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鳶在尋找到同門隊伍後第一時間, 便聽說了慘烈混戰的事情,聽得眉頭緊蹙。

“還將球捏碎了?”花鳶一陣疑惑,“那個三問閣的小師妹也是短短幾日便遇到了三個球, 旁人漫山遍野地找也毫無所獲,他們卻能輕易獲得, 是不是有什麽獨特的手段?”

她的同門回答:“不是說那個魔門的修者是祥瑞嗎?就是個子很高的那個。”

花鳶一臉的難以置信:“真的這般神奇?”

這種離奇程度, 超越了她的認知。

“若是不神奇, 魔門兩大家族怎麽會那麽供奉著他?他簡直是魔門能行走的活神。他身上的寶貝都是我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而且, 他做了那麽多惡事, 還能被保護到現在, 也定是有原因在。”

花鳶的表情變得不太好看:“捏碎球這件事確實有挑釁的意味, 他本性惡劣, 加入了三問閣也不會安分。”

“我們現在要去找他們嗎?”

花鳶取出一顆丹藥吞服下去,叮囑道:“不要通知太多人,再產生一次混戰我們都吃不消, 爭取到晉級的資格即可。

“我猜測青林閣和喜盈門也會去尋他們, 我們可以稍等片刻, 等他們戰鬥得差不多了再出手。我先打坐調息,吸收藥效, 你們等我片刻。”

黛煙閣的修者知道了球在哪裏, 心中也穩定了些許。

在花鳶打坐調息之時,她們送出了傳音蝶, 召集還在外尋找的同門。

她們這一次來了十二名弟子, 不出半個時辰便聚集在了一起。

花鳶也很快調整完畢,帶隊朝著三問閣的落腳地疾行而去。

她在追逐許栩的時候, 便在許栩的法衣上留下了可追蹤的法器。法器很小, 還近乎於透明, 很難被人發覺。

她隻需要手持子母法器的母端,即可尋到子端。

然而她們到達了子端法器的位置,卻發現法器被丟在了深淵的縫隙裏。

花鳶用控物術取回來,並沒有多沮喪,而是道:“有扶光在,被發現也屬於正常,若是真的能尋到他們,我還會擔心有埋伏。”

“線索斷了?”她的師妹追過來問。

“來的一路也沒聽到什麽鬥法的聲音,想來是其他的門派也沒找到球,而且喜盈門和青林閣那邊也有點太安靜了,恐怕有詐,我們沒立即尋到反而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恐怕聯手了?”

花鳶四處去看環境,接著長歎一聲:“本不想群戰,那樣損傷太大,可現在看來不得不如此了。”

“明明是一起追逐三問閣小師妹的,為何他們選擇了喜盈門和青林閣?可是瞧不起我們黛煙閣的實力?”

“我們在二圍時那般質問過他們,他們也會對我們有所顧慮。而且若是我,我也會這麽選擇,畢竟之前的事情,他們給這兩個門派鋪墊的印象是好的,達成合作的概率更高。”

*

第六日。

許栩抱著剩餘的球,坐在樹端伸長了脖子朝遠處看,忍不住問道:“還需要等多久?”

司如生坐在她身邊,身體歪著,沒骨頭似的依靠著她的肩膀,懶洋洋地回答:“他們能猜到我們會埋伏他們,他們也要給我們一個深刻的教訓,都是相互的。風雨欲來,有趣得緊。”

霜簡在不遠處,突然說道:“在仙門中,很多門派的修者都讓我覺得道貌盎然,黛煙閣算是一股清流。那些姑娘大多一身正氣,有著自己的傲骨,算是頗為磊落的門派了,她們不會用下作的手段,肯定是坦然對抗,頂多是在研究策略。”

不遠處的楚應星聽完忍不住揚眉:“之前在二圍被她們大師姐質問,你還能對她印象不錯,著實難得。”

霜簡不以為意:“問是正常,心中有疑問,自然要問出來,總比憋在心裏成心結,沉澱成莫須有的仇恨來得要好些。”

“這倒也是。”楚應星手指你算了一番後,道,“我估摸著他們快來了。”

推算、占星方麵,青林閣也算是一絕。

果不其然,空空很快發覺到自己留在周圍的結界有人走了進來。

這種結界起的並非是保護作用,而是留下一圈痕跡,隻要有人踏進這個範圍,他就能輕易發覺,從而提前防範。

又因為佛門的結界一般都很輕柔,還是仙門修者很少碰見的路數,高階修者都需要觀察一番,這裏聚集的又是一群築基期修者,他們自然很難發覺。

扶光招呼了三問閣的修者做好準備,唯獨叮囑許栩:“許栩,莫要胡亂出手。”

“好。”

空空也在此刻單獨為許栩布下了一個結界,許栩便乖乖地躲在結界裏麵不出來。

扶光臨動手前最後一句話是:“若是害怕,就將眼睛閉上。”

“嗯。”許栩知道,他是怕自己看到血發光,才如此提醒的,可在旁人看來就變了味道。

楚應星和荒玳都有些疑惑。

他們在之前追逐許栩的時候就發現了,許栩身法極其矯捷,他們也朝許栩丟出過攻擊,許栩全部都靈巧躲避,卻一直沒有任何回擊。

難道是隻會體術?此刻也需要旁人保護?

看來三問閣實力最弱的就是這個小師妹。

不過那群會來奪球的人已經來了,他們也不敢怠慢,很快按照他們之前已經部署好的位置伺機埋伏。

等待的時候,荒玳尋找機會問扶光:“說起來,你們完全可以送出去三個球,將我們三個所在的隊伍都收買了,不把你們有球的消息傳出去,你們找一處躲起來就好了,何必獨獨留下黛煙閣?”

