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戰你妹啊...”

紅帳之中,陸驚蟄滿眼落寞地望著**那搔首弄姿的女人。

此時此刻,即便那女人長得再如何美豔,舉止再如何媚態,也讓陸驚蟄提不起半點興致。

倒不是陸驚蟄君子,隻是眼前這女人,正是江南紅杏樓中的花魁。

朱顏辭。

“是你親手將那裝有魂魄琉璃瓶給了雷世蘭?你不是對我這身體的前主一往情深麽?”

陸驚蟄雖不喜歡這女子,但她這幾日幾次三番出手為自己解圍,心中倒也有些感恩。

故而言語上,還是溫和了些。

朱顏辭本還充滿嫵媚的神色忽然間變得暗淡,似乎她不願被提起陸驚蟄前主魂魄之事。

“我家殿下的魂魄並未離去,隻是隨著喪禮上那業火,入了那君臨山的神凰廟。”

“鳳凰大人說了,隻要我助你扳倒雷世蘭,便放我與我家殿下,雙宿雙飛。”

朱顏辭的這番話讓陸驚蟄不禁疑惑。

那鳳凰的行為,越來越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若是為了幫陸家,她所主要幫持的對象,應該是自己那尚不算老的父親。

可為何卻將重心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且自從天子下江南的那場鬧劇之後,好似這位鳳凰前輩,一直在考驗自己。

陸驚蟄心中想著,卻忽見那紙窗外頭,有一人影飄過。

“誰?!”

他隨即轉過身,警覺地望向屋外。

卻恰好在此時,被朱顏辭勾住衣帶,使得陸驚蟄的上半身就此**在外頭。

外邊兒那人影,就好似是看到了他所想看的內容,再也沒出現過。

“張道長~奴家可是皇後娘娘賞給你的禮物~您若不領賞,那可是不識皇後的抬舉~”

朱顏辭說著,一雙手本能地又撫上了陸驚蟄的胸膛。

在這段時間的波折與曆練下,他的身體好似比從前結實了許多。

陸驚蟄本能地有些抗拒,卻忽然感覺朱顏辭掌中發力,硬生生用她的胴體緊貼著自己。

“我跟你說真的!”

朱顏辭的語氣變得正經,聲音也小了許多,似乎是在陸驚蟄的耳畔發出的。

“這不光是雷世蘭給你的禮物,亦是她對你的考驗。”

“今夜你若不要了我,便是拒絕入她的麾下!”

話音剛落,陸驚蟄轉身將朱顏辭一推。

隨後抓著她兩隻腳腕又用力拉向自己,凝視著她櫻桃般的渾圓雙眸。

“你說得不錯,可今夜我若收了她的好,那我便是下一個雷詔寺。”

“可這樣卻不對,我偏給她一若即若離之感,且獨立於百官之外。”

“隻有這樣,我才能順理成章地,清她的身側!”

說罷,陸驚蟄便吹了床邊的油燈,倒頭睡了過去。

直至第二日清晨,朱顏辭還在酣睡,陸驚蟄便早早地從那溫柔鄉中爬起。

他剛一打開房門,眼前的場景,似乎是他早有預料的。

若是昨晚他要了朱顏辭,也許此刻在門口等待的,是接他去上朝的丫鬟仆人。

可昨晚他偏偏做了回君子,辭了皇後的好意。

於是這門口等待著他的,便是十二影衛之一,影蛇。

“先生,早。”

陸驚蟄緩緩走上前,卻抬了抬手指,說了聲:“別出手。”

這話是對在暗處的重明說的,若是此時重明殺了影蛇。

那麽陸驚蟄上京以來的一切謀劃,包括他在先前在信中,與父親陸起商討演的那出喪葬大戲,便白費了大半。

這樣,隻會讓雷世蘭覺得,自己不過是靠身邊之人的協助。

甚至連陸驚蟄究竟有沒有死這件事,都有可能被雷世蘭再度懷疑。

“影蛇,有事還請快說,小道,趕著上朝。”

影蛇抬眼瞟了瞟陸驚蟄,蛇麵之下的眼神中充滿著奸邪。

“先生就不怕,我是來殺先生的?”

陸驚蟄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雙手舒展伸了個懶腰,裝作滿不在乎的神情回道:

“你若要想殺我,何需等到現在?”

“當然也不會有什麽好事,雖說十二影衛是守衛太子的組織,但我知道你們的最高指揮權,是皇後娘娘。”

影蛇怔了怔,麵具之下的嘴角忽地揚起了些。

他似乎很喜歡陸驚蟄這樣的人,這種有些小聰明,便狂妄自大的人。

畢竟他囊中的詭刃上,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人的血。

“那麽先生,我便開始了。”

說罷,影蛇忽地將囊中詭刃掏出。

那東西仿佛是件精美的工藝品,刃上聞著藤花圖案,刀柄尾端還雕著顆蛇頭。

可最為美豔的還是那刀刃與刀柄連接之處,分別有紅、黃、藍、綠四色寶珠,似乎可以被按下。

“先生看好,這是我的詭刃,內有機簧,上麵鑲著四色寶珠。”

“現在,我想請先生用這詭刃,刺我。”

陸驚蟄眼神一亮,好似怕影蛇反悔似的一把將詭刃搶過。

“這可是你說的啊!”

隨即狠狠刺進了他的心髒。

影蛇冷眼一笑,陸驚蟄覺著手感有些不對勁,忙將詭刃抽回。

這才發現,這竟是把伸縮刀。

影蛇再度解釋起來:“先生莫急,此刃若盲目出刀,便會縮回去。”

“隻有按下上麵四顆寶珠中的其中一顆,刀刃才會被固定住,先生才能,殺死我。”

陸驚蟄觀察著手中刀刃,這一次他並未急著出刀,而是繼續等待著影蛇的說辭。

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摁錯寶珠,導致沒能刺死影蛇,定是會付出代價的。

影蛇故意頓了頓,想誘陸驚蟄上當,卻發現他好像並不似方才那般衝動,這才又繼續解釋道:

“先生有三次機會,以您的右手博我性命,初次若不成,先生便自斷手指一根。”

“再次若不成,先生便自斷手掌一隻,三次若不成,先生便...”

“行了!”

影蛇話未說完,卻忽然間被陸驚蟄打斷。

他並未再研究手中詭刃,若是光用看的便能瞧出這詭刃的奧妙,這影蛇也不會這般有自信。

當有人用反常之法將你逼至絕境之時,唯有用更反常之法,可解。

陸驚蟄忽地用戲謔的眼神望向影蛇,嘴角勾出一抹笑。

“這一刀又一刀的,煩不煩,不如直接一些。”

“就一刀,賭你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