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義聞言一頓。
麵前的少女一襲碧綠羅裙，青絲柔柔地落在肩頭。
在李郎中的記憶中，柳如畫那雙細若淡煙的柳眉總是輕皺，如今卻淡然地揚起，連帶著那雙淺棕色的眸子也發著瑩瑩的光。
她能快刀斬亂麻，醫館替他解圍。
她能處於火場，卻完好無損。
如今更是憑一己之力，開了一家茶樓，研發出了無數他見都未見過的茶飲品種。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柳如畫似乎與之前完全不同了。
有時候，李郎中甚至想問：你真的是柳如畫嗎？
李郎中恍若驚醒一般，輕笑著搖頭：“如畫，你自然不是一般人。”
柳如畫的笑容仿佛有一種感染力，讓李懷義安下心來。
就算出了什麽意外，他也會盡全力幫助她的。
柳如畫明媚一笑，“那就對了！你隻管相信我。茶飲、歌舞、模式，都是帝都獨一份，還有誰能爭過的過我的茶館？”
日後，這間茶館必定是帝都第一茶館！50兩銀子這點小錢，還不是手到擒來？
……
一周後，雲水茶館正式營業。
此處原本就是一所茶館，有雄厚的顧客基礎。
許多茶客等了一周之後，終於見茶館開門了，便如往常一般走進茶館，卻見這一切都不同了。
原本粗糙的桌椅，傳統老舊的陳設煥然一新。
“這還是我之前來的那個茶館嗎？”
“你這就不知道了，聽說換老板了，重新布置了一番。”
“再怎麽高級還不是賣茶的地方？”
……
兩位茶客，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
“兩位這邊坐，嚐嚐我們新研發的茶。”
身著白衣羅裙的女子上前遞給兩位客人，一個單子。
兩位客人一臉新奇地看著眼前的侍者，不是低頭哈腰的店小二，眼前的女子雖然容貌普通，但是身上卻透露著一種獨特的氣質。
這種氣質與茶館的布置相契合，仿佛真是處於假山流水之中，有了幾分雅興。
“這茶的名字倒也新奇……那就來一杯奶香果綠吧。”
“我要森林莓果。”
兩位客人對視一眼，仿佛接觸了什麽新奇事物一樣，點了茶。
不一會，白衣侍者就將茶奉上。
“嘶溜——好喝！！茶中透著果香，微甜卻不膩，這是什麽茶？！”
“啊——”還有一位客人喝了之後，長舒了一口氣，靜靜的說不出話來。
……
雲水茶館中散發著不一樣的茶香，勾著路人好奇的張望。
不知不覺間，客人竟然擠滿了一樓茶室。
“請大家隨我來二樓，待會兒將有歌舞表演！”
眾人聽後，紛紛眼中驚奇。
這京都之中，突然竄出來的小茶館，究竟還能給他們多少驚喜？
柳如畫眼見人差不多了，抬手拍了拍手。
啪啪——
遙遠的歌聲緩緩響起，伴隨著琴瑟和鳴聲，眾人仿佛來到了雲水之間。
二十一位美人從簾子後麵緩緩挪步走出，仿佛腳底生蓮。
她們身著輕紗漸變金絲帔帛，與袖口複雜精美的繁花蓮葉刺繡圖案遙相輝映。
裙擺上隨光線變化，若隱若現的蓮花隱私紋理和腰間的環佩鈴鐺。
一步一響，清脆悅耳。
西域美人，恰似飛天。
“這是什麽舞蹈？我竟從來都沒有見過。”
“聽說是西域舞。”
帝都的傳統舞蹈典雅溫婉，早就爛大街了，如今這舞蹈的衣著和形式倒是從未見過。
一時間，眾茶客都被眼前的新奇舞蹈吸引了。
咚——
美人突然飛天而起，衣袖揮揚而出，擊中了四麵八方的鼓。
咚——
中間的繡球打開，花瓣飛落一道賀簾從中落下。
“雲水茶館，正式開業！”
美人於舞台中央齊聚，二樓緩緩走下來一個身穿淡紫色羅裙的女子。
輕紗掩麵，神秘如煙。
“這老板娘究竟是什麽來頭？”
能開出這樣新式茶館的人，絕非凡人！
一時間，場下的眾人都在猜測，輕紗之下的人兒，究竟是何方奇才。
柳如畫接著說道：“在場的客人們，這舞蹈可否滿意？打賞最多的茶客將獲得VIP茶藝表演和一月免費喝茶！”
隨著柳如畫話音落下，茶客們紛紛向台上的舞者們扔錢幣和金銀發簪等等……
嘿嘿，開始爆金幣了！
輕紗之下，女主笑得像個奸商。
柳如畫這裏不是青樓，整歌舞的本意隻是為了吸引茶客。
這些丫頭們，一周前還麵黃肌瘦，如今在柳如畫的調理之下，膚質和容顏有了大幅提升。
一個個算是容貌上佳。
如今，吸金效果倒是不錯。
麵對這些金銀打賞，台上的姑娘們一時間都有些慌神，看著柳如畫這個老板娘有點不知所措。
最終，一名富態富相的中年男子，豪擲千金，成為了打賞第一人。
“恭喜這位公子，您將獲得VIP茶藝表演和一個月免費飲茶資格！”女主拍手恭喜。
……
下了台，柳如畫對著姑娘們說道，“根據打賞結果，本周考核的第一名是鶯兒、青青、白露。”
鶯兒等三人抬起臉，迎著眾人豔羨的目光，接下了柳如畫手中的荷包。
分量沉甸甸的，不像隻有區區三兩銀子。
鶯兒打開之後，裏麵閃著金光，還有幾個鑲著寶石的釵子，怕是得有百兩！
“小姐，這太貴重了，我們當初說第一名隻有三兩銀子，您這……”鶯兒有些猶豫地說道。
細看就會發現，她就是之前被父親賣給伢婆的黃發女孩。
一周以來，她晝夜練舞，終於有了如今的成就。
柳如畫自然看在眼裏。
“這些是客人給你們的打賞，當然，隻有前三名有資格領取。”
柳如畫順帶激勵了一番，希望引起她們的內部競爭，從而磨煉舞技。
剩下的18名女子也領到了一兩銀子的荷包，隻是一輕一重，心裏也不太平衡。
看著前三名手中的金銀首飾，紛紛流露出豔羨之態。
“想要獲得這些，就要自己去爭取。隻有舞技上乘，才能在雲水茶館生存下去！”
“是。”眾人齊聲應道。
……
茶館人聲鼎沸，呈現出空前爆火。
帝都許多富貴人家聽聞有那麽一個風水雅興的好地方，都三兩結群地前來。
雲水茶館，在帝都茶館逐漸占據特殊地位。
因為人員交往眾多，貧富皆有，這裏也必將成為信息匯集地。
柳如畫開茶館，不光為了錢，也是為了更重要的——“情報”。
一切都在往預料的方向發展。
柳如畫坐在二樓雅間，輕飲了一口新式茶。
哐當——
砰——
樓下卻傳來了人聲騷亂，打砸東西的聲音。
柳如畫心中隱有不好的預感，放下茶盞出了雅間。
從二樓向下望去，卻是一個熟悉的人影。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