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和白秀到了縣城賓館時,那馮花子已開好了房間等候多時了。

也是許久未見這馮花子了,如今這斯盡然吃胖了不少,從他那相貌上看,也看不出他是哪天天受委屈的人,雖然眼睛還是那麽小,一口大黃牙也在,但那麵容卻透著紅潤。

溫文就故意打趣逗他,說:“呀,花子看來最近在城裏過的挺瀟灑麽,比我走時哪會可胖了不少!”

白秀卻還是對他冷冰著臉,在那屋裏沙發上坐著,隻是聽!

馮花子那小豆子眼就在眼眶裏突嚕嚕轉了一圈,然後長歎了一口氣,那臉變的真快,就好像唱戲裏麵的“變臉”轉眼由紅潤就變成慘白,他就

沮喪著說:“文子兄弟不愧是文化人,我這是有家不敢回,你倒說成是瀟灑,別提我在城裏過得有多憋屈了!”

他說到憋屈,緊接著就把他電話裏說過的那番話擺出來又說了一遍,不過這次麵對麵,可真看得清馮花子那委屈痛苦的表情,尤其是當他說那劉大腦袋如何欺負他的時候,感覺那眼裏都要冒火似的!那臉就又由剛才的慘白變得通紅,激動、憤怒展現的淋漓盡致。

白秀可不想再繼續聽他那些抱怨的廢話,就打斷了他,直接說道:“這些都跳過,你直接說說劉大腦袋那涉黃的事,你不是說有證據了麽?有的話趕快拿來,我們還有事呢!”

馮花子那臉就拉了起來,心裏想:“這傲氣的丫頭,和你那糟老頭子大一個德性!”雖是心裏罵,但他臉上還是陪著笑,說:“大妹子說的對呢,我一個粗人怎還敢勞煩你們心疼,但那證據這會沒在我這!”

“那在哪?”溫文和白秀幾乎同時說道。

馮花子砸吧了下嘴,把那大黃牙就收了進去。他斜著眼看了看他們,然後就拖著長長的語調說:“唉!本來是不能說,你們也清楚,這事我多少也摻和了點,鬧不好,我也得進去蹲幾天!”他說著話,就現了滿臉的憂慮。

“你要真能拿出證據來,那是屬於戴罪立功呢,說不定還能有獎勵!”溫文故意鼓勵他,就這樣說道。

馮花子倒像是醍醐灌頂一樣,突然那小眼睛冒起了光,帶著笑臉就說:“那這樣是不是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村了?那村民們不會再罵我了?”

白秀在一旁等不急了,她那眉眼擰著,恨不能趕快把那話從他肚子裏掏出來,這一會一個表情的,真是拿他們當觀眾呢?他耍那“變臉!”

“嗯!我保證給你在大喇叭上做證!”溫文也有點不耐煩了,心想沒想到這貨進了幾天城,倒變得這麽油腔滑調了,都趕的上他那“紅粉粉臉”姐夫了。

馮花子聽完,就手輕輕擺了擺,示意讓大家靠近些說。

溫文看了一眼白秀,白秀隻好皺了眉,跟著一塊湊了過去。

馮花子就說劉大腦袋在城南開了間“暗娼窩”,在裏麵做著皮肉生意,有時候讓他專門去火車站拉皮條,有時和人們挑明了說,也有時候就哄騙那些人說住店或者有順路的車回家,但不管是誰隻要去了,那就別想“囫圇”個出來,非得讓你“出出血”不可!

馮花子說到這,溫文心中怒火不由得就生了出來。他是聯想到了自己回來時的遭遇,這樣說來自己上次遇到的就是劉大腦袋那夥人了,就額頭青筋凸起,怒色就堆滿了臉!

“文子哥,你怎麽了?”白秀看見溫文臉色突然變了就問。

溫文笑了一下,就一把把馮花子從椅子上拉了起來,馮花子連忙解釋,說:“大兄弟,你先不要動怒,都是那劉大腦袋幹的,你有火衝他發啊!”他邊求著饒,邊看著白秀示意讓她也好好勸勸。

白秀剛要說,溫文先說了:“走,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白秀就要跟著出來,溫文就說:“那不幹淨的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去了幹嘛?你在這等我們回來!”然後就拖著馮花子出去了。

難怪溫文上次繞了半天找不著那地呢!

