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的心中驀然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左意上下打量著男人,伸手試探性地揭開了他的麵具。

麵具之下,男人的麵容平庸,濃眉大眼,卻並不是她想找的人。

“……不是翟青?”左意低聲嘟嚷了幾句,心中莫名閃過的一絲失落。

突然身體騰空而起,男人將左意抱在懷中,徑直的走向床邊。

有力的手臂帶了幾分力道,毫不憐惜地將她扔在**。

左意勉強撐起身子,屁股一陣酸疼。

來不及抱怨,卻見眼前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拖著自己的外袍,露出精壯的腰,眼睛死死地盯著左意,仿佛在看一個獵物。

一種害怕從心中湧起。

“你、你別過來!”左意雙手環抱住胸口,呈保護態勢,一臉警惕地看著男人。

她未經人事,聽說這可疼。

況且眼前的男人,與她隻是一麵之緣,她怎麽可能將自己搭進去呢?

好在自己是妖,可以施法!

左意手中暗自積蓄妖力,將幻境妖術彈射到男人身上。

誰知術法到男人身上之後,卻像陷入了無盡的深淵,激不起一絲波瀾,盡數被吞噬了。

“術法不管用?”左意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指尖重複嚐試了好幾次,卻發現一點作用都沒有。

書到用時方恨少。

左意突然開始後悔自己平日不認真練習術法了,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你別過來,我要叫人了!”

沒了術法的妖與人類無異,任人宰割。左意此刻隻能大吼大叫,試圖驚攝此人。

“任憑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男人的聲音冰冷。

男人離這左意越來越近,伸手死死的將左意掙紮的身體按在**。

寬厚的胸膛,帶著陰影向她壓來,根本無法反抗。

“翟清!嗚嗚嗚……”應該是肩膀被按疼了,左意此刻徹底被恐懼籠罩,竟嚶嚶地哭出了聲。

她明顯感覺到身前男人的動作頓住了。

於是哭聲越來越大,如開閘放水般,整個房間響徹著左意的哭聲。

“嗚啊嗚……”

左意哭到最後,竟然止不住地打起了嗝。

她揉搓著自己的淚眼,眼前早就看不清了,卻聽到一個熟悉溫柔的聲音響起,暗藏著一份心疼。

“早知如此,為什麽要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翟清揮手將自己的容貌變回原樣,彎下身子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擦拭著左意的眼淚。

恍惚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竟然是翟青!

“你別捉弄我了!嗝、嚇死了。”左意鬆了口氣,還在不停地打嗝。

“你倒也知道驚嚇,有了這次經驗,長長記性!”翟清的聲音微怒,彈了左意一個腦崩。

左意哼唧一聲,捂住自己微微腫起來的腦袋,口中咿呀呀說不清楚,大抵是在罵他。

左意緩了一陣,平複了心情,這才認真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你不是無法離開無池嗎?”

之前翟清說他被困在無池千年之久。

“這些年靈力裏有了長進,最近可以自由出入了。”翟清聲音帶上了幾分溫柔。

“時間不早了,那我們……蓋被子睡覺?”左意看了看窗外,黑咕隆咚,已是深夜。

轉頭卻注意到翟清的眸色有些深沉。

“你別誤會啊!我們就是蓋被子純聊天!”生怕翟清誤會,左意伸手對著空氣胡亂揮舞。

……

“如果今天是別的男人,你也會這樣嗎?”

同床共枕。

左意搖了搖頭道:“嗯……能和我同床共枕的,也就隻有兩個男人。”

“誰?”

哢哢——

“什麽聲音?”左意瞬間豎起耳朵,四處張望。

“回答我。”翟清的聲音簡短,似乎迫切地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一個是你,一個是我的師兄。”左意仿佛感覺到空氣驟然變冷了,瑟縮著腦袋,用被子裹起身體。

“師兄?”

“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不說了,我好困……”左意眨了幾下眼睛,撲通躺進被窩裏翻身睡著了。

翟清坐在床邊,青筋暴起的手鬆開了金絲檀木床邊。

韌性良好的木材,此刻已經變成了一攤粉末。

翟清緩緩躺在左意身側,看了左意嬌小的背影一眼,終是閉上了眼睛。

師兄嗎……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青樓頂層的房間就被踹開了。

“騙子!快起來,來人把他們兩個弄起來!”老鴇氣勢洶洶地指揮打手,將翟清和左意拽起來。

左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誰啊?”

隻見翟清坐在床邊,身體挺直,地板上是一堆小山一樣的石子。

老鴇氣得雙手叉腰,指著翟清道:“竟然敢拿石子冒充金瓜子來騙我!真是不想活了!”

老鴇清晨惦記著那小山一堆的金瓜子,用鑰匙打開庫房之後,卻發現哪裏有什麽金瓜子,分明就是一堆小石子!

“你到底使了什麽妖術?!”老鴇怒不可遏。

左意終於看清了狀況,她就知道,翟清一直呆在無池,哪裏拿得出十萬兩銀子?

“興許是有人將金瓜子調換了呢?昨日明明是金瓜子無疑,在場的眾人都能作證。”左意出聲道,想要將嫌疑轉移給外界。

“這……我不管!昨天明明將庫房鎖緊了,若不是這金瓜子本身就有問題,今天又怎麽會變成石子呢?”老鴇思量了一下,覺得左意說的也有道理。

可是問題究竟出在哪裏?老鴇也找不出真正的嫌疑人!

老鴇上下打量了一眼,坐在床邊,神情淡漠的翟清。

翟清此刻使用了幻術,在除了左意之外的其他人看來都是黑發銀眸,相貌俊朗。

老鴇心道:一看就是個不知錢為何物的貴公子,怕是也沒什麽武力值,不如將帽子扣在他頭上。

“我不管,一定是金瓜子有問題,你必須再拿出一萬兩銀子,否則今天就別想踏出這個門!”老鴇開始耍起了無賴,一口咬定是翟清的問題。

左意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反駁無賴的老鴇。

翟清緩緩的伸手摸著袖口,抽出了一張紙,上麵隱約有著文字。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伸手將紙張遞給老鴇。

“借條?”老鴇警惕的接過,對著翟清問道。

低頭仔細看起了內容之後,一時語塞:“……賣身契?”

“哈?”

在場的左意和一眾小廝,紛紛倒出了一口涼氣,全場靜絕,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絕色的男人。