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蹦出一個字,他眼珠子一轉,忽然閉上嘴巴,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一個閃身……貓在了吧台下麵。
調酒師:“……”
白戈:“……”
宗原、墨安等:“……”
一群人傻乎乎的,眼睜睜瞧著女妖精攙走了傅星沉。
……
Z城醫科大。
江杉杉沉浸在失戀後遺症中,金靈愛撫著心髒模型。
十平米大的寢室,哀傷與陰森的氣息交織,寂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聞。
此時,一陣突兀的小煙嗓響起:“我是小妖怪,逍遙又自在,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
金靈狠狠地打個哆嗦,被窩抖若篩糠。
江杉杉心猛地跳了一下,才想起來是自己的手機鈴聲——為了紀念她和傅星沉第一次正式約會看電影,她特意製作了這個手機鈴聲,並把傅星沉手機上她的來電也設置了同款鈴聲。
她拍拍胸口,擔心打擾室友,連忙抓起循環唱著“我是小妖怪”的手機,接通,走到陽台,拉上了玻璃門。
“喂?”她看了看顯示屏,納悶地問,“張少找我有事?”
“杉杉,你猜我看到了誰?”張紹冼蹲在調酒師的腿邊,用手捂著手機麥克風,神神秘秘地問。
“看到了美女?”江杉杉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冷風從外邊吹進來,驅趕走心底的一些煩躁。
這個張少神神叨叨的,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感受到他那鬼鬼祟祟的猥瑣勁兒。
看到美女就看到美女了,和她有什麽好分享的,她一不是男人,二沒有不正常的性取向。
張紹冼噎了一下:“不是不是……”語氣激動,“我看到了一個大帥哥,還看到了一個大美女!”
江杉杉心情正不好,逮誰懟誰,毫不留情地諷刺:“所以你一個單身狗被人家成雙成對的情侶虐到了,來跟我求安慰?”
張紹冼又被噎了一下。
小丫頭這麽毒舌,竟敢詛咒他單身狗,心肝兒是黑的,難怪從來不借酒消愁的傅星沉失魂落魄到酒吧尋求心理上的一時解脫。
鐵石心腸的小丫頭!就該讓她吃吃苦頭,她才知道好歹。
他期待傅星沉反虐的那一天。
張紹冼索性不再賣關子,直接飛快地說道:“我在銅雀酒吧,那個大帥哥是傅少,大美女不認識,現在他們倆正摟抱在一起,如膠似漆,難解難分,聽大美女的意思,似乎她要把星沉帶去酒店開房。”
江杉杉的心陡然沉入冰窟,大腦一片空白,心就像此刻麵前的窗戶一樣,破了一個洞,呼哧呼哧地冒冷氣。
“不可能!”
她下意識地否認,語氣斬釘截鐵。
“切,怎麽不可能?你們不是分手了嗎?星沉找別的女人是早晚的事情呀!難道你們分手了,你還霸道地不許他另覓新歡嗎?”
電話那頭傳來掛斷的滴滴聲。
江杉杉茫然地看著手機屏幕,心裏想,張紹冼一定是騙她的,傅星沉晚上還開車等在她的宿舍樓下,不可能這麽快就找到了新歡。
但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說,即使今天張紹冼是騙她的,未來的某一天,一定會出現今天張紹冼所描述的畫麵。
一想到那個畫麵,江杉杉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緊接著,張紹冼用微信給她發來一張圖片。
圖片上,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傅星沉的表情,他的身體微微傾斜,一個濃妝豔抹的酒吧女服務生吃力地攙扶著他,清澈的大眼睛中,閃爍著甘之如飴的喜悅光芒,傅星沉高大挺拔的身體被圈在她小小的懷抱裏。
江杉杉的理智轟然一聲炸了!
她想也沒想,立刻套上一件羽絨服,跑出宿舍樓,她的車子沒有開來學校,在樓下掃碼了一輛共享單車,騎上單車衝向學校大門,然後從學校大門口打車來到銅雀酒吧。
江杉杉趕來的路上,冷風一吹腦子就清醒了。
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傅星沉身邊有白戈等人,他們不會放任陌生女人帶走傅星沉。
不過她一直沒有開口叫停。
下了車子,她盡量步伐從容地走向銅雀酒吧,不讓自己泄露一絲慌亂,免得被張紹冼看了笑話去。
她正要聯係張廝,迎頭就看見了女服務員扶著傅星沉,站在酒吧門口,正在請求保安幫她叫車。
江杉杉看了看手機,從她接到張紹冼的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鍾,就算是蝸牛爬,此刻兩人也應該爬到酒店了吧?
她頗感意外,也沒有細想,看到那兩人親密偎依的身影,一路上為自己沒有開口叫司機返回而產生的羞恥心騰騰騰地燃燒,化作一把怒火!
她衝上前,一把將傅星沉給拽過來。
傅星沉身體踉踉蹌蹌,差點兒跌到地上去。
女服務員驚怒交加:“你是誰?把傅學長還給我!”
“傅學長?原來你是Z大的學生。”江杉杉怒到極點,表情反而平靜,她狠狠掐了一把傅星沉的腰低聲嗬斥,“傅星沉,你給我站好!”
聽到熟悉的聲音,腰上傳來熟悉的疼痛,傅星沉低笑一聲,努力地睜大眼睛看麵前的人,他靠近她,微微俯身,深深吸了一口氣。
很淡很淡的茉莉香水味道,清新宜人,是他十二年來最熟悉的味道。
是杉杉。
杉杉終於見他了。
“杉杉,你來了。”
“你是小狗麽?”江杉杉有些尷尬,輕輕地推開他,“站好!我還有話沒跟這位學妹說完呢。”
傅星沉淺淺地勾著唇角,聽不清楚她的話,潛意識裏卻順著她的動作,稍稍離開她,減輕壓在她身上的重量。
女服務員看兩人之間的互動,意識到他們是熟人,關係非比尋常。
一股濃重的失落感襲上心頭。
極少露出笑臉的傅星沉,就在她的麵前笑了,本該開心的事情,她卻心酸得差點落淚。
不過,她可不能隨便把傅學長交給別人,傅學長心裏隻有那位他酒醉也不忘記心心念念的“不同意分手”的前女友。
她眨去眼底委屈的淚水:“學,學姐,你也是我們Z大的麽?傅學長失戀,到酒吧借酒澆愁,他似乎不善飲酒,我怕他喝出問題,打算找個地方讓他休息一晚。學姐,你能幫忙聯係下他的家人麽?”
她警惕地看著江杉杉,仿佛生怕她會趁著傅星沉喝醉對他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