原來是要和那出租車司機對“暗語”的。馮花子坐在前排,那司機就問:“大哥,去哪?”

馮花子張口就說:“溫柔枕!”

那司機笑著點了點頭,車就出發了。

溫文心裏納悶,雙山縣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一個鄉鎮,他就問馮花子:“咱們城裏有這麽個鎮子麽?我怎麽不知道!”

那司機嘿嘿一笑,就側頭跟馮花子說:“大哥,你這是給小弟開葷去麽?”

馮花子笑了一下,沒有作聲。

車子開到火車站廣場的那道街後,往南一拐過了一道街,又過了一個巷子車就停下了,那司機就說:“到了!”

馮花子付了錢,那車就倒著出去了。溫文看著眼前,這分明是個死胡同麽,怎麽就說到了呢?

馮花子知道溫文在想什麽,就笑了笑,他走到那堵牆跟前使勁一推,那牆就“咯噔咯噔”的轉動了,這分明就是一扇偽裝的門麽!

溫文心想怪不得自己那天想不起那路來呢,夜晚這門就開了,白天就關了,他怎麽找?

兩個人過了門後,馮花子就又把那門給關上了。他笑嘻嘻的說:“別說你不知道了,我頭次跟劉大腦袋來,我就在副駕駛位置坐的,我都不知道!”

“那他沒下來推門麽?”溫文不解的問!

他指了指門上的一個向天線一樣的東西,就說:“高科技,搖控的!那大腦袋頭次帶我來肯定不相信我,是提前把門開開了!”

兩人往前走了十來米,到了巷口一轉彎就確實是那地了,那輛別克商務還在那停著,溫文就心頭一怒,這次說什麽他也是要把這“暗娼窩”給他拔了的。

到了樓底下,馮花子小心翼翼把溫文拉著,兩人貼著牆邊,馮花子就說讓溫文跟在他後麵,等進去了把手機攝像悄悄打開,就說是他帶來的“客人”,等取好證據後,就讓溫文說對那些女人都不滿意,然後離開就是了!

溫文突然來了句:“要是被擋在屋裏非要做那事怎麽辦?”

馮花子一臉驚訝,心想這裏的規矩他怎麽知道,溫文見那馮花子目瞪口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就連忙岔開話題,說道:“我是你帶來的朋友麽!不滿意我直接走可以吧?”

馮花子兩眼瞪的生圓,點了點頭。

兩人正要進門,馮花子手機突然響了!馮花子趕忙掛斷,他皺著眉頭,幸虧掛的及時,兩人就原地等了等,也沒見人出來。

正要繼續走,那手機“叮咚”響了一聲,馮花子掏出來一看,那眉頭更擰巴的厲害了!

這信息是劉寡婦發來的,隻見上麵寫著:“溫四子小子去找你了吧,你錯了一次,就不要再錯了,記住你那根還在溫家莊呢!”

劉寡婦本不想再聯係馮花子的,隻是溫文前麵向她問了馮花子電話後,她就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溫文也沒和她具體講要馮花子的號幹嘛,但她這幾天聽站大街的人們議論紛紛說這溫四子兒子和白三愣女兒天天胡混在一起,在那各村收集鐵礦廠違法運營的證據,那些愛說閑話的人這樣說:

“他們肯定是要報複那鐵礦廠!”

也有的人說:“溫四子家兒子不是結婚了麽?這天天和那白三愣女子混在一起,是不是兩個人好上了?”

還有人胡說:“那溫四子兒子和他媳婦早就離婚了。”

這些閑言碎語本就與她劉寡婦沒相幹,她也就從沒當回事,隻是今天溫文這孩子突然問那馮花子的號碼,再一想那人們謠傳的話,而且她那眼皮也跟著跳,就不由得擔心起來,雖然說跟他非親非故,但畢竟一個村子,而且溫建明和白三愣為人又都不錯,就左想右想還是決定問下再說吧!

