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上演的戲劇場麵,讓許邵啼笑皆非,英雄氣短莫過於此,這個老城主多麽睿智的一個人物,現在卻被家族令束縛,明知不可為,但卻無法拒絕。
這一群十幾個人,沒有一個是武者,都是普通人,手中拿著一個令牌,就可以號令老城主這樣的權勢人物,世俗的力量有時就是如此可怕。
這些掌握令牌的普通人,似乎是想當然的認為,這家族令不但可以命令老城主就範,還可以讓許邵與南宮夏這個神離期修真者束手待斃一般,可笑,可歎。
“城主大人,外麵有貴客求見!”
就在大殿之上,情勢危急,大戰一觸即發之時,大殿之外傳來護衛的聲音。
方才驚天大戰,大殿周圍沒有任何人敢於靠近,必然是老城主已經提前安排,現在居然可以讓門外的護衛不顧老城主的命令,向內稟報,外麵來客的身份必然是非同凡響。
幾乎就在稟報之聲響起的同時,一聲長笑從大殿之外傳來。
“吼!吼!吼!”
這笑聲仿佛是獅王怒吼,震動在場四個高手的心中怦怦亂跳,那十幾個普通人更是不堪,噗通聲響,這些人紛紛倒地,更有甚者,幾個體質羸弱之人耳鼻出血,已然暈了過去。
砰砰砰,腳步聲響起,一個壯漢大步進入大殿。
這人身高兩米膀大腰圓,一頭金發,隨風飄擺,橫眉立目,不怒自威,仿若獅子王化形,威猛充滿王者之氣。一人站立仿佛千軍萬馬,周身氣勢竟然將白衣散仙的偽領域擠壓的哢哢作響。
這大漢露齒一笑,森白的牙齒閃爍著野獸的光芒:“奉我加仙緣少主之名,給城主送上請柬,你們以偽領域相迎,中土就是如此待客的嗎?”
大漢委實霸道,說完此話,不及老城主與白衣散仙二人反應,怒吼一聲,身體肌肉隆起,滾滾的武道元素在身體筋脈之內流動,身形暴漲大半變成一個三米多高的壯漢。
“吼!”
獅王巨吼,狂絕霸道的武道元素轟隆隆作響,如江水拍岸,怒海生濤,拍打在白衣散仙的偽領域之上。
大漢仿佛熱刀入黃油,大步前行,生生將偽領域一分為二,擠入偽領域,步入大殿正中。
好家夥,這巨塔一般的壯漢,站在大殿之中,竟然可以與高高在上的城主平時,威猛之態讓人心顫。
“神離期武祖!這個人也是一個神離期武祖,而且境界在我之上!”南宮夏震驚的聲音在許邵腦海中響起。
這個大漢以元氣催動肌肉,使用的方法與南宮夏相似,走的都是修真仙術的路線,但這大漢可以生生擠開偽領域,此等威勢,非南宮夏可以比擬。
“城主大人,我家仙緣少主準備三日後召開中土名士大會,宴請城中名士高手,在下送來請帖一張,希望城主大人賞光!”
大漢不卑不亢,從懷中取出一張金色請柬,隨手一揮,舉輕若重,請柬如蝴蝶般輕盈飛舞,飄落城主座椅之前。
許邵心中讚歎,這個大漢看似魯莽,卻錯有錯著,憨直的性格往往可以**一些陰謀詭計,不論是偽領域,還是城主高高在上的座位,都未曾對他構成絲毫的影響。
反而是大漢輕易的破開偽領域,先聲奪人,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老城主皺了皺眉,打開金色請柬,頓時眼睛一直,倒吸一口冷氣。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天雲仙緣明珠的召喚,本城主焉有不從之理,雖然老邁,但是也想一睹明珠風采……”
可憐那十幾個拿著狗屁令牌之人,直到此時還暈暈乎乎,大聲嘔吐,無法站起身形。
“那個白衣服的,可是什麽白衣散仙?”
