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金飛斷了兩根肋骨,輕微腦震**,還有小腿骨折。

唐葉站在他病床前,耐著性子和他說了半天好話,乞求他原諒,乞求他撤訴。

左金飛想動一下,卻痛得呲牙,他對唐葉喝斥:“誰把你揍成這樣,你他媽會撤訴嗎?”

“你不害他,他會揍你嗎?”唐葉終於忍不住心底的火氣了。

左金飛瞧她一眼,閉著眼睛說:“你這個娘們,不要再在這裏嘰嘰呱呱了,你說什麽都沒用,阮海洋坐牢坐定了!”

唐葉冷聲問:“是不是你使得苦肉計,為的就是讓他去坐牢!”

左金飛笑而不語。

“你們太卑鄙了!”

“這隻是你臆想的,我可什麽都沒說。不過我跟你指點迷津,現在隻有一個人可以救老阮,就看你去不去求他。”左金飛閉著眼睛說。

唐葉冷冷問:“又是夏明?”

“聰明。”左金飛又呲牙,倒抽一口冷氣,“痛死老子了!”

唐葉心裏明白了,夏明肯定是威逼利誘了左金飛,讓他使苦肉計,再對阮海洋進行一記重錘。

她默默出了病房,默默走過醫院的長廊。

她給夏明電話,約他見麵。

夏明早已經跟隨她來了武漢,他說他就在醫院樓下。

唐葉從電梯出來,夏明就站在電梯口等著她。

兩個人四目相對,兩個人都不說話。

僵持了好幾秒以後,夏明問:“願意妥協了嗎?”

唐葉無力的說:“你消耗了我對你最後的一絲好感,這樣有意思嗎?餘生就算這樣綁在一起,你覺得有意義嗎?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你為什麽要做這種傷害自己也傷害他人的愚蠢事情?”

夏明沉吟一會,說道:“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行。”唐葉點頭。

夏明直接帶她進了酒店,唐葉沒有拒絕,跟著他進了房間。

她放下包,脫下外套,麵無表情的說:“我妥協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夏明盯著她,臉色很難看。

他好一會才喑啞地說:“如果你今天不來和我妥協,也許我心裏反而會好受一些,你為了他,竟然能委曲求全到這個程度!”

“因為他是我的親人。”唐葉眼中蓄滿淚水。

夏明坐在沙發,閉上眼睛說:“唐葉,我認輸了,你走吧。”

唐葉看著他,不太確定他的意思。

“夏明……”

夏明忽然起身,走到她麵前,一把將她抱入懷裏。

“夏明!”

她的唇被他堵住,他鐵鉗一樣的胳膊緊緊摟著她,一隻手掌托著她後腦勺,令她絲毫都不能掙脫。

她被他強吻了,待他放開之後,她滿臉淚水,一記耳光甩在他臉上。

唐葉轉身往外跑,夏明沙啞地說:“當年我父親是被你父親舉報的!”

唐葉愕然,在門口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這才是我離開你的真正原因。”夏明深深看著她。

“我父親舉報的?”唐葉不敢相信。

夏明點頭:“是,之後你父親便頂替了我父親的位置,一路順風順水地上去了,嗬嗬。”

“所以你回來是為了報複我的?”唐葉顫聲。

夏明搖頭:“並不是。我回來隻是因為我忘不了你,我看到你過得並不幸福,我想用一點手段,讓你早先看清那個男人的麵目,脫離這段婚姻,和我去過幸福的日子,但是你太令我失望了。”

唐葉:“阮海洋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心裏一清二楚,他有缺點,但並不是萬惡不赦,我和他的婚姻是有磕碰,但並不意味著我和他的感情,是說斷就能斷的!”

“我不想再聽你護短!”夏明忽然咆哮。

“我隻是跟隨我的內心……”

“住嘴!”

唐葉盯著他,沙啞問:“你現在到底想怎麽樣?”

夏明盯了她好一會,說道:“明天陪我回蓮城,我們去領證,領了證後,阮海洋的一切困境,都隨之能解除。”

“領證?”唐葉腦子嗡嗡的。

“是的,領證!”夏明冷冷的。

唐葉從九點出來,腦子如一團亂麻,不知從何梳理。

她本想去和阮海洋見一麵,但見著他,如果和他說了自己的決定,他勢必不會同意。

“葉子!”

她忽然聽到阮海洋的聲音,心頭一震。

“海洋!”

阮海洋從一輛車下來,快步朝她走過來,車裏坐著阮誌強和老薑。

“大哥替我辦了取保候審,我正要給你電話,你竟然在這,我剛才還以為眼花了!”阮海洋驚喜說。

他目光隨之心疼,“葉子,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

唐葉的眼淚掉下來,一句話也說不出。

阮海洋伸手,摟著她的肩上車。他再次深切體會到了唐葉對他的關心,為自己從前的膚淺萬分愧疚。

“你幹嘛跟人打架呀?你明知道人家是故意激將你,故意要害你,你就不能忍忍嗎?你看看你現在弄的,雪上加霜,現在怎麽辦嘛!”

唐葉忍不住哭著數落他,阮海洋恨恨說:“那混蛋辱罵我可以,但他辱罵你!”

“他還不是掐死你的死穴,偏偏你就中計了,你平時是個聰明人,你怎麽關鍵時候犯糊塗了呢?”

“葉子,跟你這麽說吧,不管坐10年牢,還是20年牢,這混蛋再來辱罵你,我照樣揍他丫的!”

兩人上了車,阮誌強說:“唐葉,你也別說海洋了,他心裏也不好受。”

唐葉吸吸鼻子,拿紙巾擦了眼淚。

她手機收到消息,屏幕亮了後,消息顯示:“葉子,我對你恨不起來,你放心,我們婚後,我永遠不會提這件事情,我會好好待你們母女。”

阮海洋摟著唐葉坐著,一眼看到了消息,他皺眉問:“什麽意思?”

唐葉下意識地刪消息,帶著鼻音說:“沒什麽意思。”

“唐葉,你幹了什麽?你求那個人去了?”阮海洋放開她,聲音提高了。

唐葉低著頭不說話,不否定也不肯定。

“唐葉,你馬上拒絕他!我阮海洋就是這輩子把牢底坐穿,也絕不要這樣的施舍!”阮海洋冷聲。

“海洋,我不能看著你去坐牢,不能看著你的人生就這樣毀了!”

“唐葉,你傻呀!我去坐牢,隻是把我的軀殼禁錮幾年,我回來後我還是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一切都可以東山再起,但你若是用這樣的方式去救我,那我的心這輩子都被捆綁在枷鎖上,永世不得超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