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了抓人的地點,空空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幹脆沒跟著一同前去。

剩下五人第一次結伴而行。

從仙門地界去往魔門地界,路途頗為周轉波折,好在隊伍裏有兩名魔修,也算熟悉路線。

如果這兩位魔修沒有消極怠工就更好了。

他們禦物飛行一段時間,再走傳送陣,用時一下午終於到了魔門地界。

扶光和霜簡一臉冷漠,看著司如生帶著他們走出一個傳送陣,去了魔門熱鬧的集市。

槐序也仿佛豬八戒回了高老莊一樣,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快樂地到處采買起來。

司如生並沒有趕路的意思,而是帶著許栩逛了起來,還給許栩買了一根糖葫蘆。

許栩不知道司如生是在拖延時間,還很開心地跟著司如生逛了起來,看哪裏都覺得新鮮。

許栩鮮少離開門派,在仙門的地界看萬事都新奇,到了魔門地界更是如此。

魔門環境跟仙門大相徑庭。

傍晚黑沉,星辰在空中列陣如領將點兵。

集市十裏長燈,橘黃的燈與殷紅的綢交相呼應,映出綿延至極遠的暖色長街。

行走間可見高處石壁上巨獸的雕刻,咆哮著,露出青齒獠牙,個個赫赫巍巍,威風凜凜。

魔門區域內多是懸崖峭壁,建築經常建造在懸崖之上。

抬頭隱約可見長梯是在崖壁上雕琢出來的,一個個建築物和山體完美地結合,房簷延伸而出。室內亮著燈,樓梯間也掛著燈籠,在夜色下有著詭譎的美感。

坊市可以禦物飛行,不同的高處,有著不同的店鋪。

霜簡看了看許栩和扶光身上的鍾奚閣門派服裝,低聲問扶光:“你們穿著這一身,在魔門地界會不會惹來禍事?”

霜簡一向不穿門派法衣,畢竟她的門派連女子的法衣款式都沒有,她在門派內也是想穿什麽就穿什麽。

扶光並未在意,而是揚起下巴示意:“如果道出他的真正身份,引來的禍事更多。”

霜簡看向司如生,心中了然。

司如生在魔門的確樹敵更多。

身為最大禍端的司如生倒是最平靜的一個人,他一直垂眸看著身邊蹦蹦跳跳的女孩子,注意到她看什麽時間久一些,便會將那樣東西買下來送給她。

許栩開心地收下,並且嘟囔道:“跟你在一起真好,這麽久了,我的儲物袋都沒丟呢。”

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儲物袋。

“哦?”司如生瞥了一眼她的儲物袋,的確是最初級的,恐怕用這種儲物袋就算丟了也不會心疼,這也是丟了多年的經驗總結。

跟在後麵的霜簡有些忍不住了,朝著前麵的兩人喊了一句:“我們什麽時候去桃仙居?”

槐序還在興致勃勃地買草藥,聽到這句話匆匆付了靈石趕回來,對霜簡叮囑:“馬上馬上,就看那位爺什麽時候帶我們去傳送陣了,他能用蘇家和項家的傳送陣,一下子就到了。”

她這一身正氣的模樣,看著就是一名仙門修者,卻在坊市嚷著去桃仙居,著實有些惹人耳目。

霜簡沒什麽耐心,張口就要喊司如生的名字,卻被槐序攔住了:“別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去問問。”

槐序說著,匆忙將草藥放進儲存草藥的玉桶裏,湊到了司如生身邊和事佬似的詢問:“我們何時去桃仙居?”

司如生看了看時辰:“再過半個時辰才是桃仙居最熱鬧的時候,那個時候去才能輕易混進去找人,旁人也無暇顧及我們。”

“哦,逛這種地方還得是你這種人比較有經驗。”槐序認可地點頭。

司如生掃了他一眼,一點也沒有被讚賞了的喜悅,而是低聲道:“嗯,我確實喜歡那個時間進去殺人。”

“……”槐序瞬間變得乖巧,轉回去跟另外兩個人傳達。

霜簡不是什麽好脾氣,此刻已經因為司如生的故意拖延,而有了一些怨氣。

她全程板著臉,誰都能看出來,她已經對司如生有些怨懟了。若是二人一言不合,說不定就會在此處大打出手。

扶光一直都是一樣的表情,手托金蓮,身姿端正,走在魔門地界也泰然自若,不在意周圍魔修打量的目光。

槐序夾在中間,多少有些尷尬。

這邊惹不起,那邊也不敢惹,最後幹脆走在中間,並且是一個隨時都能跑的位置。

扶光知道催促司如生無用,司如生完全沒將他們放在眼裏,於是對許栩道:“許栩,莫要貪玩,我們還要去執行任務。”

許栩最聽他的話,立即點頭,並且詢問司如生:“司如生,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

司如生垂眸看了看許栩,再扭頭去看扶光,表情有些不悅,待重新看向許栩時又恢複淺笑的模樣:“快到了,你不想再逛逛嗎?”

