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盛淮安出麵,鍾姑姑站在那,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盛先生,這是皇後娘娘的命令。”

皇後娘娘要查薑容音,即便是有盛淮安阻撓,也不行。

況且薑容音如今還有什麽清譽可言。

反正將來也是要直接送出宮的。

說完後,鍾姑姑對著盛淮安行了一禮,而後便要讓人上來摁住薑容音直接帶走。

“我以學知館夫子的名義為九公主做擔保。”

“我信她是清白的。”

盛淮安上前一步,伸手擋住了鍾姑姑。

學知館中的人聽到盛淮安的話,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為了薑容音,盛先生竟然用自己的前途做擔保。

“我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

薑容音轉身看向鍾姑姑說了一句。

隻要她咬死自己沒錯,咬死了沒有證據,就可以拖延時間,好好想想應對之策。

薑容音的態度十分不卑不亢,目光掃視過在場的所有人。

鍾姑姑聽到薑容音的話,麵色冷下來:“既然九公主覺得自己是清白的,那便和老奴去一趟坤寧宮吧。”

“我若是跟姑姑走了,豈不是無錯也有錯了?”

薑容音掏出帕子,將自己臉上的水珠擦幹淨。

一時之間,兩方在學知館中就這般僵持下來。

薑容音不肯走,鍾姑姑也不能強行摁著她。

畢竟還有盛淮安在這邊。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林妙妙早就出了學知館的大門去請皇帝了。

隻是沒想到,薑昀恰好也在紫宸殿中。

聽到郭廣義說有學知館的學子求見,皇帝還有些詫異。

“學知館此時不是在上課嗎?”

皇帝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郭廣義連忙低頭說道:“是,隻不過林小姐說有急事要求見陛下。”

“那便讓她進來吧。”

皇帝放下手中的筆,對著郭廣義說了一句。

沒多久,林妙妙便被郭廣義帶了進來。

見到上座的皇帝和薑昀,林妙妙跪在地上行禮:“臣女林妙妙見過陛下,太子殿下。”

“學知館出了什麽事?這般匆忙?”

聽皇帝問自己話,林妙妙便將學知館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皇帝。

皇帝聞言,直接拍了下桌子:“簡直胡鬧!”

學知館中可不止有皇室中人,還有各位大臣的子女。

就算薑容音真的做下醜事,也不應該在學知館拿人。

這傳出去,皇家的顏麵往哪裏擱?

薑雪萍不知道,皇後難道也不知道嗎?

想到這裏,皇帝抬手讓郭廣義上前。

“你親自去一趟學知館,把人帶到這裏來,朕倒要看看,這所謂的奸夫是誰!”

看著皇帝動怒,郭廣義也不敢再耽擱下去,急忙帶著林妙妙又回了學知館。

薑昀看著這一幕,卻是一言未發。

學知館中,鍾姑姑已經沒了耐心,要上前來強行帶走薑容音。

隻聽得外頭傳來腳步聲,再然後,郭廣義走了進來。

薑容音看到林妙妙帶著郭廣義回來,心頭鬆了一口氣。

還好剛剛的眼神,妙妙看懂了。

“在學知館中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郭廣義進來厲聲嗬斥一聲,而後走到盛淮安麵前。

“盛先生,陛下要咱家帶九公主還有六公主去紫宸殿。”

聽郭廣義的話,是皇帝出了麵,盛淮安也鬆了一口氣。

有皇帝在,薑容音的清白算是保住了。

雖然盛淮安還想再說些什麽,但這畢竟是皇家的私事,他要是跟過去,不合規矩。

“郭總管請。”

他讓開位置,看著薑容音跟著郭廣義離開。

鍾姑姑垂眸,讓身邊的宮女去給魏皇後回話,然後跟上了他們。

不多時,薑容音還有薑雪萍便被郭廣義帶回了紫宸殿。

薑昀坐在那,目光淡淡,也沒看向薑容音。

“小六,是你說,小九與人苟合的?”

皇帝聲音沉穩,帶著幾分冷意的眼神落在薑雪萍身上。

無端的威壓讓薑雪萍跪在地上,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確實看到了有一個男人去了光華殿。”

她派去的人看得真切,絕對不會看錯的。

再者,隻要讓有經驗的嬤嬤亦或者太醫來給薑容音查驗,就能知道她是否清白。

所以薑雪萍也不怕,挺直腰板,將自己對魏皇後說的話,重複一遍。

皇帝聽著薑雪萍說得繪聲繪色,好似自己親眼所見一般。

他的目光移向薑容音,卻見薑容音依舊麵色鎮定自若,看不出異樣。

“隻要父皇派人驗身,薑容音是否清白,不就知道了嗎?”

說到最後,薑雪萍冷哼一聲。

“你無憑無據地汙蔑我,到頭來,還要尋人給我驗身。”

“等太醫一來,我即便是無錯也要變成有錯,傳出去,我還要不要活?”

說話的時候,薑容音隻是抬眼看了薑昀一眼。

男人手中端著茶盞,姿態優雅,賞心悅目。

聽著她們吵吵鬧鬧,也不為所動。

薑容音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裙子。

她早就知道,薑昀不會幫她。

所以她隻能把要驗身的人選換成太醫。

若是老嬤嬤,一看就知,太醫,她還可以再想想法子。

“那就請太醫來看。”

皇帝正要說話,便聽到魏皇後的聲音傳來。

鍾姑姑攙扶著魏皇後上前落座。

“小六這孩子,是本宮看著長大的,斷然不會拿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來攀咬誰。”

“既然小九口口聲聲都說自己清白,那就請太醫來把脈。”

魏皇後目露幾分厭惡的看著薑容音。

薑容音要是真的敢做這種醃臢事,她直接將她亂棍打死,也不用嫁出去了。

“好,若是如此,我鬥膽問陛下一句。”

薑容音的目光對上皇帝的眼睛,隻見皇帝輕點頭:“小九要說什麽?”

“宮規森嚴,我可以不顧自己的清譽,讓太醫來把脈。”

“可若是證明我清白,她,又該如何處置?”

薑雪萍看著薑容音伸手指著自己,那眼神,好似要殺人一般。

“我若是汙蔑你,就從長安門跪到你的光華殿,跟你道歉。”

事已至此,鬧這麽大,哪裏還有回頭路。

要麽薑雪萍死,要麽她死。

皇帝和魏皇後聽著薑雪萍的話,也是一驚。

但這也恰恰證明了,薑雪萍的話,興許真的不是假話。

想到這裏,皇帝出聲讓郭廣義去請太醫來。

薑容音雙手交疊,不斷揉搓著自己的手腕。

之前在盛淮安給的遊記上看過他批注的字。

她無人可以依靠,隻能靠自己,若是上天執意她死,她也要同天爭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