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咱們兩個一個身上帶傷,一個胳膊帶傷,我能做什麽啊?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怎麽樣了。”

雖然這一眼沒看仔細,但驟然看去,至少紗布上白白淨淨一片,血是止住了的。

至於傷口愈合,恐怕要再養一陣子再說。

趙皓瀾低頭輕吻她的臉頰:“有傷也無妨,隻要你想,我萬死不辭。”

嗬!

還來勁兒了!

想讓她害羞,不知所措,嬌羞無限,任他調戲?

做夢。

秋望舒眼珠子一轉,忽然抬手摟住了他的脖頸,**的湊到他的耳邊,嗬著氣低聲道:“真的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趙皓瀾的臉,等著他看麵紅耳赤,忍無可忍繼而推開自己的惱羞成怒的模樣。

同時,小手慢慢的從他的肩膀滑到他的領口,又從他的領口,悄悄的鑽了進去。

手指碰到鎖骨的那一刻,不知道趙皓瀾是什麽感受,反正秋望舒自己是忽然有種渾身觸電的感覺。

不會吧?

這樣就觸電?

“怎麽不繼續了?”

趙皓瀾轉過頭去看她,四目交接之時,他們的嘴唇之間隻隔著一指的距離,呼吸可見。

秋望舒頓時愣住了。

這跟她想的劇本不對啊。

古代人,即便是男子應該也對婚前的種種男女接觸很是忌諱才對,怎麽趙皓瀾這家夥如此輕浮?

可是現在撤退,又仿佛是在認輸,這秋望舒怎麽接受的了?

正兩難之時,趙皓瀾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不過,用力之下,不是要把她的手從領口處拿出來,而是往下一劃,竟然就那麽生生的借她的手指扯開了領口。

起初秋望舒還能強自鎮定,但在領口扯開的那一刹那,她還是大叫一聲,連忙撇過頭去緊緊閉上了眼睛。

“啊,你幹什麽!變態!把你的衣服穿好,再耍流氓,我踹你了啊!”

身旁傳來憋悶的笑聲,趙皓瀾鬆開抓著她手腕的手,小心的把她受傷的那隻手也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然後用蠻力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麵對自己,抬手撐開了她的眼皮。

“躲什麽,我身上纏滿了紗布,比衣服還厚,你就算想看,也什麽都看不到。”

紗布?

對啊,他身前受傷,肯定纏了不少紗布。

秋望舒這才大著膽子回過頭來,果然,扯開的衣領下麵,是大片大片雪白的紗布,跟穿著一層裏衣似的,的確沒什麽好害羞的。

“沒那個膽子,就不要裝模作樣,不然我會以為你是在**我。萬一我沒把持住,你想拒絕,我也隻會當成是欲拒還迎,到時候你後悔也晚了。”

“嘁!嚇唬誰呀。”

秋望舒不屑的撇了撇嘴。

對趙皓瀾,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家夥對她還算是有幾分真心,就憑著這幾分真心,他也會知文守禮,至少在大婚之前不會對自己做什麽的。

“不信?”

耳邊又傳來那個讓她酥酥麻麻的聲音,秋望舒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你一個大忙人,老待在我這裏做什麽。我也要去書齋了。”

聽見她說要做,趙皓瀾才露出認真的神色。

他握住她受傷的手,低聲道:“你的傷惡化了許多,從現在起就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也不能再像今天這樣無所顧忌,聽懂了嗎?”

“我知道!我一直很小心,今天我又不是故意的,是那個李怡兒找上門來挑事。”

聽到李怡兒這三個字,趙皓瀾的眼神明顯暗了下去,周身的冷意仿佛傳到了秋望舒的手上,竟凍得她背後一寒。

認識他這麽久,還從未見他這麽冰冷恐怖的眼神。

“不會有下次了。”

他聲音不大,像是在跟秋望舒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秋望舒不禁歪過腦袋追問:“你說什麽下次?”

“沒什麽。”

看向秋望舒的時候,趙皓瀾那雙冰冷的眼眸瞬間寒氣退散,帶上了幾分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度。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隻管好好養傷。如果她再來找你,記得讚避其鋒芒,不要和她硬碰硬。”

秋望舒聞言不禁皺眉:“有刑部侍郎撐腰,就那麽可怕嗎?”

趙皓瀾摸了摸她散落到肩上的秀發,輕聲道:“他的背後不是刑部,是上麵。”

秋望舒猛然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會吧?

李成章又不是什麽皇親國戚,又不是什麽功臣,能通過一些蠅營狗苟的方式,引起陛下的注意,把他調到京城來當官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還能抱上陛下的大腿?

