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山倒海的一掌結結實實落在了塞洛斯身上,伴隨李遊書虎豹雷音、筋骨齊鳴的震顫,勁力自他掌心而發貫穿了光陰之神地身軀,打穿了他奪舍之人地五髒六腑。伴隨雷鳴般的鏗鏘震腳和落掌爆鳴,光陰宣言造成地時間遲滯現象如鏡麵般碎裂,當在旁觀戰地四人回過神來,試驗場地外壁已經豁然洞開,塞洛斯的身影被李遊書一招立地通天炮擊飛,撞碎牆體而飛了出去。
察覺到了四人的目光,李遊書扭頭衝他們一笑,尤其跟魏若熙做了個無奈的聳肩動作,似乎在說:“沒辦法,還要再等一會兒咱才能回家了。”
魏若熙眼中閃爍淚光,她不渴望李遊書的勝利、也不期待塞洛斯的死亡,現在李遊書還站在她麵前,還那般鮮活而靈動地存在著,這就足夠她覺得快樂幸福。
被打碎渾身骨骼故而無法動彈的徐蒼向李遊書高聲道:“當心一點,那個王八蛋可是難搞的很。”
“我知道,我可是撿了條命回來的,可不想再死一次了。”李遊書點了點頭,隨後忽然想起了什麽,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來丟給了皇甫瑞卿,“皇甫,接著。”
皇甫瑞卿將東西接過來後看了一眼,隨後便吃了一驚:“你怎麽不早……”
“忘記了。這邊就交給你,我先走了。”李遊書衝皇甫瑞卿一笑,而後縱身而去越過空洞,向著試驗場外的無限天地奔去。
一陣潮濕水汽撲麵而來,踏出了試驗場,外麵竟是四麵汪洋。李遊書腳下輕點,踏水而起踏空而行,四下尋找著塞洛斯的身影。
而此刻,被打落入水的光陰之神正在水麵之下懷疑人生。
這是沒道理的事情,自己明明靠無限回溯而重新踏足神之疆土,擁有著來自遙遠不可追憶之故鄉的加護;自己明明是掌握時間的無上神明,可那個年輕人,那個卑賤、低劣的無名小卒,此時竟然在自己的地盤上占盡上風,將自己給打飛了出來。
不可能,人類沒有與神明為敵的力量,因為人類天然的弱小,而神明天然的偉大。這是既定的事實,是不容置疑的定論,李遊書是異端,是逆天而行死路一條的禍水。
要殺了他,不遺餘力、不擇手段!
天空陰沉,日月倒流形成的光環在天空回閃詭譎的光芒。濤聲滾滾,浪潮湧動,十三道水柱如同蒼龍出海,向著李遊書身影衝擊而去。
四麵八方無死角的進攻引發空氣震顫,十三道水柱相撞產生的水霧飄揚而起,隨後在重力拉扯下如雨般落回海麵。
海水將李遊書身上的血汙衝刷幹淨,臂膀上龍紋再次變得刺目鮮明。
攻擊再次落空,塞洛斯憑異能懸浮海麵之上,與踏空而行的李遊書遙相對望,在靜默之下潛藏著已經瀕臨崩潰的歇斯底裏。
見塞洛斯不開口,一轉攻勢的李遊書先開口了:“怎麽,你很焦慮嗎?”
“焦慮?”塞洛斯額頭之上青筋暴起,伴隨權能瞬發,被李遊書連環毆打導致的重創開始修複,“難道因為你忽然複活而掌握些不足為奇的作戰技巧,稍微的占有了優勢,我就應該感到焦慮麽?”
李遊書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計較,他扭頭四下觀望,見腳下渾濁海水翻滾,自此延伸而向四方,目之所及皆是水天相接不見陸地,唯有身後那五百米見方的試驗場是天穹之下唯一的落足之處。
於是他開口向塞洛斯發問:“這裏是什麽地方?絕我所知你的大本營應該在一處島嶼之上,難道這裏並非你的老巢?”
塞洛斯冷笑:“你覺得我會老老實實告訴你真相麽?”