大漢眼睛一轉,盯在白衣散仙身上。
被大漢盯住,白衣散仙呼吸一滯,仿佛一個凶猛的野獸虎視眈眈,隨時猛撲上來,咬住他的喉嚨一般。
“久聞天雲仙緣明珠身旁,有鷹王獅王,兩大護衛,不知閣下可是號稱生裂巨龍的獅王?”白衣散仙放下酒杯,將投放在南宮夏身上的目光轉移到大漢身上。方才大漢強行破開領域甚至都沒有讓他轉移注意力。
白衣散仙與獅王兩人,走的是兩個極端,白衣散仙風輕雲淡,帶著淡淡的哀愁,對酒消愁。而獅王則是強勢威猛,永不低頭,野性十足。
兩人對視,火星四濺。如野獸撲風,流水推石,針鋒相對卻又給人綿裏藏針之感,矛盾之極。
“果然是白衣散仙,隻是可惜,仙緣少主的請柬之上沒有閣下,不然我倒是希望與你切磋一下……”這獅王中州語鏗鏘有力,看不出是天雲仙緣的散修。
聽聞請柬沒有自己,白衣散仙苦笑搖頭,倒不是在乎這虛名,隻是讚歎著獅王的直白。
南宮夏在一旁看的心驚,這仙緣少主到底是何身份,老城主得到請柬居然是一副與有榮焉之感,就連天才人物白衣散仙,神諭術、偽領域的擁有者,都沒有資格參與這等宴會,規格竟是如此之高。
這半晌,那十幾個人終於從眩暈中清醒過來,幹瘦老者尖叫道:“金瑞豐!如果你還是家族一員,就給我將這些人拿下,在城主府攻擊家族長老團的成員,這野蠻人該死!他們的仙緣少主該死!”
老者幹瘦的身材,驚聲尖叫,居然震得大殿哄哄作響,委實奇特。
“嗯!”
聽到幹瘦老者說野蠻人仙緣少主該死,獅王雙眼血紅,白色氣霧從鼻孔噴出,血色瞳孔狠狠的定在幹瘦老者的臉上,如果他敢侮辱仙緣少主,獅王會一掌將這幹屍拍死。
老城主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請柬一拋,送入幹瘦老者懷中:“閉上你的嘴!看看請柬上的名字!”
“看什麽名字!就算他是什麽仙緣少主也不敢得罪我們……嘎……”就像被卡住脖子的鴨子,幹瘦老者的聲音嘎然而止,請柬上的第一個名字就讓幹瘦老者驚呆了。手中一抖差點把這金色請柬扔在地上,冷汗唰唰從額頭流出,鼻孔耳朵的鮮血,加上流下的汗水,可笑之極。
“他……抓許邵……尊貴的仙緣少主我們不能抓,這個殺人罪犯我們總可以抓!”幹瘦老者跳著腳,手指向許邵,將許邵當成挽回顏麵的救命稻草。
“許邵?你是許邵!”獅王轉頭看向許邵,聲音如野獸嘶嚎。
許邵眉頭微皺,默然點頭。
獅王目光一閃,身上的肌肉湧動,武道元素驟然滾動,一柄黝黑的黑土長槍驟然出現,槍神猛烈一動。
哧啦!
一道槍芒,直接跨越幾十步的距離,將偽領域粉碎,刺向許邵的腦袋。這槍太大,槍杆足有人頭粗,如果許邵被這長槍紮上,不是一個窟窿,而是腦袋全部消失。
獅王這一槍,人槍一體,第一次顯示出武道世界的武學的高層境界,不再是南宮夏武道、仙術結合的那種簡單的突襲,而是一種武道和仙術的完美融合。
許邵雙目之中,隻看到漆黑的槍尖在眼前不斷擴大。
在漆黑的槍尖之上,黑色光芒吞吐,幻化無數異象,勾人魂魄,懾人神魂,竟是黑暗仙術。
莽漢一般的獅王,用的武道武學,卻夾雜著黑暗仙術,陰損狡猾,讓人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看來天雲散修也有心思細膩之輩,這獅王的武學應該不是他所想,與之性格不符!”許邵一眼看出獅王武學的優劣,雖然現在看可以增加獅王的攻擊力,殺傷力驚人。
但這種槍法背離性格,注定獅王在武道武學一途走不到太遠,可惜。待我會一會他”
前世癡迷武道之術的許邵,在這一刻,居然是如此想法。
“滾!”