“這件事我正在查,總之,其中牽連眾多,你一定不要卷進來。”

“我知道了。”

安撫好秋望舒,趙皓瀾便離開了香氛鋪子。

九笙駕著馬車已經等候多時,見他出來,立即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主子。”

“去找長公主,讓張奉禦來給舒兒看傷,不得留疤。”

“是。”

坐上馬車之後,趙皓瀾仍是久久無法平靜。

當鋪子裏的夥計找上他,哭嚎著喊“秋小姐被人打昏過去”的時候,那一刻,他瞬間回憶起了幼年聽到下人說母親死去時的恐懼。

要不是九笙再三阻攔提醒,他差點直接在皇城縱馬而行。

等好不容易坐著馬車趕到鋪子,秋望舒已經被抬進了裏間,而她的丫鬟穎兒正站在床前,看著她不斷滴血的胳膊束手無策。

她的胳膊傷口本來不算深,隻是一般程度的皮外傷,但下手之人卻是下了狠手,用指甲掐著衣服,直接掐進了綻開的皮肉之中。

讓本來還算普通的傷口,瞬間變得猙獰恐怖。

而秋望舒,是活活疼昏過去的。

不忍再回想給她上藥包紮傷口時她明明處在昏迷之中,卻仍然痛苦的嚶嚀落淚的畫麵,趙皓瀾輕呼一口氣,抬腳踏上馬車。

“進宮。”

等到馬車離開,穎兒立即跑進房中報信。

秋望舒還不放心,又確認的問了一遍:“真走了?走多遠了?”

“已經在街口拐彎,現在出門看都不看不到啦!”

“哦。”

聞言,她這才神色一鬆,噗嗤一聲倒在**,捂著自己的胳膊哭天嚎地起來。

“疼、疼死了!靠,好疼啊。”

剛才她忍的背後都冒冷汗了,不知道拚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裝成沒事人一樣。

現在沒了威脅,她不用再忍耐,立即放鬆的呼喊,叫的鼻涕眼淚直流。

穎兒嚇的渾身發抖:“小姐、小姐,你怎麽了?要不要去叫大夫?小姐,你別嚇奴婢啊。”

“疼,嗚嗚,我疼死了。”

胳膊上的傷口如何,她不用問都知道,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此時此刻,她感覺就像是有幾十個人正拿著小錐子,不住的在她胳膊上鑽來鑽去似的。

疼的簡直受不了!

“小姐,那、那怎麽辦?要不,要不你咬我吧!”

穎兒把手伸過去,直接塞進了秋望舒的嘴裏。

“呸呸呸!”

秋望舒一口吐出來,無奈的看向她。

“你洗手了嗎,就往我嘴裏塞?怎麽這麽鹹?”

穎兒臉頰一紅:“沒、沒有洗,剛才奴婢在外麵擦桌子來著,看到小侯爺走遠了,趕緊進來報信。”

擦桌子?

擦桌子不洗手就塞她嘴裏。

秋望舒欲哭無淚。

不過被穎兒這麽一搞,再加上剛才那麽發泄一通,她終於感覺好了一點點。

“走,咱們也走。”

穎兒緊張不已:“小姐,您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出門?要不咱們回府,好好休養休養吧。”

“我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腿又不是肚子不能動彈,有什麽好休養的。在家裏待著沒事做,反而更疼。還是做點什麽轉移轉移注意力吧。”

李怡兒來找茬的時候,王雁蕊也昏了過去。

不過她隻是受到了驚嚇,估計很快就會醒過來,所以就算是要補償王雁蕊,她也得好好的策劃策劃明天的聯誼會。

眼看著再有一個多時辰日頭就要下山了,這請帖也該往外送了。

兩人剛走出鋪子,外頭一個車夫立即迎了上來:“秋小姐,小的是振勇侯府的車夫,小侯爺囑咐,讓小的在此等候,若是秋小姐要外出,可坐馬車代步。”

“哦,有勞了。”

沒想到趙皓瀾這麽貼心,秋望舒臉色蒼白,卻露出了個笑容,在穎兒的攙扶下坐上馬車,滿意的彎了彎嘴角。

“這個趙皓瀾,還是會辦人事兒的。”

穎兒也正驚奇不已的欣賞著馬車內部豪華的構造,聽到秋望舒這話,立即不讚同道:“小姐,您怎麽能說這種話。小侯爺可關心您了。”

她見過的貴族雖不多,但天下男子一般薄幸,說老實話,許多自詡癡情有禮的君子,都做不到小侯爺十分之一的溫柔細致。

小姐怎麽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秋望舒見穎兒幫趙皓瀾說話說的真心,不禁好笑:“好你個穎兒,我還沒嫁給他呢,你倒是被他收買走了。以後我去了振勇侯府,你還不得跟他串通一氣對付我啊?”

“小姐,您說什麽呢!”

聞言穎兒臉是更紅了。

因為秋望舒這話就等於在說,她嫁去振勇侯府的時候,自己也會跟去。

而按照這時的習俗,大家小姐嫁人,帶哪個丫鬟過去都是有講究的,一般來說,這個丫鬟遲早會變成通房丫鬟。

想到此處,再想到趙皓瀾那張俊臉,穎兒越發覺得身上發燙,一時之間,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