如李遊書所料,這裏確實不是埃爾斯米爾島——當整個世界都將目光放在了極北之地時,《DEM計劃》正在南太平洋海域悄然孵化。這裏是塞洛斯的另一處研究所,於天穹之下、海麵之上矗立的孤獨堡壘,外設如無銘一樣的反偵察電子屏障,是塞洛斯無人知曉的秘密研究聖殿。
“那我隻好自己尋找答案了。”對方不說,李遊書便驟然發力踩踏空氣,在一聲爆鳴中飛向了塞洛斯。
海麵激**,無數海水化作尖刺向李遊書襲擊過去,皆被他以金身不壞的護體神功給彈飛出去。塞洛斯見狀懸浮而急退,然而飛行異能的速度根本不及踏空爆步的疾速,眨眼之間便被李遊書給攆了上去。
回想起方才連鑽石化的身軀都難以抵抗李遊書的霸道指力,塞洛斯換一個思路將自己化作液態,企圖憑借無形之軀逃脫李遊書的拳風。
自醒來之後便無比敏銳的“無界思量”捕捉到塞洛斯液化後內部傳來的細微水聲,那是與腳下宏大波濤全然相反的細流之聲。李遊書變拳為掌,身未至先發掌而出,波動勁力隨即穿透了塞洛斯液化的身軀,並在下一秒令其發出一聲難以自持的苦悶哀嚎。
液態無法被攻擊局部,但不代表液態無法被攻擊全體。方才那一掌裏混入蔣子夜呼吸法“龍吟鳳噦”的震顫,引發了塞洛斯液化身軀內外的共振從而使他遁無可遁、逃不能逃。
短暫哀鳴過後是驟然的炸裂,液化的塞洛斯身軀四散迸濺,分裂而出、脫離殘軀的真身則憑借飛行異能向高空持續攀升。
與地麵戰不同,空戰需要更加靈活的戰術和更加極限的拉扯。但是李遊書明顯沒有那個耐心,塞洛斯雖知曉這道理、心裏卻也是因為李遊書的反擊而亂作一團,根本沒能很好地去踐行戰術。
踏空暴起,李遊書向塞洛斯追去,右手探爪而出。
龍文齋·擒龍手&掌中乾坤!
無上勁力隔空而去,探囊取物般將塞洛斯奔逃身影給驟然拉近到李遊書三臂距離之內,若不是塞洛斯負隅頑抗、拚盡全力抵抗來自背後的吸力,隻消一下便將落入李遊書指爪之中。
但是三臂距離也已足夠,當塞洛斯驟然轉身、居高臨下打出籠罩式衝擊波時,李遊書揚手回以形意老練橫拳,輔以真武太極堪稱極致的泄力手法,一招將那鋪天蓋地的衝擊給打落海中,並在衝擊炸開海麵掀起數十米水花之時迎風而上,在與塞洛斯齊平的高度一記五禽拳·青龍探爪功掐住了他的脖子。
塞洛斯想要反擊,於是熾烈高溫瞬間升起在他的體表。然而李遊書千磨萬擊的強健筋骨豈是區區高溫就能突破——此刻,遍體銅人、金剛不壞、無漏金身早已成為了他的無形外衣,達成了一體境界。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撐起,隻需要本能地繃緊肌肉,李遊書便可成為鐵壁之軀。
魚遊水中而相忘乎水,鷙鳥乘風卻不知有風。這便是此刻李遊書的無相無極之境,一舉一動不過意起,一招一式皆為本能。
“雖然白晝時分海麵溫度比地麵溫度要低,但是體感應該隻有十度上下,”伴隨話語,李遊書掐住塞洛斯的手猛然震顫,天罡手斷骨擒拿功勁力透體而入,隻一下便折斷了塞洛斯的頸骨並令他陷入重度的腦震**,“所以我猜這裏應該不是在北半球而在南半球。狡兔三窟,你倒是也懂得引誘全球目光在北,自己悶聲辦大事在南啊。”
腦顱受創,塞洛斯一時眩暈而無法發動異能。便在此時,李遊書左手在上按住他天靈,右手在下叼住他下頜,雙龍爭珠之勢已然成形。若是讓他抽手發勁,塞洛斯的腦袋將橫向飛旋、腦幹斷裂,橫死在這天下海上的淩空之中。
絕不能死!
