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李郎中麵露為難之色。

他義診十年,如今收費,對這些百姓來說確實難以接受。

也違背了自己早些年義診的初心。

但是……他想攢錢給柳如畫贖身。

“貴?一文錢,不過是一個饅頭的價格。十裏之外也有一家醫館,20文錢。你們要是嫌貴,何不另尋別處就醫?”

李郎中看病本就賠本,一文錢從牙縫裏省省也能湊出來。對於平民百姓而言,根本不難!

柳如畫終於是忍不住了,朗聲說道。

今天這對夫妻撒潑耍無賴,和眾人的默不作聲,其實都是希望李郎中經過此次醫鬧,能夠恢複義診!

方便自己,為難他人。

真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狼心狗肺!

“罷了,要收就收吧。”

“散了散了。”

柳如畫一下點出了問題的症結,也戳穿了他們貪便宜的小心思。

眾人覺得麵上有些掛不住,紛紛散去了。

……

“今天這件事,多虧有你。”

待到眾人散去,李懷義轉頭看向柳如畫。他麵色微紅,顯得些許局促。

“你不必想以此為我贖身,我自有辦法。”柳如畫眨了眨眼睛,麵帶微笑拍了拍他的肩。

她和李郎中相識十年,算是青梅竹馬。

閑暇時,柳如畫會來他的醫館坐一坐。

他也會不顧世俗目光,親自去青樓就診。

前世的她怎麽會不懂他的心意?

隻是她是個青樓女子,雖說賣藝為生,但是仍然不想這樣好的人栽在她的身上。

但柳如畫低估了他的情深……

【繼續寫】

柳如畫乘著馬車回到了青樓。

一進門,老鴇就熱情地上前迎接,一把拉住了柳如畫的手,也不問她為何在外麵呆到了晚上。

“哎呦,我的小心肝,你可算回來了!這邊還等著你獻舞呢。”老鴇臉上的皺紋堆到了一起,臉上的痦子隨著笑上下顫抖。

柳如畫麵色如常,眼神不經意輕飄了一眼,搭在她胳膊上的肥手。

心中暗藏煩惡。

老鴇的言行一直依賴於對方的價值。

當柳如畫還能跳舞時刻,搖錢樹的時候,她笑得比任何人都燦爛。甚至柳如畫有一種錯覺,老鴇就像自己的親媽媽一樣。

而前世,在她失去價值,雙腿殘廢的時候。也是這雙親昵的手,親自將她推向了男人們的床。

若不是她寧死不屈,隻怕是再無清白可言。

多麽現實啊,這就是青樓,這就是凡塵。

老鴇隨著柳如畫的步子向前走,高興地拉著柳如畫去換衣服。

……

偌大的舞台之下,京都所有的公子哥都坐在台下,準備欣賞這驚世一舞。

呼——

風來,周圍所有的蠟燭全部熄滅了。

在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一點淡紫從舞台中央閃爍,明明滅滅,是一隻淡紫色的蝴蝶。

蝴蝶振翅飛舞,飄飄然於琴間留戀。

最終,落在女子纖白如玉的指尖。

淺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

柔美淒婉的琴音如流水,蝴蝶隨美人翩翩起舞。

一舞結束,全場靜絕。

眾人呆愣許久,叫好聲此起彼伏。

柳如畫隨著老鴇的引導下了台,隻聽見台下響起了爭吵聲。

“我擲千金求柳如畫一晚。”

“我出一萬兩銀子!”

“……”

“各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我家花魁姑娘柳如畫隻賣藝不賣身,掃了各位公子的雅興,實在不好意思!”老鴇打著笑臉應對。

往常這種情況見怪不怪,每次柳如畫跳完舞,總有人想得到她。

老鴇可是精明人,怎麽能放棄這顆長期搖錢樹?

於是每次都一一拒絕了。

柳如畫頭也沒回,徑直走在高台之上,朝著臥房的方向走去。

薄紗流轉,留給眾人的隻是一抹絕色的背影。

高台之下,石柱後麵,畫著紅色濃妝、穿著紅衣的妖嬈女子幾乎要把牙齒咬爛,看著柳如畫的神色,十分妒忌。

“柳如畫,我遲早要將你從花魁的位置上拉下來!今晚……有你好受的。”杜雙雙攪碎一方香帕,嘴角扯著別有意味的笑。

……

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鉤子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檀木桌上的香爐煙霧寥寥而起,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道是微甜的。

不知是不是勞累過度,柳如畫總覺得一進了自己的房間,身子仿佛立馬重了起來。

腦袋暈暈的,眼皮也要合上似的。

身上還有一種難言的燥熱……

眼前的景象不太清明,她幾乎是憑著本能走到了床邊。

額角滲出晶瑩的汗珠,剛開始不由自主地撕扯自己的衣服,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炙熱的玉指觸碰到**的一絲涼,幾乎本能地攀附而上,柳如畫俯身將自己的整個身體貼在上麵。

這床……怎麽這樣清涼?

不對,不是床。

偌大的雕絲白玉**,赫然躺著一個男人。

他發如絲綢,絲絲縷縷地灑在額間。

五官仿佛古神話雕刻般,棱角分明。狹長的眸子和削薄的嘴唇,透著一絲危險。

玄色的領口敞開,露出堅實的胸膛,和人魚線,同樣也透著異樣的微紅。

柳如畫的手不知什麽時候攀附上了他的胸膛,整個身子壓在了他身上。

而這絲舒適的冰涼,也來源於男人的身體。

“唔嗯……”

柳如畫聽到自己聲音的一瞬間,被嚇到了。

嬌媚可人,顯然是中了藥!

她控製住自己發軟的手臂,顫顫巍巍地從袖口中摸出一顆藥丸,送到自己的唇邊。

吞了下去。

“呼——”

女人的胸口上下起伏,額角汗珠淋漓,麵頰微紅。

她要克製住自己的本能,藥效發揮還需要些時間。

她也斷不能以現在的樣子出門。

前世也是如此,這想必是杜雙雙的陰謀。奈何自己竟忘了具體的發生時間!否則,一定能避免。

也就是說,現在身下的男人,是封如皋!

這個她避之不及的男人。

“嘖。”柳如畫身體癱軟無力,連翻身坐起來都困難。

隻能等著藥效慢慢發揮。

然而,她卻忽略了一個事實,身下的封如皋,也中了藥!

男人狹長的眸子張開,他的眸子是墨紅色的,淺淺的光芒在他的眸中閃爍,夾雜著一絲難自抑的情欲。

修長的大手摟住柳如畫的腰肢,一用力,柳如畫整個身子都趴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