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節
“是。”
兩個徒弟按照師傅的指示，在喜神的附近張貼驅邪咒，並在喜神身上多貼幾張定身咒。
“師傅，我們忙完了，為什麽這麽小心呢？走了那麽久都沒發生過什麽事，月圓之夜會有意外發生嗎？”虎犇緊張地問道。
玉忍師傅答道：“這很難說。一二十年來，天下怨氣逐漸增多，陰氣越來越重。月圓之夜不止有怨氣和陰氣，還有煞氣。陰氣之中，以怨氣最為凶險，而怨氣經過凝聚，凝華，可以提煉為煞氣，煞氣為陰氣中最為精華的部分，而月圓之夜則是形成煞氣最佳時間。一般的僵屍，吸取怨氣足以維持活動力量，想要為害，需要不少時日，倘若有機會汲取煞氣，實力會提升數倍，同時，還能夠提高智商。雖說它們的智商距離人類有不小的差距，卻足以對我們構成重大威脅。不隻是這幾天凶險，就是這個月，都是比較凶險的，我們一定要多加注意。因為明天就是中元節，也就是民間的鬼節。”
“鬼節？”虎犇滿臉的驚詫。
玉忍師傅娓娓道來：“《佛說盂蘭盆經》記載：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大目犍連始得六通，欲度父母，報乳哺之恩。即以道眼觀視世間，見其亡母生餓鬼中，不見飲食，皮骨連立。目連悲哀，即以缽盛飯，往餉其母，母得缽飯，即以左手障缽，右手搏食，食未入口，化成火炭，遂不得食。目連大叫，悲號涕泣，馳還白佛，具陳如此。
佛言：“汝母罪根深結，非汝一人力所奈何。汝雖孝順，聲動天地、天神地祇、邪魔外道、道士四天王神，亦不能奈何。當須十方眾僧威神之力乃得解脫。吾今當說救濟之法，令一切難皆離憂苦。”
佛告目連：“十方眾生，七月十五日，僧自恣時，當為七世父母及現在父母厄難中者，具飯、百味五果、汲灌盆器、香油錠燭、床敷臥具、盡世甘美以著盆中，供養十方大德眾僧。當此之日，一切聖眾，或在山間禪定、或得四道果、或在樹下經行、或六通自在教化聲聞緣覺、或十地菩薩大人，權現比丘，在大眾中，皆同一心，受缽和羅飯，具清淨戒，聖眾之道，其德汪洋。其有供養此等自恣僧者，現世父母、六親眷屬，得出三塗之苦應時解脫，衣食自然；若父母現在者，福樂百年；若七世父母生天，自在化生，入天華光。”
時佛敕十方眾僧，皆先為施主家咒願，願七世父母行禪定意，然後受食。初受食時，先安在佛前，塔寺中佛前，眾僧咒願竟，便自受食。
時目連比丘及大菩薩眾皆大歡喜，目連悲啼泣聲釋然除滅。
時目連母即於是日，得脫一劫餓鬼之苦。
此為鬼節的本意。殊不知，這一天也成為僵屍的狂歡節，肆意出沒，傷害生靈，更為詭異的在於僵屍成群結對出現，釀成人間慘禍。”
赫連青山有些擔心，更多的是興奮，他還沒有見過僵屍，更沒有聽過鬼節，他急切地問道：“那夜會不會有許多僵屍出沒？”
玉忍師傅點了點頭說：“天下已經造就太多的怨氣，僵屍出沒那是早晚的事情，現在隻希望僵屍不要太厲害，希望我們這一趟能夠平安無事。”
“和僵屍戰鬥，會不會非常有趣呢？”青山滿臉的興奮。
“隔岸觀火，不如身臨其境，你會體會到的。”玉忍師傅搖了搖頭說道。
虎犇不解地問道：“師傅，您從事趕屍那麽多年，碰到過很多厲害的僵屍嗎？您曆經那麽多事，難道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消滅它們嗎？”
玉忍師傅道：“這幾十年來，我確實碰到過許多僵屍，其中很多僵屍是很容易就能夠打敗的，它們聚集的怨氣不夠深，力量不夠大。也有一些是比較厲害的，比如怨氣特別大的僵屍，或者是沉睡千年的僵屍。這些僵屍一旦開始為害人間，破壞力遠超普通的僵屍。當千年僵屍在特定條件下成為魑魅的時候，不但能力強勁，還擁有不俗的智商，僅依靠普通的咒語和招式難以應付。我隻在《僵屍年鑒》中見過這樣的記載，還沒有碰到過魑魅，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一路走來，算是平安無事，因為沒到月圓之夜，也沒有碰到僵屍，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會發生什麽事情，真的很難說。師傅已經一把年紀，什麽都不在乎，倒是你們兩個，風華正茂的時候，可不能丟了性命。師傅就是拚上性命，也會保住你們的。”