“早晚都會被尋到我們,他們也會為了贏不擇手段。而且你們在林中追逐了四日,真的沒有一個人看見?反正都要動手,不如找黛煙閣這種行事比較謹慎的,你看,她們整整籌謀了兩日,我們也清淨了兩日。”

“……”荒玳沒再詢問了,扶光總能讓他心服口服。

空空站於隊伍的最前方,放出防護結界。

他的結界範圍和持續時間是有關聯的,之前在大陣裏結界範圍小,可抵禦高階修者一段時間。

現如今範圍大,是能抵禦築基期修者的強韌度,也因為範圍大而持續時間有限。

此刻也是能拖一陣是一陣。

司如生站在原地,用連火神弩朝著幾個方向釋放火彈,頃刻間,叢林大火,肆意蔓延。

許栩在高處,努力觀望了一會道:“我看到了兩種不同的法衣,至少兩個門派的隊伍。”

結界內的修者們並不慌張,排列成陣,朝著結界外丟出攻擊。

這個陣仗對結界外的修者十分不利,他們的攻擊隻能攻擊到結界上,這結界十分堅韌,是他們所見過的結界功法中,最為難攻的一種。

而結界中的攻擊源源不斷地送出,他們隻能暫時退後。

花鳶看著結界中雙手掐訣維持結界的空空,道:“這結界定然有時限,他堅持不了多久,我們試著破壞結界,輪番使用結界保護己方,我們的人比他們多,看看誰堅持的時間長。”

這無疑是一場消耗戰。

他們雙方都有自己的結界,也都在攻擊對方的結界,仿佛這是一場結界的比拚。

許栩在樹上看得一陣著急,直掐大腿,恨不得下去出手。她可不怕什麽結界,出去丟出幾個攻擊,對麵的人嘩啦啦都得死了,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

看著真讓人著急。

聰明人是不是總喜歡把事情搞得很複雜?

好在此時她看到了變化,又不急了,重新坐回到了樹幹上,晃著兩隻腳,悠閑地看著戰場。

隻見攻來的後方出現了混亂。

原來,攻來的這些人結界並非是一個完整的圓,而是隻有麵前的這一麵,後方都是毫無防備的。

司如生之前丟出了火彈術,燃燒了叢林,林中升起煙霧,可以掩蓋一些行動。

已經有三人,悄無聲息地到了他們後方,從後麵攻擊。

花鳶看到三個人分別是扶光、霜簡和司如生,不由得震驚:“隻有你們三個人也敢過來,你可知我們來了多少人?”

扶光手持長槍,回答的時候攻擊仍未停止:“你們為了能夠很好地分配球的數量,定然隻會找兩個隊伍,於是尋了信用還算可以且參與人數多的門派。

“浮雲閣的法衣我們認識,另外一個門派我

也算熟悉,知道分別來了多少人,加一起不過五十幾人。”

“五十幾人的隊伍,你們三個人也敢來挑戰?”

回答她的人是司如生,回答的內容讓人恨得牙癢癢,卻最讓人信服:“我們就是單純的沒瞧得起你們。”

花鳶不怒反笑,竟然覺得這場試煉越發有趣起來,首先改變攻擊重點,朝著他們攻擊過去:“那我就鬥膽,領教一下三問閣的厲害。”

花鳶執劍,功法運轉,浩**的水源從她的劍中湧出,帶著驚濤駭浪般地朝著三個人攻過去,在他們的眼前勾畫出一抹淡藍。

水是可控的,可以將三人環繞,阻礙他們的視線,還是一層屏障,拘住了他們,讓他們的攻擊很難蔓延出來。

誰知,一杆長槍在虛空一挑,便順利地劃開了水幕,槍頭突然化為金蓮飛速旋轉,若是離得近些,眼球都會被攪碎。

緊接著而來的,居然是劍修淩厲的攻擊。

花鳶執劍抵擋住了這強悍的一擊,定睛一看,才意識到霜簡是踏著長槍衝出來的,身體猶如展翅的鷹,氣勢凜然,仿佛將自身也化為了劍的一部分,讓花鳶連退數步,好在被同門所救。

這劍法,簡直集合了陽鳴閣和唯劍閣的所有長處。

她……居然精通兩個劍修門派的劍法?!

然而花鳶等人剛剛站穩,她們的位置便被火彈術擊中。

這個時候她們才意識到,這三個人的組合,是霜簡和扶光衝鋒陷陣,猶如一柄利刃將人群割開一道口子。

這口子裏淩亂的部分,就有司如生這個擅長遠距離戰鬥的司如生補上一擊。

這個組合實在是太詭異了,讓在場眾人都有些驚訝。

鍾奚閣的槍法,陽鳴閣的劍法,魔門的連火射弩。

這樣的組合搭配,他們居然已經熟練地配合,鬥法時互不幹擾,還能互相成就,讓彼此的長處無限放大,從而爆發出更恐怖的攻擊。

與其說他們在配合,不如說他們的行動間有著陣法輔助,才讓他們的行動行雲流水,不被幹擾,每個人都能戰得酣暢淋漓。

這三個人的確是不怕的。

在浮雲閣的魔鬼訓練時,他們的對手可是許栩。

他們明明有是功法的保護,可以免受雷擊之苦,可依舊無用。

遇上許栩強悍的攻擊,他們還是屢戰屢敗。

就連出發參加試煉之前,他們五人和許栩一人的鬥法,依舊是沒有一場獲勝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