許栩並未多猶豫,直接拒絕了:“不了吧,我們先抓師父。”

司如生又指了指前麵不遠處的鋪子:“那個你想要嗎?”

許栩不假思索地再次拒絕:“不要,我想趕緊去桃仙居。”

掃了興,司如生也沒了繼續遊玩的興致,帶著他們轉了一個彎,朝著傳送陣走過去。

槐序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想拿捏司如生,就得先拿捏許栩,扶光首先發現了。

不過,司如生為什麽要在意許栩?

司如生可不是一個好親近的人,如今對許栩特別,定然是好奇許栩身上的秘密。

說起來,被司如生這般惦記,許栩說不定才是處境最危險的一個人。

司如生聽了許栩的話,帶著其餘幾人去了傳送陣。這一處是項家獨有的傳送陣,尋常修者沒有資格進入。

司如生擁有魔門兩大家族的所有特權,能夠帶著一行人進入。

他渡入靈力啟用傳送陣,光束流轉,星芒在他們周身圍繞旋轉,猶如在他們周身環繞了一圈星河,再睜眼時已經到了桃仙居所在的坊市附近。

一行人出了傳送陣後選擇躲藏在暗處,避開人群。

槐序到了桃仙居附近有些慌張,看著那些妖嬈的女子們好幾次往前後又退後。

最後,他為難地退了回來,到了幾人麵前道:“我沒去過這種地方,縮手縮腳的,肯定會露出馬腳來。”

他又看向霜簡和扶光,兩個人一身正氣凜然的模樣,又是一陣歎氣,這兩個人比他更不合適。

最終,他偷偷瞄了司如生一眼。

他是這一行人裏,唯一一個看起來像會進這裏的人。

可是這位爺怎麽可能會配合他們執行任務?

司如生被他看得目光不善,槐序趕緊收回目光。

扶光沒辦法,隻能道:“那我去探查一番。”

司如生看著他穿著鍾奚閣的門派服就要進去,終是開口了:“我去吧,不就是找到那個人就行嗎?”

他說著,抬手拎起了許栩的後衣領:“我要和她一起去。”

霜簡第一個阻攔:“許栩是女子,怎麽進去?”

“我有我的方法。”司如生說著,拎著許栩往裏走。

許栩不明所以,還當是要去配合完成任務,回頭對他們揮舞拳頭,幹勁兒十足:“師兄、師姐放心吧,我會和小師弟一起完成任務的。”

“可是……”霜簡還想阻攔。

扶光倒是攔住了霜簡:“讓他們去。”

*

司如生帶著許栩進入桃仙居。

桃仙居的大掌櫃是一名豔麗的女子,身著一身紫色長裙,寬袍大袖,行走間衣擺拖在身後,搖曳生姿。

她似乎認識司如生,搖著手中的團扇走過來詢問:“少主,今日又是何事啊?可否晚些,讓奴家這裏多做一會兒生意。”

她倒是不阻攔司如生的肆意妄為,隻是希望司如生鬧事的時間晚一些,這樣她還能多做一會兒生意。

等司如生鬧完,項家來賠償,他們第二日修繕完畢,晚間還能繼續營業。

她說話的同時,還偷偷看了許栩一眼。

許栩一身鍾奚閣的法衣,團子臉,眼睛圓溜溜的淨是天真無邪,看著就招人喜歡。

許栩這般純潔無瑕,猶如白色鳶尾花的女孩子,在魔門甚是少見。

畢竟在魔門地界生存環境更加殘酷,許多女修者年紀輕輕就要經曆很多危險波折,早早就曆練出來,個個精明謹慎,哪裏能有這般澄淨的眸子?

隻有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女孩,才能保持這般天真吧?