許邵咬破舌尖,氣血沸騰,猿臂輕探,在槍柄之上驟然一拍。這也是許邵用金虛子之後,武道大進,擁有一龍一象之力,非是如此,斷然不敢接觸獅王槍柄。
“啪啪啪……”
掌與槍柄接觸,如雨打芭蕉,十幾聲脆響接連響起,**與武道長槍對撼。一龍一象之力護體,依然被這長槍的反震之力震得手臂發麻。
獅王這一槍卻是餘勢不衰,繼續刺向許邵腦袋,直逼生死,不殺死許邵決不罷休一般。
幹瘦老者那十幾個金凱家族之人,瞪圓眼睛,隻盼這野蠻人獅王可以一槍將許邵插死,當然如果許邵臨死反擊,將這個蠻橫的獅王也殺死就最好不過。
高高在上的老城主,胡須飄擺,目光閃爍,沒有人可以看出這睿智的老者心中所想。
白衣散仙則是震驚於許邵動手的手段,從手法竟然看不出這黑衣少年用的是什麽武技,這種猛烈攻擊,竟然還是沒有絲毫元氣外泄,似乎比天雲仙緣的鎖氣之法還要完美。
南宮夏則是心情複雜,得到許邵傳音,他不甘輕舉妄動,看著許邵在長槍之前,隨風搖擺,隨時會被紮死的情形,南宮夏握緊拳頭,隨時準備發動武道。
“這獅王用元氣催動身體可以達到這個層次,威勢可怕,這一槍足有前世武道大宗師的風範!不過看我無上橫練七寶琉璃體,龍象般若!”
許邵手臂筋肉震動,發出龍吟象吼,細弱的手臂驟然放粗,拳頭像巨錘一般砸向黑土長槍。
“砰”
一龍一象,巨力驚天,武道元素終於在猛烈的撞擊中轟然破碎。黑土長槍消失不見。
“啊!”
南宮夏一聲驚呼,如釋重負。
老城主雙目中異彩閃動,靜默不語。白衣散仙神色陰沉,若有所思。幹瘦老者幾人唉聲歎息,埋怨這個獅王徒有其表。
轟!
就在眾人反應各異的瞬間,許邵手臂,與獅王持槍之手對轟在一起。兩隻手大小對比明顯,許邵手臂與獅王相較,猶如嬰兒。
但是一聲龍吟,許邵手臂的筋肉隆起,一條筋肉青龍沿著雙腿綿延而上,在手臂上龍象交匯,龍象之力在拳頭之上爆發。
許邵的身體被獅王強悍的力量一衝,身體高高彈起,倒飛出十幾米,幾乎衝出大殿之外。
另一麵的獅王紋絲未動。就在所有人認為獅王勝利之時,獅王袍袖哧啦作響,化作碎片,漫天飛舞。袍袖之下,獅王一條手臂扭曲的不成樣子,肌肉崩裂,鮮血淋漓,甚至骨頭都被肌肉牽拉折斷。
獅王愣愣看著自己扭曲的手臂,不知疼痛一般,神色變化。
“你很厲害,不愧是少主點名送與請柬之人!我們天雲仙緣的人喜歡英雄!”說著獅王用完好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張金色請柬,遞給許邵。
“你給他請柬!他是一個被中州李家懸賞追殺的餘孽!仙緣少主怎麽會宴請他!”幹瘦老者第一個跳了出去,顫抖著手指許邵手中的請柬。
“呱噪!仙緣少主宴會,豈容你指手畫腳!”獅王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幹瘦老者。
睿智如老城主也是緊皺眉頭,這金色請柬上的每一位客人都是尊貴無比,如果不是地主之誼,甚至連他也沒有資格參與這等層次的宴會。
現在這金色請柬,竟然給予許邵這個地位卑賤之人,讓老城主百思不解。
白衣散仙目光中異彩連連,心中醒悟,這個一直自己忽略的少年,似乎不凡的本領。