她先給溫建明打了電話,結果溫建明告訴她溫文都好幾天沒回家了,她就深問他們幹啥去了,溫建明也隻知道個大概,他就答了一句:“在他三大家“查案”了麽,兩個年輕人瞎搗騰那鐵礦廠的事!”

劉寡婦隻好給白三愣打了,白三愣這段時間恢複的差不多了,下地正練習走步,他喘著粗氣告給她說兩個孩子一大早就進城找馮花子去了,馮花子說他手裏握著劉大腦袋犯罪的證據。

她這一聽,覺得這事就對上了!於是就給馮花子打了電話,結果那電話剛撥過去,馮花子就掛了,她不敢耽誤事,隻好發了條短信過去。

也正是這條信息挽救了此刻已處於“千鈞一發”馬上就要發生的那悲痛的事!

溫文見馮花子還皺這眉頭看著手機,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溫文有點著急,推搡了他一下。

馮花子突然抬起頭來,眼角竟然帶著淚花,溫文不解,心想他這是怎麽了?還哭上了,莫不是害怕了不成?

他正瞎想呢,馮花子開口了:“兄弟,哥對不住你啊,哥騙你來這是要害你呀!”

他說完,門裏就傳來一聲嗬斥:“馮花子,你他媽不想活了是不?”

馮花子趕忙拿起門旁的一根木棒別在了把手上,但那門還是被撞的“咣當”作響,馮花子就用背頂了上去,然後對溫文說:“你快跑啊!”

溫文被這突來的狀況嚇住了,兩隻腳像被吸在了地麵,馮花子見他還不動,就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哭喊道:“你快走啊,別忘了白秀還在賓館等著你呢!”

這話就像那強心劑一樣,一下紮的溫文整個人跟著一抖,他忽然萌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白秀一個人在那賓館,萬一劉大腦袋這會去了呢?他那心一緊,腳就使上了力,朝巷口跑去。

他跑到巷口時,回頭看了一眼馮花子,隻見他正含著眼淚在對自己微笑,拐進巷口他聽見後麵追來了句話:“你跟劉美子說,我這一次不會再錯了!”接著就傳來了那幫人的追喊聲:“別讓他跑了!”

溫文真是把心提在嗓子眼得跑,尤其是過那道假牆時,他都沒去推,直接踩著牆翻了過去,那牆可有二米來高啊!

此刻溫文是什麽都不顧了,就一個字“跑!”

當身後傳來那“咯噔咯噔”的開門聲時,他已經出了巷子,在巷口攔了輛出租車,就竄上去了。

車子走出巷口二三十米時,他往後看了一眼,隻見那些人已跟了出來,他們繼續追了一會車,都就彎下了腰,喘氣去了!

溫文趕緊讓那司機往縣城賓館開。

其實劉大腦袋的計劃並沒有完完全全的告給馮花子,就如溫擔心的一樣,那劉大腦袋一直藏在賓館暗處,見溫文和馮花子乘車離開,他就直接去敲白秀的門了。

門一響,白秀還以為是溫文落了什麽返回來取了,她就高興的跑過去開門。

“文子哥!”門就跟著打開了。

白秀那聲音真甜,劉大腦袋聽得欲火中燒,心癢難耐。當他第一次見白秀的照片時,就被白秀的美貌和氣質所深深吸引,他是留著哈喇子稱讚的:“這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女人!”

現在見到真人,他更是兩眼冒光,恨不能立馬就撲了上去。

“是你大頭哥!”他**笑著說,然後就擠進了門。

白秀就也被逼到了屋間裏,她盡量鼓勵自己別怕,就問:“你是誰?”

“劉大腦袋呀!聽說你到處問尋我,咋地看上哥哥了?”劉大腦袋那臉上的肥肉擠在一起,就把眼睛擠沒了,這樣看上去,可真像是那沙皮狗!

