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強盜(下)
PS:今天出差在外,坐了一天的車,本來是兩章的,晚上盡力再寫一章。
趙諶轉頭看向周圍的海州軍兵士,因郭峰山被殺,此時群龍無首之下,士氣低落,而冷月在金鱗衛的幫助下,也將剩下的兩個護衛斬殺,如此一來,這近百人被趙諶控製,趙諶高聲道:“各位海州軍的將士,反賊已伏誅,想必各位也不想反叛朝廷,助紂為虐,現在帶本王潛入雲海城,將功折罪,謀逆之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趙諶一番言語,讓海州軍的兵士們麵麵相覷,一時之間愣在當場,一什長硬著頭皮道:“您說您是太子,當今天下的仁王,但毫無憑證之下,我等也不能信服,也許跟著您才是謀反,就算現在死了,也不能拖累我們在雲海城的家人,還請放我們一條生路。”
趙諶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我軍三百金鱗虎賁,剛剛暗襲了北歸的金人,救出不少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本王率少量兵士南下,是奉新皇詔命,前去杭州府任知州,若果你等不奉命行事,便視同謀反,若你們不懼,可自行離去。”
趙諶忽然看向冷月,冷月眼神一挑,算是會意,將身上一紙黃布從懷中取了出來,表情嚴肅而莊重,恭敬,鄭重的將黃布遞給了趙諶,趙諶看了冷月幾眼,此人的演戲天賦很不錯,其實也難怪,作為刺客的冷月要潛伏與人群之中,除了化妝外,還要學習各種人的行為習慣,配合趙諶演戲這種事情絕對是小兒科。
“這是聖旨,你們誰想上來驗證一番?”趙諶眼神掃過眾兵士。淡淡的道。
海州軍兵士哪有那個膽量,立刻齊齊跪伏,趙諶對那剛才出言的什長道:“命你為典軍校尉,暫管這些兵士,你速帶數人返回城中。給你兩個時辰,搜集黑布夜行衣後歸來,今夜我們有大行動。”
那什長十分激動的跪地道:“多謝仁王殿下厚恩,在下自當肝腦塗地為仁王殿下效力。”
那什長很快便進入了角色,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現在仁王在此。也點不起來,立刻挑選了數個較為麻利的親信兵士,朝著密林的出口而去,趙諶讓金鱗衛把剩下的兵士集合起來,一番清點共有八十一人,人數雖然不多。但趙諶並非要正麵作戰,隻要舞得動刀槍足矣。
趙諶將冷月叫道身邊道:“一會你帶三十人前去,悄悄潛伏於守備司囤積戰馬之地,等到守備司調集兵力前往城中之時,將戰馬盡量多的帶出來,金鱗衛我隻能給你十人,其餘兵士我要作為突圍使用。你敢不敢受命。”
冷月想了想道:“我覺得我應該去燒了他們糧倉,可以轉移他們的視線。”
趙諶搖頭道:“不可,你燒了糧倉,守備司的兵士將來無糧之下,定然會從百姓身上搜刮,也許等金人來了,百姓同樣留不下一粒米,但我們不能如此做。”
冷月撇了撇嘴,調侃道:“難怪趙構給你封了一個仁王。”
趙諶再次叮囑道:“帶不走的戰馬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無法出動,能殺則殺。我允許你先去誅殺守備司騎兵。”
冷月一愣:“你現在可是毫無憐憫之心。”
趙諶搖頭道:“這不同,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還有這些兵士,你應該明白。”
冷月微微點頭並未多言。
那新升任的校尉速度很快。往返隻用了一個時辰,趙諶將兵士分成兩撥,一隊跟隨冷月,一隊跟隨趙諶,因為太陽已經落山,倒也省得趙諶喬裝打扮,一百多人以校尉為排首,朝著雲海城而去,當到達雲海城的城門,驗明是郭峰山的身份牌後,很快便輕而易舉的進入了雲海城,誰都不敢阻攔郭峰山的隊伍。
進入雲海城後,街上燈火昏暗,來往的百姓也較為稀少,趙諶將兵士們分散開,分兵各處將黑布捅出兩個小眼,戴在頭上,這也是為了預防被有人之人盯上,冷月領兵朝著守備司而去,而趙諶則在那校尉的帶領下,朝著郭全成城中的府邸而去。
此時的郭全成正在家中來回度步,心中是萬分焦急,身邊的幾位夫人也不敢多言,隻能在一邊坐著,或喝茶,或輕揉眉宇。
郭全成有三個兒子,但也許是上輩子犯了罪孽,長子雲遊山澗被山匪殺害,雖然郭全成將山匪盡數屠殺殆盡,但兒子性命是救不活了,二兒子得怪病病故,雙重打擊之下,差點讓郭全成一病不起,唯一剩下的三兒子郭全成自然是疼愛有加,隻是這兒子從小被寵壞了,強搶民女,殺人越貨常常與其有關聯,雲海城百姓一時怨聲載道,後來郭全成在帳下謀士黃興的勸諫下,終於狠下心來,在鬧市之中,將郭峰山吊起一頓鞭打,郭峰山一邊哭喊,一邊保證再也不敢為非作歹,郭全成才放過了郭峰山,其實在郭全成心中也是萬般舍不得。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郭峰山乖寶寶做了幾月之後,秘密私下募集了一群好手和不少市井地痞無賴,專門潛伏於百姓之中,敢於告狀的直接滅口,郭全成完全被蒙在鼓裏,一概不知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黃興看在眼裏本欲將此事告訴郭全成,但在唯一的女兒受到威脅之後,黃興決定不發一言,此事黃興心中去意已決。
郭全成忽然停下步伐,向黃興問道:“黃先生,我兒一去不返,難道是被人所擒?”