能夠與獅王暴力對轟,這不放在白衣散仙眼中,武道在白衣散仙眼中不過是莽夫行徑。
隻是在許邵動手之時,白衣散仙敏銳的從許邵的舉手投足之間,發現那個用神奇法術與自己對抗的神秘高手同樣的氣息。
此時白衣散仙幾乎可以肯定,許邵就是那個神秘的強者!隻有這樣這一切才解釋的通。
“很有趣……這樣的人生才不會無聊……”白衣散仙左手撫摸著胸前的掛墜,右手將清酒送入口中,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仙緣少主請許邵先生三日後赴宴!”獅王對著許邵躬身施禮,瀟灑的轉身離去。這是他第一施禮,甚至城主都不能讓草原的獅王彎腰。
“幾位,你們還想將許邵拿下嗎?”老城主胡子微翹,一臉的笑意。
幹瘦老者等人,滿麵通紅,最後一跺腳,無奈的轉身離去,這請柬上的人,家族不敢得罪。隻能放棄這次機會。
“許邵,南宮夏,今日之事,事出有因,雖然多有得罪,相信兩位能夠理解,從今日後,本城主絕不會再與許邵麻煩……”
老城主殺伐果斷,早已下定決心,不再與許邵等人為敵,先不論有得罪許邵背後那人的危險,就算殺死許邵,也未必能夠得到中州李家的賞金。
淡然的語氣,輕生淡死,似乎剛才被南宮夏所殺的衷心仆從都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甚至連手下第一神離期武祖費雷的死,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借南宮夏的手殺死家族其他當權者放在你這裏的奸細,你是越來越狡猾了……”許邵與南宮夏離開之後,白衣散仙嬉笑著說道。
“你不也是利用這個機會,還了賀蘭濤那小狐狸的人情……說起來賀蘭濤也算是一個人才……”老城主活動一下手腳,淡然而笑。
離開城主府,許邵、南宮夏都是沉默不語,短短一個時辰,城主府血雨腥風,危機四伏。
這一日,如果南宮夏沒有晉升神離期修真者,如果許邵沒有觀想實質化的金剛索法器,如果那個仙緣少主沒有送來金色請柬,都是死局。
城主府外,明月上懸,風輕雲淡,一切依然平靜,好像什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這城主府之內,刺鼻的血腥,卻讓許邵心中慨歎。世俗界與修仙界,誰也不比誰更幹淨。
回到家中,南宮紫靈小丫頭的房間明明有著明顯的呼吸聲,但是她卻沒有出現,許邵甚至可以察覺,那小丫頭在門縫偷看的模樣。想來傍晚的一幕對小姑娘刺激太大,現在還沒有適應。
雨兮依舊在沉睡中,用金虛子藥浴之後,她的身體已經大為好轉,相信在前往天雲仙緣之前不會出問題。
隻是在去天雲仙緣之前,必須將中州李家懸賞這個問題解決,讓許邵多少有些焦躁。
見到房間裏桌子上,南宮紫靈準備的豐盛的食物,許邵與南宮夏對視而笑,當初的小魔女現在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兆頭了。
尤其是許邵閉關五日,又是一番苦戰,早已饑餓難耐,頓時狼吞虎咽。
“少爺,這仙緣少主是什麽人?為何會給你請柬?”南宮夏言語閃爍,雖然問的是請柬,但是許邵明顯感覺到,他另有所想。