“你趕快出去,你認錯人了!”白秀故意裝不知道。

見那劉大腦袋沒有出去的意思,白秀心裏多少有點害怕了起來,但她還是盡量平複著心情,又說:“你趕快出去,我男人下樓買東西馬上就回來了!”

“吆,你男人?你是指那溫文吧!。”劉大腦袋笑著回複。

白秀見這劉大腦袋什麽都清楚了,也就直接挑明了說:“你知道就好!”

“恐怕他這會早就和其他女人鑽被窩了,你還在這傻等!不如……”

“不如讓哥哥我來陪你!”劉大腦袋說著話,就伸出了胳膊要來抱白秀了。

白秀要急哭了,就說:“你再往過來走,我就喊了?”剛好那房門沒關,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劉大腦袋就收斂住那****的表情,說:“你不要喊,隻要你答應不再來找鐵礦廠和我的麻煩,咱什麽都好說,要錢的話你盡管開口。”

白秀不愧為白三愣的娃,她從來都是占了理,就得按規則來,何況他劉大腦袋哪樣個“欺負人!”就不吃他軟硬那套。

自然沒的談!但那走廊裏腳步聲也沒了!劉大腦袋翻過身把門“嘭!”的一聲關了。

“那就不要怪哥哥了!”他**笑著撲了上來。

白秀躲了一下,劉大腦袋就撲空自己趴了**,白秀趁這機會就跑到了門邊,她剛要開門身子就被劉大腦袋從後麵抱住了,然後要喊,竟被他大手捂住嘴巴就拖在了**,那一堆肥肉接著壓上來,白秀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他另一隻手在撕扯著白秀的衣服。

這一刻,白秀死的心都要有了!她長到現在甚至連個男朋友都還沒好好談過,這會卻要被劉大腦袋糟蹋,她恨自己動彈不得,光眼淚嘩嘩的流著,但她又是個烈性子的女子,她是絕對不會讓劉大腦袋得逞的,就想到了“咬舌自盡”。

突然劉大腦袋電話響了,這就擾亂了他的心神。他騰出那撕衣服的手就接了,隻聽見電話裏一個急促的聲音說道:“劉管,馮花子反水了,和他來的那小子跑了!”

白秀聽到電話裏說的,眼裏就露出了希望,她說:“劉大腦袋你完了!”

這消息使劉大腦袋一怒,他就狠狠的把手機砸在了地上,他明白他的計劃已泡湯了,當然還有那牢獄之災也在等著他了!

既然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他索性更狠下心來,連著兩巴掌扇在了白秀臉上。

白秀嘴角就流出了鮮血,說實話她現在就等著劉大腦袋突破她最後的“防線”,而這“防線”也是她最後的“希望”。

劉大腦袋見她也不叫喊了,就兩隻手齊動,拽著她的衣領,隻聽那衣服“吱吱”的被撕裂著,慢慢在張大口子。

“秀!”溫文的聲音仿佛從天而降,就像一個霹靂打在了劉大腦袋身上,但卻是激活白秀每個毛孔的呐喊!

“哥,救我!”白秀把那全身的力都使了出來喊道,任那眼淚流進嘴裏,但酸澀還是止不住嘴角泛起的微笑。

“轟隆!”一聲,整個門板就結結實實的摔在了牆上。

“你媽呀,劉大腦袋!”溫文眼睛紅著,像隻吃人的餓狼,衝了進來。拿起茶幾上放的煙灰缸就朝那劉大腦袋頭上砸去,劉大腦袋都來不及躲閃,這煙灰缸就結結實實蓋在了他的腦門上,裂成了兩半。

溫文怎能解恨,抽身一腳又正中劉大腦袋下顎,他就跟個“死人”一般直挺挺倒在了地上,然後不斷抽搐著。

溫文打紅了眼,舉著拳頭又要砸下去,白秀就拉住了他。回頭一看,白秀哭的傷心,但眼裏又飽含著歡喜,接著她身子一挺,緊緊的摟住了溫文的脖子,像是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抽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