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娓回家的第二天,就和陸千帆開始了確定戀愛關係後的第一次約會。兩人在電話和短信裏你儂我儂了這麽久,也該落到實處了。

約會的常規節目無非是吃飯,看電影。餐廳選的還是上次的法國餐廳。謝韻娓是想吃香辣過癮的麻辣燙的,不過帆哥哥已經定了西餐,她也沒說什麽。

回到市裏,到處都有暖氣,她換回了正常的衣服,修剪了頭發,擦了BB霜,看上去是一個正常的漂亮的城市少女了。落座後,陸千帆捏了捏她的臉,表示滿意,然後拿出了出國旅行帶給她的禮物,一個女生們都夢寐以求的奢品包包。

不過謝韻娓接過包包表達了感謝之後就放到一邊了,然後眨巴眨巴眼睛,興致勃勃:“帆哥哥,你這次都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啊?總不發點照片到朋友圈,好沒勁啊!給我說說吧!”

“我不習慣發朋友圈。”他動作嫻熟地切著牛排,說:“歐洲那幾個國家,我都去過了,這次主要是陪爺爺去,就那樣吧!”

謝韻娓失望地撅起了嘴,陸千帆不忍拂了她的意,淡淡地笑了笑,補充道:“以後我們一起去。”

這麽隨便一句話,她的心情又雀躍起來:“好啊好啊!”

吃完飯,接下來的活動是看電影。在選電影的時候,兩個人產生了分歧,陸千帆想看最近熱映的一部好萊塢大片,而謝韻娓想看一部輕鬆搞笑的國產喜劇片。按照慣例,謝韻娓會妥協,陸千帆也已經掏出錢包準備買票了,這時,聽到旁邊一對情侶吵起來,一個長發女生大聲斥責男友:“你想看什麽?我問你想看什麽了嗎?女朋友想看什麽,你就應該想看什麽。”男友就隻有在一旁點頭稱是的份兒。

謝韻娓站在一旁,幽怨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悲從心來。誰知,陸千帆最終買回的電影票,竟然是她剛才想看的那部喜劇片。他調侃道:“人家說了,女朋友想看什麽,男朋友就應該想看。”

嘻嘻!謝韻娓嬌俏一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飛快地吻了一下。

電影開始了。生硬的情節,拙劣的笑點,陸千帆沒看五分鍾就堅持不下去了,他先是借口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坐在座位上玩了一會兒手機,過了一會兒又出去上了一趟廁所,再回來時,謝韻娓笑得正歡,不得不承認,她的笑點真的很低。

陸千帆坐下來,謝韻娓盯著熒幕,往嘴裏丟了幾顆爆米花,說:“看評論說這部電影全程無尿點啊!”說著,她轉過頭悄悄地問:“帆哥哥,你是不是,嗯,是不是,腎虛啊?怎麽老上廁所?”

陸千帆:“……”

這是羞辱呢?還是無聲的抗議?這時,鄰座的一對情侶正在做著不可描述的動作,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電影裏正好出現男女主纏綿的鏡頭,不得不承認,這電影還是有看點的,陸千帆鬱憤正無處發泄,猛然側身,嘴角勾起一絲壞笑,扳過娓娓的頭,曖昧地說:“我很健康。”說著,俯身吻下去。

他的唇是濕涼的,吻是熱烈的,她的心快跳了幾拍,要閉眼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熒幕上的男主,那個男明星有一張絕世側顏,像極了阿離,阿離,她忽然想到了阿離,覺得這個吻無法再進行下去了,慌亂無措地推開了他,然後低著頭,手指絞著,小聲說:“在電影院裏,這樣子,很不文明。”

陸千帆啞然失笑,第二次了還會害羞,真是令人心醉神迷的小女生,陸千帆不禁又生出幾分疼惜。

不過對於今晚的約會,謝韻娓就沒那麽滿意了,她想吃麻辣燙卻不敢提,心裏很鬱悶,他看電影三番五次上廁所,她裝作不在乎,其實心裏是頗有微詞的。

夜風涼涼地吹在臉上,她有點委屈。愛情,難道不應該是舒適的默契,愉悅的相處嗎?愛情,難道不是深深的喜歡,獨一無二的喜歡嗎?她竟然在接吻時想起了別的男人。帆哥哥是她從小就想嫁的人,她曾無數次想象過和他在一起的樣子,可是現在這樣,和她曾經想象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

城市燈火閃亮,可她的心,卻陷入深深的迷茫。

開學了,最後一個學期,人心緊張而渙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大家都忙著論文、答辯、找工作、畢業旅行、備考公務員、考研、出國,無論是坎坷還是坦途,人人都有自己的路走,可謝韻娓卻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去往何處。是跟著媽媽考古,還是進爸爸的企業,或者做帆哥哥賢良淑德的妻?她的心裏,現在是一團糨糊,越攪動越亂,索性不去想。

在教務老師處領各種表格,遇到了貝妮。貝妮愈發圓潤了,看起來過得不錯。問起她的近況,貝妮一臉滿足和向往:“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真的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每天在博物館裏,能看護和管理它們,就是一種幸福,和譚老在一起,也總是能學到新的知識,而且,博物館有個員工食堂,天啊!糖醋裏脊好吃到爆,不要太幸福。而且……”話音未落,她的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她低頭去看,笑著,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謝韻娓望著貝妮的樣子,不禁有些嫉妒,幽幽地說:“好羨慕你啊!我都不知道將來要做什麽?”

貝妮的手機剛好翻到某條新聞,想起來似的,問:“上次我說的那個廚神大賽,你要不要參加?我幫你報名吧!”

謝韻娓興趣不大:“不要,我不想出名。”

貝妮已經自顧點開了報名頁麵,勸道:“你不是將來要開一家私房菜館嗎?參加比賽,成為網紅,聚點人氣,到時你再開私房菜,不要太火爆啊!要有點營銷意識啊!”

此言有理,說得謝韻娓有點心動,便任由貝妮去報名,可是轉念想想,假如真開一家私房菜館,帆哥哥能同意嗎?煙熏火燎,油星亂濺,開餐館的,他能支持嗎?不能吧!想到這裏,她又覺得意興闌珊起來。

既然報了名,想著要參賽,晚上回家,謝韻娓試著做了兩道菜,味道自不必說,不過無人品賞,菜放在那裏很快就涼了。

再與陸千帆約會,她說起自己將來畢業想開一家私房菜的事,陸千帆果然一臉驚訝:“你開玩笑吧!做餐飲很辛苦的,我怎麽能讓你做那個?”

她小聲辯解:“私房菜館,一星期隻做一客的生意,很高端的。”

“那也不行,你怎麽能整天給別的陌生人做飯吃?”他隻當謝韻娓是隨性想起,於是輕鬆地調侃起來:“以後隻能做給我吃。”

她臉紅了,小聲嘟囔:“你又不喜歡吃。”

他搖了搖手裏的紅酒,擦了擦嘴角,身體後傾看靠著椅背,看似隨意地說:“婚後,我會每天按時回家吃飯。”

“婚後?”她琢磨著他的話,傲嬌道:“誰說要和你結婚了?”

“你還有別的選擇?”他身體前傾,看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