求生本能戰勝麻木的思慮,鑽石化右臂並作手刀,塞洛斯以近在咫尺的距離向李遊書刺去,在臂力增幅的加持下將李遊書整個身軀給捅飛了出去。
塞洛斯的全力一擊給李遊書堅實腹肌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皮外傷,李遊書輕笑一聲踏空而去,隻一瞬功夫便殺回塞洛斯麵前,並以八卦雙推掌將他打向更加遙遠的海域之上。
於半空中停穩身姿,憑借權能恢複傷勢後再度陷入破敗境地的塞洛斯麵露猙獰神色。
李遊書,敢在這麽寬廣的海域與我作戰,你簡直就是找死!
光陰宣言·事項選定!
十餘米長的滄龍忽然躍出海麵向李遊書撲咬過來,然而迎接它的是麵對畜生更加無情的手刀。隻一招,大夏龍雀百戰刀法揮斬而過,血雨漫天潑灑,李遊書回身一腳將身首異處的滄龍屍體踹向了塞洛斯。
縱向念動力化作利刃將滄龍屍體二度劈斬,伴隨屍體切裂,李遊書也已經飛身而來。
又是強橫一腳,塞洛斯再次倒退飛出,並且在此刻他才終於發現:自己正在被李遊書踢出自己回溯時光而創造的幸福神國。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看著向自己踏空而來、緊握右拳的李遊書,塞洛斯發出一聲狂吼,“想要將我、將我從自造的樂園之中驅逐出去!你這狂妄而卑劣的小人!!!”
光陰宣言·全停止!
由於距離自己的理想神國越來越遠,塞洛斯那軀體遭權能侵蝕的程度也開始變得嚴重起來。當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將時間完全停止下來,令狂風、波濤、天穹日月以及李遊書都停住腳步後,鮮血從他七竅之中驟然迸發出來,劈裏啪啦地落入了腳下海中。
李遊書,我絕對會殺死你……在這被我無限停滯的時間之中,我會傾盡所有地毀滅你,讓你從此在這世間再無一分一毫存在的跡象,絕對,絕對……
絕對!!!
光陰宣言·事象——
比神明的思緒更快一步,就在塞洛斯向李遊書浮空靠近並試圖打出致命第一擊之時,李遊書動了。
不隻是因為速度足夠快所以能夠在時間緩速中得以出手,塞洛斯以為自己看穿了李遊書,實則還是低估了李遊書——此刻的李遊書合武而為一,步入無相無極、無量無界之境。時間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是一項束縛了。
無量義者,從一法生。其一法者,即無相也。
麵對驚愕之下僵直的塞洛斯,李遊書打出了致命一擊。
這是他自成一派的功夫,憑借登峰造極的神經、肌肉、筋骨之力,以及對這完美之軀所擁有的力量的掌握,那一拳之中將蘊含從所有方向而來、向所有方向而去的無死角之勁力。
此拳來而無影、此招去便無蹤,一念之刹那而成無窮之勢,是為無量拳鋒。
此招名曰:無量刹那。
很難想象,一拳而成無窮之力,那籠罩塞洛斯的勁力卻並未引發全所未有的轟鳴震顫。當李遊書突破時間桎梏而向那光陰之神打出必勝一擊後,塞洛斯隻覺得眼前驟然一亮,仿佛穿梭黑暗隧道而在終點觀望到零星的光明。
之後,狂風驟停、浪湧平定。天空之中,倒轉的日月逐漸放緩速度,並在最終模糊了與二十五公頃範圍外正常世界的邊界,消散而歸入天光。
並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異象,有的隻是風過天晴、天朗氣清,一切再歸平靜。
隻有吃下這招的塞洛斯自己知道——渾身上下、四肢百骸,此刻已經全部被李遊書給毀滅、空有一個尚且保持著完整的皮囊。而最讓他感到驚恐的尚且不是肉體的毀滅,而是當他試圖以異能、以權能,以自己所能使用的任何手段去複原身軀之時,才發現那一拳中所蘊含的無窮盡力已經在他體內暗流湧轉,隨時準備著將複原的、分裂的、逃竄的、負隅頑抗的自己再度毀滅。