黃興本想說郭峰山抽掉了數百兵士,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隻是淡淡道:“可能少公子去了朋友家裏,也尚未可知。”
郭全成喃喃道:“希望如此。”
“報,老爺,一兵士自稱是少爺所遣之軍士,在門外求見。”一家丁進來稟報道。
郭前成聽聞關於兒子消息,一邊心中怒火,一邊心生焦急,早複雜的心情之下,對那家丁道:“讓他進來。”
那家丁來到門口,馬上趾高氣昂,鼻孔看人一般的言語清淡的道:“我家老爺讓你進去,記得小心答話,可別懷了規矩。”
那校尉將十兩白銀塞進那家丁手中笑嘻嘻的道:“我這幫兄弟在外麵受凍已久,還請行個方便,讓他們進來。”
那家丁點了點手中的銀兩,笑道:“走吧,就當我沒看見。”
趙諶帶領帶著黑色頭套的兵士進入了院門,將大門關閉起來。
忽然走在前麵的家丁隻覺背後一痛,一把匕首從身體透出,那校尉接住屍體,將屍體拖入旁邊的樹叢之中,趙諶讓兵士分散開,潛伏於各個房屋之側,趙諶和一個身手敏捷的金鱗衛忽然上前,將郭全成門口的兩個兵士刺殺,趙諶對周邊兵士做了一個手勢,自己則將大門一腳踹開。
其餘潛伏在房門側的兵士也齊齊動手,殺入各個房間之中,頓時慘叫之聲接連傳來,廳中眾人看著瞬間湧入的十餘人,有的女眷直接嚇昏過去,而清醒的也是麵色發白,顫抖不已,郭全成問道:“各位好漢,前來此處若是求財,我家倉庫有得是,還請放過我一家老小。”
黃興看著闖入的趙諶等人冷哼一聲,並未多言。
趙諶有心戲耍郭全成一番,忽然用金語,說了一番言語,都問諸如你吃了沒,睡得如何之類不相幹的言語,郭全成一看蒙麵人說得乃是金語,雖然聽不懂,但還是馬上鬆了一口氣,郭全成猜測這夥人乃是金人,定然是前來詢問何時投誠之事,的確郭全成召見金使之後,心中對於投誠之事頗有些猶豫,投誠之後雖然能得到榮華富貴,但也會背上民族罪人的罵名,一時之間難以取舍,但現在金人派人前來,明顯是欲逼迫其就範,為了全家老小的平安自然不會再去管什麽民族大義。
郭全成急忙道:“在下願投降大金,隻要大金皇帝能給我家人一處休養生息之地便可。”
趙諶心中好笑,這郭全成也太容易上當了,趙諶尚未說話,忽然黃興站起來對著郭全成怒目而視道:“你這混賬,為了一家隻平安,便將雲海城拱手送給金人,算我黃興瞎了眼,還想跟著你建功立業,我呸,我黃興寧死不當金人走狗。”
黃興怒視趙諶道:“金寇,你欲亡我中華,占我土地,門都沒有,我黃興今日死後,定在九泉之下看你大金之覆滅。”黃興說完猛然朝廳中門柱撞去。
如此義士,趙諶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黃興撞死,身體一閃將黃興攔住,手掌在其脖頸一切,黃興便暈了過去,趙諶操著並不流利的漢語對郭全成道:“我乃大金先鋒官,來此是看你是否做好決定,如果投誠,我大金絕不會虧待你,但我現在並不相信你,你立刻派人前去將守備司的軍馬全部囤積於城外密林之處,將騎兵撤回,我便信你,立刻將皇帝頒布的聖旨給你,若是不從,我便將你全家殺死,如何抉擇,你自己看著辦。”趙諶說著拿出黃布在郭全成麵前繞了繞。
趙諶忽然發現自己手中黃布還挺好用,雖然郭全成見過朝廷的聖旨,但從未見過金國的,因此也並無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