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娘子……”
魔教教主靠在牆上,看著這四個人。
金錢幫,南海娘子,還有……
兩個高手!
他從沒想過,金錢幫會覬覦攝魂大法,若是早知道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與白天羽一戰。
魔教與神刀堂衝突的時候,金錢幫已將目光投了過來!
他們的野心並不止中原武林。
看著四個年輕美貌的女人,魔教教主忽然笑了,麵如金紙,嘴角帶血。
“實在是沒有想到,中原武林竟有如此高手,南海娘子,很好,你很好……”
南海娘子放開捂著孫小紅的手,站在一旁安靜如雞。
——關我什麽事。
——我還在關外找神功,偷偷扶持手下,結果人就打過來了,還差點被糟蹋了。
孫小紅一翻手,指間出現一枚金色的錢幣,目光看向兩個師父——到天山把金錢幫的錢,放到魔教教主頭上。
光是這麽一想,她就激動了。
上官金虹、白天羽,都什麽歪瓜裂棗。
恐怕連孫白發,這輩子在最離奇的夢裏也從沒想過這種事。
顧長生眨了眨眼,她忽然發現,自從到了關外開始,孫小紅就越來越放飛了,雖然還是那個大眼睛的活潑姑娘,行事卻越來越接近她和江玉燕,又與兩者不同。
像是兩者的綜合,既有江玉燕不怕事大,又有她的惡趣味。
換了她和江玉燕任何一人,恐怕都不會有多少興趣。
兩人經曆過太多,從燕南天和邀月稱霸江湖,到葉孤城與西門吹雪紫禁決戰,再看如今的武林,有一種淡淡的遊離感,而孫小紅一直都在江湖,一直都是局中人。
“交出攝魂大法吧。”顧長生道。
老教主笑道:“沒想到為他人做了嫁衣。”
顧長生環視舵內,抬腳走過去,坐到了教主的位子上,望著大廳,右手肘抵著扶手,手指托起下巴,“看來,魔教創造這門功法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為中原武林準備的。”
老教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它並沒有那麽神奇,即使經過數次改良,最多也隻是讓人執行一些簡單的指令。”
他望著坐在教主位子上的‘孫小紅’,忍不住又笑了,“你可能要失望了。”
南海娘子驚恐地看了一眼顧長生,又快速低下頭。
她現在才明白,顧長生要攝魂大法,是因為不太了解這門功法,而試圖讓金錢幫以此控製中原江湖。
江玉燕也詫異地挑了挑眉,她也不知道顧長生為什麽對攝魂大法有這麽大的興趣,要說控製整個武林……又不像顧長生會做的事。
顧長生聳了聳肩,老教主對實力的認知過於狹隘了,要控製中原武林並沒有那麽麻煩。
公子羽有沈浪的傳承,就控製了大半武林,如今的江湖殘破不堪,難度並沒那麽大。
當然,對於如今江湖的局中人來說,還是難如登天的一件事。
以往的頂尖高手,不僅要絕佳的天賦,還要加上超出常人的毅力,兩者缺一不可,西門吹雪為了劍拋妻棄子,木道人隱忍數十年,王憐花因為分心太多,便屢次敗於沈浪之手。
如今阿飛單憑一式直刺,就殺穿半個江湖,飛劍客之名直到多年後還響徹在人們口中。
與飛劍客前後輝映的傅紅雪,相比較起來則是另一個極端。
不僅是個跛子,還有羊癲風,就在這樣的條件下,他苦練刀法十七年,每日都在沒有光的密室裏苦練拔刀,他是個跛子,身法卻不差,他有羊癲風,卻是個絕世高手。
二十年的苦練,流不盡的血汗。
客觀來看,天賦和毅力,現在隻要有其一便可躋身頂尖。
李尋歡這個老酒鬼天天醉生夢死,去關外浪**十年,回來還是兵器譜第三,不可否認其有絕頂天賦,但談到努力就遠遠不及了。
西門吹雪是讓人絕望的,有天賦還夠瘋魔,才獲得了劍神之稱。
燕南飛決戰時才苦練一年拔劍,輸給傅紅雪簡直理所應當。
——就這,還能當江湖名人榜第一,直到被傅紅雪擊敗。
以至於不管是兵器譜,還是公子羽的江湖名人榜,都有歪瓜裂棗充斥其中。
“黑鐵時代……”
顧長生搖了搖頭,要直到謝曉峰時期,才能重新煥發光彩,於破敗中重新綻放。
若和西門吹雪同一時代,沒有那些功力和時間,她和江玉燕很難與西門吹雪爭鋒,但是在傅紅雪時代,以江玉燕不亞於傅紅雪的毅力,照樣能風華絕代。
“你知道你死後會發生什麽嗎?”顧長生忽然饒有趣味地看向魔教教主。
老教主的目光在遠方,人也仿佛到了遠方。
“你的獨女花白鳳,魔教大公主叛逃。”顧長生慢條斯理道,“三公主南海娘子背叛。”
南海娘子悄悄往角落站了站。
“四大天王分權,魔教貌合神離,再次分裂,入中原的計劃中道崩殂。”
顧長生的話語仿佛響在耳邊,讓老教主瞳孔微微一縮。
“內鬥不止,直到下一個雄才大略的人站出來整合魔教——你猜這個過程是五十年,還是一百年?”
老教主咳了兩聲,笑道:“我的女兒會叛逃?”
顧長生道:“為了心上人,什麽都有可能。”
老教主麵色一變,道:“你到底是誰?”
這個女人的話聽起來像是預言一般,他仿佛已看到了那個景象。
“噢?”
顧長生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那雙眼睛仿佛帶著某種看破一切的魔力,老教主不由閉上眼睛。
“看來……大公主叛逃還另有隱情。”顧長生皺了皺眉,忽然道:“該不會是你刻意為之吧?”
老教主忽然睜開雙眼。
“看來是了……你竟然連身後事都安排了?”顧長生這下有點吃驚,“你想偷白家神刀?”
視線相對,老教主更是驚疑。
他仿佛看到了極可怕的事,在眼前這個女人眼裏,魔教沒有秘密。
“喔,依白天羽霸道無比,自負張狂的性子,魔教大公主若是表示傾心……想必他拒絕不了,可以說輕而易舉。”顧長生思量著道,“他又是個多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