大掌櫃有些好奇,司如生怎麽會和這仙門弟子在一起,還來了他們的地方。

看兩個人的架勢,顯然是司如生將這仙門弟子抓來的。

司如生很快給了她答案:“我喜歡她,可是她不解風情,你們幫我把她洗幹淨,教會了,送到我房間來。”

“哦——”大掌櫃立即會意,原來是這紈絝少主抓了一個仙門少女來享樂了,這種方法真是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司如生這種孽障會喜歡這種女孩子也不奇怪,許栩這模樣,在魔門地界看著確實新鮮。

大掌櫃笑盈盈地回答:“奴家知道了,定會讓少主滿意。”

司如生看著大掌櫃吩咐兩名女子將許栩帶走,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對她們補充了一句:“別弄傷了。”

“這是自然。”大掌櫃心中了然,柔聲回答。

許栩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看到這是司如生的意思,沒有反抗,心中還覺得司如生好厲害,一下子就混進來了,還瞞過了這些人。

她跟著兩名妖嬈的女子去了一個房間裏,走進去,就聽到大掌櫃吩咐:“將她洗幹淨,那身討人厭的門派服裝脫了,換一身衣服。”

吩咐完正要離開,想起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打扮得素雅一點,少主可能喜歡純淨的女孩子。”

“是。”

*

司如生走在桃仙居內,垂著眼眸,悄悄探查周圍。

方儀發布任務的時候,告訴了他們一些線索。

他們要尋的師父:三十餘歲的模樣,身材消瘦,顴骨微凸,頭發黑白參半,喜歡穿一身靛藍色衣衫,水係單靈根。

特點是窮,酒量極差,酒品一般,醉酒後有弱點。

他走上樓梯,腳步很輕,一身玄色衣衫獨自一人行走在人群之中,俊朗的少年模樣,本該很招女子喜歡。

可這裏的女子似乎都認識他,見到他都會躲得遠一些。

男子們的心思都在女子身上,也不會多餘在意他,讓他能夠在桃仙居內懶散地走了幾圈。

他注意到了一名神似描述的男子,步伐放緩又看了看,最終排除可能繼續尋找。

直到他看到一個人的身影,晃晃悠悠地提著酒瓶,進了三層的一個房間。

他很快跟了上去。

剛剛靠近,識海裏的紙茶便提醒道:“他的神識掃過你了。”

司如生自己並未察覺到,如果不是他的識海裏有著紙茶他們,他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他沒有繼續跟著,而是進了隔壁房間。

他進入房間,坐在椅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思考起來。

他該如何將這個人引出去?

這個人比他修為高出很多,不出片刻就能抓住他,他在高階修者麵前也能靠他的幸運僥幸逃脫嗎?

名諱對他是否有用?

思考了不知多久,房門被從外麵打開,是大掌櫃嬌柔的聲音:“少主,姑娘給您送過來了。”

司如生抬頭,就看到許栩被她們打扮後,也不知又教了一些什麽,便送到了他身邊來。

司如生手執茶杯,看著許栩被推進來,門又關上,隻留下他們兩個人。

她回頭看了看房門,緊接著朝著司如生走過來。

一頭如墨般的三千青絲被鬆散開,披散在身上,瀑布一般地散著,長及地麵。身著一身輕薄的白紗衣裙,外衫並不算遮體,若隱若現地可以看到纖細的手臂。

她的衣襟也是鬆散的,仿佛隻要輕輕觸碰腰間的衣帶,衣服就會徹底鬆散開。

“你就這麽走過來的?”司如生的聲音裏透出了些許不悅。

許栩這副模樣,還被其他人看到了?

這裏淨是一群登徒子。

“對啊……就從前麵的房間過來的,路途不遠。”許栩說著走到了他的身邊,不由分說地坐進了他的懷裏,抱住了他的脖子。

與此同時,一股子從她身上散發的清香也將他環繞,輕柔地盤上他的身體,輕易進入了司如生的鼻翼裏。

司如生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一陣不解。

這時許栩撅起嘴來,湊過來要親他,他才抬手擋住了許栩的臉,將她推開,問:“她們教的?”

“嗯!”許栩認真地點頭,動作利索地解開衣帶,“還有這樣……”

司如生嚇了一跳,快速扯住了許栩的腰帶,生怕她真的脫了。

可惜動作間,薄薄的白紗外衫還是從肩頭滑落下來,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就連鎖骨都看得分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洗浴結束,還泛著淺淡的粉色。

司如生隻能伸手去撿外衫,可手鬆開後衣衫便徹底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