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一旦被點燃,就難以消散。
瞬移術法再次被使用。
隻不過這次,不是妤初用的。
刹那間,二人從泉池,去到廂房床榻。
衣衫濕噠噠的貼在身上。
妤初微微蹙著眉:“太黏了……”
“脫掉就好了。”厲臨淵一麵啞聲應著,一麵熟稔的幫人褪去。
懷裏渾身燥熱的姑娘扭了扭身子,一開口便呼出無數熱氣:“我是說身上太黏。”
“黏著——”厲臨淵頓了頓,纖長的手肆意的在人身上遊走,他朝妤初心口處的黑痣吻了吻,“不舒服嗎?”
他手上的、狹長的疤痕摩挲著妤初的每一寸肌膚。
他最終停在人的腰間,“要不要……試試這個?”
妤初不解其意:“嗯?”
厲臨淵的手輕輕撫摸著姑娘的小腹,隨後,緩慢下移。
“好久沒用過手了。”
他的回答,淹沒在情迷意亂、難以自持的聲音裏。
浸過水的身子比往常要黏一些,他們抱著,肌膚貼在一起。
厲臨淵感受著鎖骨處的輕咬。
他甚至冒出一個想法,亦附在人耳邊輕聲說出:“用力咬。”
此刻的痛感並非全是痛感。
混雜著燥熱、混雜著訴說不清的欲望。
他開始沉淪。
*
阿鰍後背的傷還未愈合。
妤初躺在阿鰍懷裏,有些疑惑:“你們燭龍一族,不是有自愈之能嗎?我前兩天看見的傷,怎的還在你後背?”
厲臨淵道:“愈合得慢了些。”
妤初:“為何?”
“就是——”厲臨淵出聲,借口還未尋到,懷裏的姑娘就朝他腰間用力一擰,凶巴巴的警告:“不要騙我。”
阿鰍是個不會扯謊的。
不似她。
從最南邊扯到最北邊,都需要打什麽草稿。
妤初身子往上挪了挪,平視著阿鰍,直直的撞進那雙眸子。
“你是中了什麽毒,還是受了什麽內傷?人間的時候,我便給你上過藥。那些傷,少說也需半個月才好。可燭龍一族,不是號稱眨眼的瞬間,便能將淺些的傷口愈合嗎?即便你傷的不淺,也不該耗費那麽久啊。”
她困惑不已。
阿鰍避開了對視,眼簾垂著。
不對勁。
妤初眉頭越蹙越緊。
在人間,阿鰍的心口受過傷。當著她的麵受的。至此,落下了一道疤。她細細回想,在一年又一年的記憶裏,驀地想起那時——
“你曾說你用自愈的能力,與人達成一個交易。”她看著那道疤,輕輕撫著,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
她胸口有些悶。
深吸一口氣,道:“護心鱗。”
“你那時講,你的交易,是想再見一見想見的人。所以你來找我了,對嗎?所以,我明明死在了叛亂中、明明魂飛魄散,卻稀裏糊塗的跑到人間,得了一次重活的機會。是因為你的護心鱗。”
沒了護心鱗。
燭龍失去天生優勢的同時,也失去了一麵堅不可摧的盾。
身前男子沒反駁,默默認下此事。
妤初俯身朝阿鰍心口的疤吻了吻,緩緩出聲:“為什麽?”
厲臨淵:“若不是取出情蠱,讓你受傷,你興許不會死。”
妤初:“你認為我的死是你促成,所以你想救我?但情蠱不是你下的。況且,哪怕不是取蠱,我受過魂骨釘,再被趙南乙用玲瓏簪穿過心髒、引出心頭血,我亦難以存活。”
提到趙南乙,厲臨淵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他道:“我取了他的心頭血,如鏡向他釘了十枚銷骨釘。若非淩夷在一旁勸阻,我定要取他的命,讓他血債血償。”
那日,空山穀去了好些人。空山穀一朝滅門,族人又一朝複活。穀中風塵仆仆的歸來,眾人提著賀禮前去道賀、道喜。偏生此時,一個妖尊,一個神君,提著刀劍要取人頭顱、要以命抵命。淩夷見狀,忙假意勸阻。
打鬥之中。
是玲瓏簪救了趙南乙一命。
直至簪子現世,二人才停手。
厲臨淵想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卻被人推開。
姑娘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他垂首對視的一瞬,噙著笑獻去一吻。
“我愛你。”他說,“因為我愛你。”
妤初得到滿意的回答,才綻出笑。
“我一開始去雪山,想的便是,如果真的能見到天道,我想問問它,為何突然大發慈悲,讓我有重活的機會,難不成給我一顆藤條心髒,真的隻是為了讓我嫁去大漠,給大漠帶來一場大雨嗎?”
“但現在,我知道它不是心軟。它這麽做,它給我一次重活的機會,是因為你把你珍貴的東西送給了它。是你求來的,是你用護心鱗換來的。壓在我心頭的困惑變得不重要了,我能活著,能見到你,就夠了。”
她一口氣說了好多,說罷,附身朝阿鰍心口又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