“這是我當日播撒的種子,今天結果了……”雖然許邵預料到那個天雲仙緣少女身份不簡單,沒想到竟是一個仙緣少主,而且能夠在中州境內,調動讓城主失態的力量。
當日許邵送出血沁玉,就想著將來能有機緣,未曾想機緣五日之後變相的救下自己一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氣運,氣運。修仙有氣運一說,此時許邵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旺盛的運道是否是占據了這個九州大陸的氣運。
“南宮夏大叔,你相信血脈一說嗎?”沉默半晌,許邵開口問道。
“血脈?”南宮夏放下那讓人驚心動魄的金色請柬,重複著許邵的話語。
許邵站起身形,推開窗戶,望著窗外的點點星空:“一個人渾渾噩噩的活著,忽然有一天,身體內某個靈魂蘇醒了,一夕之間,他就會了很多以前不曾知曉的東西,一日之間,他似乎長大了,你說這會不會是血脈的力量。”
許邵從歸來之後的一舉一動,破綻很多,早晚會引起身邊之人的懷疑,需要一個完美的借口,血脈似乎是一個很好的說法,更遑論,這幾日與人的對話中,處處彰顯著許邵身份的不凡,不論是已經失蹤的母親,還是那個神秘的父親,似乎都有著不凡的身份來曆。
“血脈!小姐她……”南宮夏眼睛一亮:“對!對!當年紫靈母親去世之前的時候,就曾對我說過,說紫靈身上有大機緣,一朝一日,紫靈血脈覺醒必然會一發衝天!許邵你也是擁有血脈!”
南宮夏的激動出乎許邵的預料,竟然瞬間就接受了血脈這一荒謬的說法。
“大機緣?”許邵沉默,第一次對紫靈的母親產生一絲好奇,這大機緣究竟說的是什麽。
“紫靈母親學究天人,無所不知,相對於那個狗屁的神諭術,紫靈才是真正可以預知未來之人!她對未來之事無所不知……”
南宮夏陷入了回憶中,不斷的述說著一個神奇女子的故事。
這個女子,在十歲時預言九州大陸內亂,說動自己的父親舉家遷移。
這個女子,在十二歲時預言三大九州大陸大戰,小小年紀幫助其父親,在大戰中成立家族勢力!
這個女子,在十五歲時預言了自己的愛情,遇到了命中的那個男人。
這個女子,在二十歲時預言了遠古瑰寶,幫助自己的男人成為絕世高手。
這個女子,在二十五歲時預言了她將有一女兒,名字叫做南宮紫靈。
這個女子,在三十歲時,同樣沒能預言自己的死亡,留下滿心的遺憾,和一個可憐的孩子。
這個女子,仿佛是上天的寵兒,又仿佛是命運的玩笑。
望著滿麵淚水的南宮夏,許邵心中歎息,預言也是可以改變,這個女人在讓他丈夫成為絕世高手的時候,就已經改變了命運。
蒙蔽天機,需要神的境界才有能力,一個九州大陸的女人,顯然無法做到。
扶著老淚縱橫,精神近乎崩潰的南宮夏下去休息,許邵陷入了沉思。
在今天的一戰中,表麵看,雙方各有輸贏,許邵明白這是在對方心有顧忌,根本沒有以死相搏的情形之下,如果當時老城主與白衣散仙聯手,那麽自己與南宮夏兩人必死無疑。
雖然使用金虛子提升了實力,但是相對敵人的不斷出現,還是遠遠不夠,在短時間提升實力的辦法,似乎就隻有煉丹!
煉丹不是煉吞服之丹,而是戰鬥丹藥——叱吒雷丹!
