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容音離開,郭廣義上前來扶住皇帝。

“陛下,咱們回紫宸殿嗎?”

聽到郭廣義的話,皇帝點頭,隱下眸中情緒。

“明日你去光華殿,把朕新得的那盞琉璃燈給九公主。”

“奴才明白。”

郭廣義應下皇帝的話,扶著皇帝回了紫宸殿。

薑容音走到假山石後,看著那名宮女,隻覺渾身冰冷。

薑昀根本就沒打算製止她去燕射宴這件事。

但他卻這麽說了。

看她為著這件事,日夜不安,難以入眠。

看她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才能去燕射宴,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他分明,從未想過不讓她去燕射宴!

想到這裏,薑容音隻覺得胃裏有種翻江倒海的幹嘔感。

她扶著假山石,緩緩彎下腰。

“公主,你怎麽了?”

寶銀看著薑容音彎腰的動作,趕忙走過去扶住她。

薑容音什麽都吐不出來,隻是感覺自己被薑昀耍得團團轉。

她承認自己不是一個聰明人,所以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走著每一步路。

但是沒想到,到頭來,她在薑昀手中,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玩物。

是不是看著她難受,痛苦,他的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我沒事。”

將心中最後惡心的感覺壓製下去,薑容音抬起頭,扶住寶銀的手。

那名宮女站在不遠處看著薑容音。

“你叫什麽名字?”

聽到薑容音的問話,宮女恭敬的回道:“奴婢紅纓。”

薑容音問完後便離開了這裏,朝著光華殿的方向走去。

寶銀和紅纓跟在她身後。

等到了光華殿,寶銀看著薑容音走進去後,便關上了殿門,不讓紅纓進去。

紅纓也知趣,退到台階下守著。

“寶銀。”

薑容音坐到一旁喚了寶銀一句。

聽到薑容音的聲音,寶銀走過去蹲到她身邊:“公主,陛下是不是和您說什麽了?”

“薑昀,從來沒有不讓我去燕射宴。”

“他的話,是用來騙我的,看著我為了去燕射宴,絞盡腦汁,徹夜難眠。”

薑容音伸出手緊緊握住寶銀的手:“他知道我去燕射宴,是為了跑,他什麽都知道。”

她的聲音都染上哽咽,一句接一句的說著。

寶銀感覺到薑容音的恐慌,伸手將她抱住:“公主,您別怕。”

這天底下,除了薑昀,也沒人能讓薑容音感到如此可怕。

她就像是被薑昀死死握在掌心的鳥雀。

他冷眼看她掙紮,哄騙,討好,卻都無濟於事的模樣。

“寶銀,在燕射宴前,你要同紅纓打好關係。”

薑容音趴在寶銀的肩膀上,然後悄聲吩咐著寶銀。

薑昀讓紅纓他們來看著她,那她就反利用紅纓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奴婢曉得。”

寶銀點頭,又輕輕拍著薑容音的背。

翌日,薑容音去了學知館後,寶銀便回了光華殿。

她待紅纓還是那副冷淡模樣,紅纓也沒往她跟前兒湊。

“那個誰,你來一下。”

寶銀看著紅纓要離開,出聲喊了她的名字。

聞言,紅纓恭敬地走過來。

等紅纓到了後,寶銀將手中的衣裳遞給她:“你去幫公主洗衣裳。”

說完後,也不等紅纓說什麽,寶銀便走進了寢殿中。

關上門後,寶銀透過窗子看著紅纓不言不語地過去洗衣裳。

此時學知館中的薑容音正看著手中的書發呆。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薑雪萍兜頭澆下來一壺水。

“薑容音,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薑容音看著自己被澆濕透的衣裳,聽到這句,她抬起頭來。

“你做什麽?”

“還敢瞪我?薑容音,你自己做下了不檢點的事情!有什麽資格瞪我?”

薑雪萍一句接一句的話羞辱著薑容音。

聲音拔尖,引得學知館的學子紛紛來看。

“我做了什麽不檢點的事情?”

聽到薑容音的反問,薑雪萍笑得越發得意。

“當然是在宮中偷男人了。”

上次薑容音從那條宮道走的時候,可是被薑雪萍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她沒在意,可是後來又撞上過兩三次。

薑雪萍就留了心眼,還讓人去守著光華殿。

興許是光華殿周遭都沒什麽宮燈,看著光華殿的宮人隻說,有幾日,在光華殿看到了一個男人。

聽到宮人的話後,薑雪萍險些都要按捺不住自己的竊喜。

薑容音竟然敢在宮中同侍衛苟合。

這件事要是讓皇後娘娘知道,定然不會輕饒薑容音。

“薑雪萍,上次的警告,你是一點兒也沒記住嗎?”

薑容音站起身,目光冷凝地看向薑雪萍。

之前她就說過,薑雪萍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自然有人來管。

“你少得意,這件事,皇後娘娘也知道了,若是你現在識趣,交代奸夫是誰,興許還能留一條全屍。”

“要是待會兒鍾姑姑來讓你去驗身,你可就完了。”

薑雪萍雙手抱胸,姿態更加得意。

有些事情,光是嘴上說說,也不能讓薑容音認下,不如拿出點實在的證據。

薑容音是否清白,一驗便知。

聽到薑雪萍說驗身,薑容音臉色一變。

“你死定了,薑容音。”

薑雪萍退後一步,看著緩步走來的鍾姑姑說道:“姑姑,是不是皇後娘娘讓您來的。”

鍾姑姑的麵上也帶著幾分不悅。

若不是薑雪萍說得繪聲繪色,還有宮人作證,皇後娘娘也不會讓她來這一趟。

隻是有人竟然敢在宮中同人苟合,當真是大膽。

“六公主,九公主,跟奴婢走一趟吧。”

聽鍾姑姑這樣說,薑雪萍更加得意,還朝著周圍看熱鬧的學子揚眉。

“慢著,她空口白牙便汙蔑我,也無證據便要我驗身,我不認。”

薑容音握緊手,鎮定地說了一句。

絕對不能驗身,一旦驗身,絕無活路。

可薑雪萍來勢洶洶,直接告到了皇後麵前。

皇後若是非要驗身,她根本逃不脫。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又被薑容音全盤否定。

薑昀才不會管她死活。

薑雪萍攀咬的也隻是她同人苟合,怕是薑昀來光華殿那幾次,薑雪萍的人壓根都沒看清楚他。

就算她說和自己有關係的是薑昀。

依照魏皇後的性子,直接一棍子就將她打死了,以此來保全薑昀的名聲。

薑容音的腦子亂糟糟,想著應對之策。

“九公主說得對,即便是皇後娘娘,也要拿出證據來證明九公主有錯吧。”

“不然在學知館帶走人,讓陛下知曉,是要說學知館教導無方的。”

盛淮安從門外走進來,麵色如常,不卑不亢地說了一句。

薑容音抬頭看向他,盛淮安輕笑:“女兒家的清譽,何其重要,鍾姑姑不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