並且塞洛斯確信,不管自己多少次逃脫,那勁力都將似頭頂烏雲,如影隨形、永無擺脫之日,再度、再度,直至永遠地擊潰他。
雖然不想承認,但在這一刻,塞洛斯化無限的時間為有限的牢籠,而李遊書卻將有限的武融入了無限的天地。於此,於這天地之間,武人戰勝了神明,宣告了他的勝利。
陽光從濃雲背後照入海麵,天空放晴。
毀滅程度達到97%的身軀失去了發動異能的手段,無法再懸浮半空的塞洛斯倒栽蔥正要落下,李遊書卻先他一步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給狠狠推向了距離試驗場更加遙遠的海域。
“到了這個距離,想必你已經無法踏足自己的神國土壤了,”鎖喉功扣住塞洛斯咽喉氣管,李遊書並不因為勝利而放鬆警惕,“雖然剛才是一具死屍,但是徐蒼跟你的戰鬥我聽得一清二楚,現在的你再用權能肉體就會麵臨崩潰,對吧?”
塞洛斯一笑,七竅流血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神色:“你贏了,李遊書。我沒有料到區區一個人類竟然能夠靠武鬥之術將我給擊垮,擊垮我這堂堂神明!”
李遊書不為所動,一路走來他麵對的輕視和誹謗已經夠多,再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給挑動情緒的心性了。
“殺了我吧,你這卑賤的凡人!”塞洛斯發出一聲怒吼,喉頭隨即迸出一串鮮血濺向李遊書臉頰,被他微一擺手以勁力給撥飛出去、不曾沾染分毫,“殺了我,你便是這世上屈指可數的弑神之人。塞洛斯科技也將因此而土崩瓦解,不複存在。甚至你可以用我的項上人頭去坐上我的王座,成為戰爭國度的新王!”
狂言一出,塞洛斯雙目也緊跟著再次迸血,似乎流出不甘血淚:“但是李遊書,今天你如果殺不死我,那麽我會卷土重來,我會找到你、找到你的父母和你的妹妹,我會把你身邊所有珍重之人一個一個地從你身邊奪去,最後讓你在孤立無援之中絕望而死!!!”
“不,你不會的。”回應塞洛斯的是李遊書的極端平靜,海上冷風吹拂他腦後長發,現在的南半球正是冬季,“因為現在的你已經被我給徹底破壞,將你留存在這個像活棺材一樣的軀殼之中,你就什麽都做不到。”
塞洛斯聞言一愣,隨即,驚悚的感覺隨海上冷風一同劃過他的後背。
李遊書繼續說道:“曾經也有人這麽挑釁過我,我當時一時激憤就殺死了他。現在想來,他不過就是求死而已。你也是。但是與你不同,他求死,就隻是為了死,因為活著對他來說已經跟死也沒什麽兩樣;而你,塞洛斯,你求死估計是為了活,因為你自始至終所傳達的信念都是無盡的永生。”
說話間,李遊書眼前閃過了敗落自己手中的柳仕良的笑容。他默默思索,若是當年沒有殺死柳仕良,柳家的事情會不會向著另一個方向發展呢。
一語中的——雖然可以肆意侵奪他人身軀,但塞洛斯必須是在對方無意識且自身完全崩潰的情況下才能完成這一轉生儀式。然而權能的過度使用不僅會壓碎他的身軀也會壓碎他的靈魂,所以靠主動過載使用權能以粉碎身軀逃之夭夭是天方夜譚。此時自己雖然已經瀕臨死亡卻衰而不敗、死而不僵,儼然一個連動手了斷自己性命都無法做到的廢人。
若是李遊書殺了他,他的神明意識便可以接近光速地逃竄而去,並臨時地尋找宿主以求存。但李遊書看穿了他求死的真相,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這世上沒有一勞永逸的事情,我若殺了你,自然還有其他的煩心會來困擾我,所以我不如留下你。反正現在你身後還有好多爛攤子等著收拾,想要殺你的人從恒玉能排到拉斯維加斯,你好自為之吧。”