這叱吒雷電乃是修仙界一位丹藥奇才研發的單方,當日許邵是用一件先聖珍寶,才換取到那個珍貴單方。
好在幾日前坊市之時,有備無患,許邵也購買了煉製這種丹藥所需的藥品,早一日煉丹,早一日安全。許邵顧不得休息。將煉丹之地選在廚房。
在廚房煉丹,完全是逼不得已,以許邵現在的實力,無法放出真火,根本不能煉丹,隻能另辟蹊徑,用人間之火,與符籙結合,煉化丹藥。
安靜的廚房之中,許邵抿著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氣,左手輕撚,用獸皮刻錄的符籙投入灶火之中,原本火紅眼色的普通灶火,在符籙的激發之下,變成沸騰的白色火焰。
白色火焰甫一出現,房間中溫度便下降不少。
白骨陰火,鍋灶隻是普通鐵製品,如果是用高溫的仙道之後,瞬間就會將鐵鍋融化,變成一灘鐵水,無法煉丹。而白骨陰火,則保持低溫,陰陽並濟,既可以煉丹,又不燒毀鍋灶。
這也是許邵見識廣泛,尋常修仙之人,根本不會知道如此奇異的火焰。
許邵神色坦然,望著鍋灶中漸漸沸騰的白色火焰,將天蠶葉投入火中。幾乎一瞬間,一股淡淡的香氣變散發出來。
這天蠶葉不是雷丹藥方中的藥品,它的作用是散發響起欺瞞上天。煉丹是逆天而行,丹成之時往往會有雷霆降世,尤其這叱吒雷丹,更是有違天和。隻有用了這個天蠶葉,才可以掩蓋丹藥氣息,不讓丹劫降臨。
片刻之後,鐵鍋被白骨陰火燒成通明的紅色,顯然雖然降低了火焰的溫度,這鐵鍋依然無法承受,許邵左手一揮,一道符籙融入鐵鍋之中,符籙所化,仿若白銀一般在鐵鍋內形成一道人體脈絡一樣的紋路,保護鐵鍋。
見到一切就緒,許邵這才將叱吒雷丹所需的雷草放入鐵鍋之中,這雷草剛剛進入鐵鍋,變融化成一團火紅色的**,在鍋中暴躁的四處滾動,卻被白銀一般網絡所阻擋。
但凡靈物,被煉化之時,必有逃匿之舉,那符籙可以護持鐵鍋,同樣可以阻擋丹草靈物的逃逸。
白骨陰火陰陽交泰,不斷的煆燒著其中的雜質,隨著火焰的煆燒,**越變越小,眼色也有火紅色變成黃白之色,點點雷光浮現在液滴之上。
接下來,許邵又將三枚獸核放入鍋中,煉化之後與黃白色**糾纏在一起。
緊接著隨著許邵將兩張符籙放在鐵鍋中,**上浮現出細細的紋路。
後,便是反複穩定雷電力量的玄陰草。
四個步驟,持續了一個時辰,以許邵現在的修為,煉製這種丹藥略顯吃力。點點細汗浮現在鬢角之間。
後一枚叱吒雷丹出現在鐵鍋之中,拇指大小,乳白通明,中間雷光閃爍,隱藏著巨大的力量。一枚叱吒雷丹,足以爆發出一個蛻凡宗師武者最強一擊,甚至更強。
煉製完雷丹之時,天色已經微微放亮,溫暖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中投射而進,在許邵**的上身留下斑駁的印記。
此時的許邵再次進入金虛子的藥桶之內,盤膝而坐雙手交接,無上橫練七寶琉璃體發動,雙目緊閉,忍受著藥力對身體肌肉和內髒的衝擊。
與前次相比,這一次藥力顯得溫和許多,許邵胸膛輕微浮動,呼吸間附和著一種特殊的節奏,正是無上橫練七寶琉璃體的節律。
藥力入體,許邵堅毅的臉頰上泛起微微的潮紅,嘴角卻帶著淺淺的欣慰笑意。
九州大陸的丹藥,與許邵這個武道世界的身體,結合完美,藥力的充分,超過預想。許邵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能夠每天使用金虛子的藥浴,一年之內,許邵就可以突破到先天大宗師的境界。
藥水沿著許邵的皮膚,進入體內,溫養骨骼,筋肉,隨著無上橫練七寶琉璃體的節律,調整身體,讓無上橫練七寶琉璃體得到身體最完美的配合。
南宮夏和南宮紫靈已經習慣了許邵不時的閉關,沒有進入打擾。
