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甄嫻玉她們的膳食就升了一個台階,一開始兩個婢女還不敢點,不過很快就被甄嫻玉說服(忽悠)了。
這件事,管家在第一天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冷笑了一聲,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隻要甄嫻玉沒有通過這一途徑把府裏的真實情況傳出去,他就不會管。
他倒是要看看她背後的主子有多少銀子給她花。
傅淮安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隨著甄嫻玉的嫁妝進京,那一直被背後之人找不到的所有證據和證人也全部被移交刑部。
誰都沒想到,傅淮安竟然如此大膽。
他將假的證據做成五份,分別派不同的人馬送往京城,包括他自己身上帶著的那一份都是假的。
而那些真的證據和證詞全部混在甄嫻玉的嫁妝裏,被大張旗鼓地帶往京城。
那些犯案的官員和證人,則是通過另外一種方式安全押送入京。
據說,當天已經修身養性的明誠帝砸了好幾套茶杯,二皇子姬弘景從宮裏出來的時候額頭都流著血。
然而雖然此案重大,涉案金額巨多,但明誠帝還是心疼兒子。
作為主謀的二皇子最終也隻是以“禦下不嚴”為由,被罰了一年的月奉,禁足半年。
不過,這些都和甄嫻玉沒什麽關係,她隻關心自己的嫁妝。
東西被收攏入庫後,她美滋滋地看了一眼,哪怕和傅淮安合離,有這些嫁妝在,她這個小富婆也不用怕養活不起自己。
係統:【你清醒一點,你不可能和傅淮安合離的,而且這些嫁妝也不屬於你,你別忘了你隻是一個替嫁過來的炮灰女配,那些嫁妝是女主的。】
甄嫻玉:“……”
她哼了一聲,“女主的怎麽了?我看兩眼想想都不行嗎?”
係統:【宿主親親,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想想怎麽完成任務。】
甄嫻玉覺得它煩,反手就把它給屏蔽了。
大概是最近的女主甄明珠在走虐戀情深的感情線,劇情線就卡在鹽引案不動了。
沒有人搞事就意味著她休假,簡直不要太爽好嗎?
她是瘋了才會主動加班。
不過她不願意加班,不意味著有人不會拉著她加。
忙了許久的傅淮安終於想起了他還有一個被他忘到腦後的夫人。
原因是他回家的時候,路上被酒樓的管事給攔住。
對方拿出了一張單子,說這是國公府近些時日在他們酒樓定席麵的所有開銷。之前答應月底結算,然而國公府的管事堅決不肯承認這筆費用,他就隻能壯著膽子來找他了。
當時傅淮安的身邊還有太子黨的其他同僚,場麵一度很尷尬。
他的同僚們的臉上寫滿了“清正廉潔的傅世子居然吃酒樓賴賬不給錢”一行大字。
傅淮安:“……”
拿著單子回府後,他直奔後院。
恰巧甄嫻玉準備吃飯。
他一推開門就看到那一桌豐盛的晚膳。
甄嫻玉很明顯沒想到他會來,愣了一下,隨後才自然地招招手,“咦?夫君忙完了?居然有時間到我這裏來jsg,太巧了,我正好準備吃飯。夫君吃了沒有?來,我們一起用晚膳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傅淮安莫名其妙地被她拉到了桌子前,手裏被塞了一雙筷子。
原本他是想說什麽的,嘴裏忽然被塞了一勺蟹黃燉蛋。
滑入口中,又香又鮮,喉結自然地吞咽了一下。
忙碌了一天,空****的胃袋瞬間被喚醒了饑餓。
甄嫻玉朝他笑笑,“好吃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快些吃。”
傅淮安下意識地夾了一筷子的小炒肉放入口中,他突然頓住,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隻是看著她笑眯眯吃飯的樣子,那些倒胃口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算了,吃完再說,反正錢都花了。
然而他沒想到,自己這麽一退讓,竟然沒了開口的機會。
吃過飯,他就被甄嫻玉先聲奪人質問了。
“為什麽不給她正常的飯吃”、“夫君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府裏下人奴大欺主管家不管是夫君默認的嗎”三連問直接把他創到了牆上。
兩個婢女還在旁邊時不時義憤填膺做補充。
剛隨嫁妝一起到府上的琴棋書畫四個大丫鬟,也全都看著傅淮安一臉不讚同。
傅淮安:“……”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古人果然沒騙他!
