針孔還可以說是才剛剛紮上去的,這結痂的部分婢女就完全無法解釋了,如果不是已經傷了有一段時間,根本就不可能結出這樣淺褐色的痂皮來。
“這,這……”婢女急得滿頭大汗,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但她很顯然還是不想承認,甚至絞盡腦汁想著為自己辯解的借口。
楚雲怡這時注意到她的袖子上有一個地方被勾破了,露出了幾節小小的絲線來,這婢女通身保持得幹幹淨淨的,在符合丞相府規矩的情況下將自己打扮得十分漂亮。
這地方破得如此明顯,這麽想要保持好形象的她絕對不可能不修補,這地方很顯然是才剛勾破不久,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又或者是沒時間去修補所以才會留下來。
能在這個時間把她的袖子勾破的東西……楚雲怡果斷伸手拽住那條絲線用力往下一拉,隨後又轉過頭去看拿著金簪的人:“將那隻簪子給我。”
那婢女顯然是自己都還沒有發現她的袖子上破了一個地方,看見楚雲怡伸手要去拿金簪子她也沒有阻止。
拿著簪子那人愣愣地將手頭的東西交到楚雲怡的手中,楚雲怡拿起來一看,果然發現簪頭處的花紋裏頭卡著一條一模一樣的絲線。
她把兩樣東西舉到丞相麵前:“父親請看,這金簪上有一條跟她身上衣物一模一樣的絲線。”
楚秦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聽見楚雲怡這樣子說,他下意識問了一句:“那又如何?”
“父親你看她的衣著裝扮在符合規矩的情況下無一不要求精致……”楚雲怡沉著冷靜地將自己的判斷說了一遍。
“而這金簪正常拿在手中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勾到袖子裏的絲線的,隻能是被她裝在袖子裏,拿出來時才會勾到,她又為何要將這簪子裝在袖子裏呢?”
被她這樣一解釋,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楚秦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抬頭冷冷地瞪了那婢女一眼,又回頭去看著自己的夫人。
花翩翩沒想到都已經證據確鑿了,楚雲怡竟然還能夠為自己辯解,此時她的臉色難看得很,雙手緊緊揪著繡滿細致花紋的手帕,顯然正處於心緒不寧的狀態。
證據如此確鑿,楚秦總算是願意相信楚雲怡了,他揮了揮手,讓人將那個誣陷楚雲怡的婢女抓下去。
“來人,將這膽敢汙蔑主子的狗奴才給本相拖下去聽候發落!”
那婢女直到被人拽住了雙臂才反應過來她們的計劃已經破滅了,她的臉上出現了驚慌的神情,若是她真的被丞相給抓走了還能有命在嗎?
極度驚慌的情況下,她不免抬頭看向始作俑者:“夫人,夫人,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楚秦沒有去搭理那個婢女的話,也沒給丞相夫人開口說話的機會,他隻是轉過頭冷冷的盯著所有參與了這件事情的人。
“今日之事全部爛在肚子裏,若是被本相發現有哪個人管不住自己的嘴,膽敢說出有關巫蠱之術的事情,那也別怪本相直接將他的舌頭剁了。”
底下眾人自然是被嚇得不行,連連對著楚秦保證他們絕對會保守秘密,不會將事情說出去,他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丞相真的要對付他們那他們也完全無處可以申冤。
楚雲怡看著丞相雷厲風行地處理這一切事情,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這楚秦果然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不管是對自己的女兒還是對其他的人都這麽狠。
“老爺……”花翩翩還是不死心,想要上前來將事情牽扯到楚雲怡的身上。
聽見她的聲音,楚秦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眼裏帶著深深的警告:“夫人你也是,你最好也安分一些。”
花翩翩的臉上露出委屈的神情:“老爺心中有不順,又何必朝著妾身發泄?妾身……”
她的話沒能說完,楚秦抬起手來擺了擺:“夫人以為你那些小動作隱瞞過我了嗎?”
他這番話一出,花翩翩頓時渾身僵硬,臉上的血色也在一瞬間消退得一幹二淨。
“行了,將人帶走。”楚秦丟下這麽一句話,隨後便一揮袖子直接走出去。
看見楚秦離開了,花翩翩渾身顫抖著,停留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有力氣走動:“我們也會去。”
所有人裏麵心情最好的人就是楚雲怡了,她煞有介事的抬起手來對著他們搖了搖:“有空再過來玩啊。”
花翩翩正好走到院門邊,聽見她這句話心口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一樣,堵得不上不下的,氣都喘不順了。
看著花翩翩加快步伐離開,楚雲怡感覺自己的心情更好了,她拍了拍手,正準備回去繼續搗鼓她的化妝品呢,入畫就從旁邊跳了出來。
“大小姐你好厲害啊。”入畫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崇拜:“你竟然能發現夫人她們的陰謀!”
麵對著她那充滿了崇拜的神情,楚雲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也是那個人自己繃不住了所以我才能發現的。”
入畫聽見楚雲怡的話,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疑惑來:“那人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嗎?”
楚雲怡一邊轉身朝著房間裏麵走一邊跟她解釋:“那婢女剛入院子的時候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麵,她身後的其他人神情雖然激動,但手卻是顯露出來的,也不見有任何小動作,唯有她的手縮在袖子裏不停動。”
那時候楚雲怡雖然覺得這人很奇怪,但是由於丞相夫人他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她也沒顧得上去多想。
“在我警告她們,若是找不出來就要她們好看之後,那壁女又抬起頭來忘了我一眼,當時我隻以為她是被我的話給嚇到了才會有這樣怪異的表現,直到她跳出來指證我,我才明白竟然是這個原因。”
聯合她的手之前留在袖子裏麵不停攪動這個情況,楚雲怡在能夠分出心神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去查看她的手,果然發現她的手有問題。
入畫聽完了楚雲怡的解釋,頓時更加崇拜她了:“大小姐你果然聰慧過人,奴婢方才被她們嚇得膽戰心驚的,連話都無法說出口,更加不用說觀察這麽多的事情了。”
楚雲怡早就已經發現了,在丞相夫人她們剛進來的時候,這剛剛還笑得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渾身就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很顯然是丞相夫人留給她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她抬起手拍了拍入畫的肩膀:“你倒是也不用那麽怕她,不過就是一隻紙老虎罷了。”
認清了她們的套路之後,其實她們好對付得很,楚雲怡現在已經基本摸清楚她們的性格了,所以根本都不為這些事情而擔心。
但入畫依舊是覺得花翩翩很可怕,她縮了縮肩膀:“可夫人那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