“如果你覺得自己還能卷入重來,那你恐怕就大錯特錯了。就在你龜縮這海上堡壘等待機械降神的時候,你開辟的戰場已經在向埃爾斯米爾島退縮,即便各國想要把你留下以彼此掣肘,想必你想要東山再起也難。何況過手如登山,一步一重天。現在的我已經看見了新的天地,再不會囿於你那無聊的異能遊戲和神明意**了。”
說完這些,李遊書衝著手中的敵人、衝著啞口無言的敗落神明投以最後的微笑。
“那麽塞洛斯先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年若能相見,你我後會有期。”
說罷,李遊書鬆開了手。
數十米高空之上,塞洛斯以最後一點力氣向李遊書發出辱罵:“你這蛆蟲!你這鼠輩!!!卑劣至極的凡人、毫無榮光可言的泥胎,我貴為神明,豈可被你這樣的汙穢擊潰!!我為神明!!!我當統治!!!!我——”
“噗通”一聲,男人的身軀在咒罵聲中落入海麵,在掙紮幾下之後失卻了全部的機動力,向著數千米深度的昏暗海底緩緩沉了下去。
便在這時,天空傳來一聲雷吼,李遊書衝塞洛斯下沉之處投以最後的注目,隨後便回身看向了矗立海域之上那實施《DEM》計劃的孤獨堡壘。
潮濕海風中忽然傳來一股柔和仙氣,李遊書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到了。
踩踏空氣,李遊書幾個呼吸的功夫落回試驗場,皇甫、若熙、徐蒼並維羅妮卡此時都已經恢複了傷勢。而站在他們對麵,那以一己之力片刻間將他們治療康複之人,是周慕清。
“周姐姐,這次你可沒有騙我了。”遠遠衝周慕清招手,李遊書緩步走了過去。
周慕清看見他先是一愣,隨即難以置信地眯起眼睛來發出一聲驚歎:“你竟然也到達這種境界了……我的老天,你才二十三歲竟然就足以跟我匹敵了!”
李遊書一笑,接過了皇甫瑞卿淩空丟來的黃色符籙:“我的任務完成的不錯吧?”
“確實不錯,辛苦你了。”
在踏入海域之前,李遊書忽然想起在離開安努恩島之時周慕清曾送給他一張“千裏招來符”,情況緊急他忘記使用,如今想起方才驚訝於自己竟然有如此王牌卻忘記使用,向死而生步入了更高境界,也算因禍得福。
李遊書將符籙丟給皇甫瑞卿,一來是為了向無銘傳達這個執行致命計劃的堡壘位置,斷塞洛斯後路;二來是擔心自己雖步入超然境界卻仍可能敵不過那光陰之神,希望能給愛人友人一個活命的保障。
不過總算是贏了。
“那家夥呢?”周慕清向李遊書問道。
衝海裏一指,李遊書神色淡然:“被我打入海裏去了,不知去向。算了,不要追了。惡人自有天收,咱們還是救人要緊。”
“喲,你還真是長進了。我尋思放在兩年前你必定是要除之而後快的。”
向魏若熙投以和煦的笑容,李遊書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總還是要成長的嘛。”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回國?還是跟我走呢?塞洛斯三線潰敗敗局已定,想必勝利不日就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你隻要還活著一天就是對PRDC的威脅,他們早晚還是要收拾你的。”
如今三樣心事都已經了卻,空前的仇敵也已克服,李遊書感到一陣輕鬆快意,他回身看了眼自己兩位紅顏知己,又看向好兄弟徐蒼。
相當默契的,三人同時向李遊書投以微笑。
於是李遊書看向了周慕清。
“既然周姐姐盛情邀請,那我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