木桶之中,將最後一絲藥氣吸入口中,緩緩張開眼睛,瞳孔中星光閃爍,明王影像若隱若現,明王憶江南個深入許邵的骨髓之中。
言出法隨需要一定的修煉層次,但是不斷的調整身體,讓身體達到一個完美狀態,最適合五大明王,許邵卻可以做到。
短短一日夜時間,許邵連同前次的藥浴,竟然從武徒境界提升到武生境界,手臂揮動間,筋膜響動,牽引肌肉,更具爆炸力。實力提升明顯。
神清氣爽的從木桶中一躍而出,許邵歎息一聲,望著目中黑色的**,這是最後一批金虛子了,武者修煉對丹藥比仙道更加依賴,耗費的金錢也愈加多。
前世曾有窮仙富武之說,想要一年時間,每天使用者金虛子藥浴,消耗的金幣是天文數字,這武道一途,果然是靠金錢積累。
“許邵,可曾出關,有事相商……”
許邵剛剛修煉完畢,門外傳來南宮夏的聲音,打開門戶,南宮夏見到許邵滿麵微笑,聞聲說道:“我方才想起,你既然可以與白衣散仙對抗,不分勝負,我想您一定有修真者的仙術修為,我想您可以到修真者公會申請等級認定!”
“修真者公會的等級認證?有什麽好處?”許邵自顧自的穿上衣物,隨口問道。
“如果是以往,即使您上門想要申請修真者認證,也沒有修真者公會敢讓您認證,因為一旦被修真者公會記錄在案之後,您的死亡原因也會被刻錄在水晶之中供人探究,那些試圖對您不利的人,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南宮夏笑了笑,有些自豪的說道:“現在你有那個金色請柬在手,所有的修真者公會都無法拒絕,隻要您成為修真者,相信有九成以上的人,不敢對您下手!”
九州大陸,有九州大陸的神奇,在修真者公會之中,隻要你通過登記認定,便會有一個本命水晶,當武者死亡之時,臨死之前瞳孔看到的情景將會記錄在本命水晶之中,這原本是為了保護修真者安全的一個設定,現在卻成了許邵等人的威懾手段。
當然,這本命水晶隻有元嬰期修真者境界的修真者才可以擁有,遠沒有達到普及的程度。而許邵對戰白衣散仙,給南宮夏一個錯覺,誤以為許邵是一個元嬰期修真者的天才少年。
“好!我去修真者公會,你去幫我采購一些藥品……如果金幣不足,你可以適當的搜刮一些!”許邵嘿嘿一笑,將金幣來源放在那些隱藏暗處,隨時準備偷襲許邵之人。
修真者公會在城外的偏僻角落,之所以選擇這裏,因為武者心情古怪,如果在鬧市區,隨時火並,誤傷嚴重。
帶著南宮夏所謂的推薦信,許邵沿著腦海中許邵的記憶,找到了修真者公會所在的方向。
比起威嚴的城主府,修真者公會顯得有些破敗,或者說古樸,高大的城堡之上,刻錄著複雜的仙術陣法花紋,處處顯示著修真者的特色。
進入修真者公會的大門,卻依舊是空****,一個修真者也沒有看見。
許邵正在修真者公會的門口有些發愣,一陣爭吵之聲,從樓上傳來。
“那三個的混蛋去刺殺南宮夏,刺殺失敗被殺,還想修真者公會給他們討回公道?讓他們去死!”暴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咕嚕嚕聲響,一個人從樓上摔了下來,高高的衝擊力,讓他頭破血流,好不狼狽。
一個清瘦老者胡須倒卷,高聲喊道:“隻要我還是修真者公會分會長的一天,你們就別想!如果你們再敢過來,我要你們的命!給我滾!”幹癟的身體卻發出巨龍一樣怒吼,真的修真者公會的天花板啪啦啦亂響。
“修真者公會會長?”
許邵愣愣的看著這個清瘦的老者,這人身上隻有普通修真者層次的元氣波動,在許邵麵前無法隱藏。
一身破舊的修真者長袍,羸弱的身體,倒卷的胡須,暴躁的脾氣,武者層次的武道波動,這老人就是南宮夏口中:一生中唯一的摯友,修真者公會會長鄧武禪?