他本來想進門就把賬單拍桌上,質問她怎麽在幾天內吃掉了幾百兩銀子。
然而此時麵對甄嫻玉的質問,他詞窮了。
他隻好叫來管家。
管家早有準備。
一通說辭毫無破綻。
然而他在府裏這麽多年,傅淮安對他很了解,如果不是故意的,管家做事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披露。
他知道管家是怎麽回事,無非厭惡甄嫻玉的細作身份。
但他隻是一個管家,這國公府還輪不到他來做主。
傅淮安麵上神色不動,但語氣已經帶上了幾分不悅,“若是你年紀大了力不從心,管不了這府上的大大小小事務,我也可以允你早些退了,回鄉頤養天年。”
管家的臉頓時一白,這麽多年他對國公府忠心耿耿,從無差錯。
而傅淮安為了這麽一個細作,竟然這麽下他的麵子,他很不服氣。
他覺得傅淮安是被甄嫻玉那張臉給騙了。
他梗著脖子,憤憤不平,“世子,你要為了這點小事奪了我的管家之位?”
“這點小事?”傅淮安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如果你覺得怠慢了府上的主子都算是小事,那我以後真的無法放心再將整個國公府交到你的手裏。”
管家瞪大了眼,差點脫口而出“她算哪門子的主子?”
然而他注意到傅淮安沉著的臉,知道此時他已經生氣了。
若是自己再說錯了話,壞了大事,世子肯定不會饒他。
於是他隻好咽下了到嘴邊的話,心不甘情不願地和甄嫻玉道歉,“少夫人,都是奴才一時疏忽,才讓下麵的人怠慢了您,奴才馬上整治廚房,給您出氣,您看怎麽樣您才能滿意?”
甄嫻玉知道他這話是故意擠兌她,為她拉仇恨。
不過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對又不是真的原主那個細作,沒那麽強的使命感,大不了國公府待不下去,她不幹了唄。
她哢哢的嗑著瓜子,一臉滿不在乎地隨口道:“我滿意啊?那把大廚房的所有人和你一起換了吧。不然,以後你讓人在我飯裏吐口水丟蟑螂瓜子殼怎麽辦?”
管家:“……”
不應該是下毒嗎?
誰冒著那麽大的風險搞這種小兒科?
甄嫻玉說完還轉頭看向傅淮安,“夫君,你說我怎麽這麽善良,上次得罪我的九尺大漢,都被我給炸死了,這次我居然隻是換掉他們,我可太善良了!”
傅淮安:“……”
他微微眯眼,覺得自己猜到了今天她鬧大的目的。
估計,等下她就要借機提出,之後這府上的人,就由她來選了,這樣才好安插暗探。
然就在他這麽想著,忽然甄嫻玉用憐憫的目光看向他,“夫君好可憐啊,那些人那麽大膽,說不定以前他們對你不滿的時候,沒少在你的飯裏丟蟑螂和瓜子殼呢。不對,那太明顯了,說不定就隻吐了口水。”
她說道後麵一臉替他慶幸的語氣。
傅淮安:“……”
大概是甄嫻玉的形容太惡心了,他難得變了臉色。
他皺著眉,順著她的意思道:“這麽膽大妄為的奴才,確實不能留著,你既然是這府裏的當家主母,不如換掉的人就由你來選吧?”
甄嫻玉的臉色猛地一變,錯愕控訴地看著他,“夫君你是哪裏對我不滿嗎?你說我改還不行嗎?”
不要伺機報複,又安排她加班!!!
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甄嫻玉飛速說道:“我突然覺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們還是要給人重新做人的機會的。不然那些人就不換了吧?都是死契,做錯事一點機會都不給就被發賣了,挺可憐的。”
傅淮安一挑眉,猜不透她是什麽意思,“夫人留下他們,就不怕他們如你說的那樣,在你的膳食裏吐口水丟瓜子殼了?”
甄嫻玉一臉無所謂的搖頭,“不怕!我相信他們肯定會改的!就算不改也沒關係,反正吃的人又不是我,我已經打算啟動小廚房,以後就自己做啦。”
傅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