赫連青山深受感動，撲到師傅身上，哽咽道：“師傅，你真好。我們趕的喜神，也會變成僵屍嗎？”
“會的。如果被斬殺的人怨氣太大，遇到合適的條件，便能夠掙脫符咒的束縛，從而自由自動。它們的活動範圍不會太大，會選擇一片固定的地方。人多的城鎮，僵屍是不會去的，即便是最厲害的魑魅，鑒於城鎮強大的陽氣和諸多的辟邪法器等，也不敢輕易涉足。村莊的陽氣差一些，家家戶戶飼養的狗見到僵屍就會拚命撕咬，算是上天對他們的眷顧，也是僵屍比較忌憚的地方。多數情況下，僵屍都是在月光下遊離，襲擊趕夜路的少數旅人或者落單的行人。”
虎犇問道：“師傅，要是屍體都能夠變成僵屍，那天下豈不到處都是僵屍？”
“師兄，不是所有的屍體都能輕易變成僵屍，本身擁有強大怨氣的才能在適合的條件下輕易變成僵屍。”
“所以才需要我們趕屍匠將它們送回故鄉？”
“師兄，我們也不是所有的屍體都趕回家的。”
“哦，難道不是？”
“哎。”赫連青山故作歎了一口氣。
“小小年紀，你歎什麽氣嘛，小心會折壽的。我問的有什麽問題？”虎犇不解地看著師弟。
玉忍師傅說道：“平常讓你多讀讀家中的藏書，裏麵有許多的書籍記載著僵屍及消滅僵屍的法術。我出門時一再囑托多看看書籍，你就是不看，這方麵你要多向你師弟學習，會從中受益的。青山，告訴你師兄我們趕屍的原則。”
“好。趕屍匠須遵從‘三趕’‘三不趕’原則。三趕指凡被砍頭的、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理由是，他們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可用法術將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於各自屍體之內，再用法術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地返回故裏。三不趕指凡病死的、投河吊頸自願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法術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裏喚回來；而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它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豈不影響舊魂靈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肉不全，這兩類屍同樣不能趕。都是書上記載的，叫你平時不讀書，現在知道有用了吧？”赫連青山解釋完後，對著師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虎犇看了看師弟，陰壞陰壞地問道：“像師弟這樣吐舌頭的吊死鬼趕不趕？”
“你才是吊死鬼呢！”赫連青山朝師兄撲了過去，兩個人開始了習以為常的打鬧。
玉忍師傅道：“你青山師弟不是說了嘛，吊頸者即是吊死鬼，不屬於趕屍範圍。我看走了不少路，都累了，抓緊時間休息吧，晚上睡得不要太死，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哦。”兩個徒弟答道。
玉忍師傅來到廟外，月光下，怨氣蔓延，把破廟緊緊包圍起來，陰森詭異，他退了回來，到安置喜神的地方看了看，確認當前沒有任何危險，才回到篝火旁歇息。他的那兩個寶貝徒弟，早就相互依偎著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