那人連滾帶爬的逃走之後,清瘦老者還喋喋不休的叫罵著,到了最後將自己罵的氣喘籲籲才注意到門口傻愣愣的許邵。
“你幹什麽?!”清瘦老者沒好氣的問道。
“您是鄧武禪會長吧?南宮夏……”許邵有些笨拙的遞上南宮夏準備的推薦信,前世仙道隻管自己修煉,完全沒有登記鑒定這件事情,許邵也不明白,這等級鑒定有何用處。
“你給我滾!”
許邵的話還沒有說完,清瘦老者又是一聲大罵:“你敢把手伸過來,我就躲掉你的爪子信不信!南宮夏是我的朋友!有我在一天,你們就別想利用修真者公會的力量去對付他!”
許邵額頭上青筋直跳,這老頭脾氣真是火爆,不讓人把話說完,早知如此,不如先去給白嫣柔準備參加宴會的禮物。
“是南宮夏老鬼的字跡?”罵道一半,清瘦老者眼睛一亮,一把搶過許邵手中的信,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南宮夏那個老鬼還好吧……你是他什麽人?”
不待許邵回答,清瘦老者就將信件拆開,火爆急躁的脾氣,讓許邵無可奈何。
著看著,清瘦老者臉色狂變,原本在幹瘦臉上就顯得爍爍有神的眼睛瞪得溜圓,一邊看著手中的信,一邊打量許邵,呸呸的朝著地上吐了兩口。
“你是許邵?那個南宮夏嘴裏的天才少年許邵?”
歲的蛻凡修真者,看到南宮夏信上第一行字,清瘦老者瞳孔就放大了,在九州大陸天才無數,但是修真者修煉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曆史上最為傑出的天才,也隻能在二十一歲的時候突破得到元嬰期修真者的境界,而這人正是修真之神,萬年前的火焰大帝。
如果不是與南宮夏百多年相交,鄧武禪絕對會將許邵當成騙子,亂棍打出去。
然而當看到信中第二句話的時候,鄧武禪的眼睛幾乎從眼眶中跳出來。
“擁有媲美神諭術的自創仙術!”
自創仙術。還是媲美神諭術的自創仙術。
神諭術是什麽法術?真仙聖堂的第一神術,是的,這種仙術可以稱之為神術,同級無敵已經不算什麽,神諭術可以越級挑戰,一個使用神諭術的元嬰期修真者甚至可以對撼神離期。
而這個媲美神諭術的仙術,居然是眼前這個少年自創!
雖然鄧武禪也知道許邵有著奇異的身世,父母兩人都是絕頂人物,但是這少年的成就就可以稱之為妖孽了!完全不是人類可以做到。
“許邵……”這封信的幾句話看完,清瘦老者近乎癲癇。
向許邵的眼神散發著綠幽幽的光芒:“我明白南宮夏的意思,他是想讓你利用修真者公會的本命水晶尋求一種保護對嗎?哈哈哈,南宮夏老鬼熬了百多年,終於要出頭了!推薦你這樣一個天才少年出道,九州大陸曆史上注定要留下他南宮夏的名字!哈哈!這個老鬼!你給我來!”
清瘦老者說話顛三倒四,根本不容許邵說話,自顧自的說完,一把拉住許邵,幹瘦的體格來著一個人,跑起來卻和兔子一樣快。
“許邵,過來,將手放在這仙術陣上,將你的精神力投入其中……快!”
清瘦老者急不可耐,將樓上的閑雜人等驅散,甚至向拉著許邵的手向仙術陣上麵按。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種性情之人,前所未見,讓許邵無所適從,無奈的將手放在仙術陣之上。
掌剛剛和仙術陣接觸,一股強烈的吸力從手掌傳來,許邵的神魂一陣躁動,許邵一驚,連忙默念不動明王訣,穩定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